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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牛闻言看向一旁的妇人，“娘。”
牛牛娘应声过来掀开牛牛的被子，然后对一旁的王大夫道：“王大夫，帮个忙。”
王大夫点头上前，两人各一边，手穿过牛牛掖下，支撑着他‘站’了起来。
牛牛‘站’好，抬头看向夜思天，对她露出一抹笑容，“姐姐，王大夫说，如果要活下去，我的腿就不能要了。我爹已经没有了，我不能让我娘一个人孤零零的，所以我要好好的活着。只是，我想让你看看我‘站’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姐姐，你好好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等过了今天我就没有双腿了。我希望你能记着我有双腿，站着时的模样。”
看着牛牛脸上的笑容，夜思天双眼酸疼的不行，她上前一步，抬手摸了摸牛牛的头，然后跟自己比了比，“恩，姐姐会记得牛牛着着时的模样的，个子刚好到姐姐的肩处。”
“可惜，这辈子我都没办法比姐姐高了。”牛牛说。
夜思天眼睛更疼了，她想说些什么可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牛牛反而笑着又道：“姐姐你可千万不要哭呀，我爹以前说过了，惹女人哭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我可不想做坏男人。”
夜思天努力的睁着自己的眼睛，不让眼睛里的泪水流下，“我才没哭。”
“姐姐。”牛牛唤道。
“恩。”夜思天应声。
“谢谢你救了我。”牛牛说。
嘀哒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从眼睛里流出，夜思天留下一句‘对不起’逃一般的跑了出去。
身后，一直努力笑着的牛牛也红了眼。
夜思天在帐篷外擦拭着怎么擦也擦不完的泪水。
听到有几人过来的声音，夜思天也没有在意，只是微微侧身，低头掩住自己落泪的脸。
“夜公子？”抬头单架送病人过来的徐大勇进帐篷前，看到外面落泪的夜思天，心下里一阵担心，“夜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夜思天头压的更低了，他难道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装作不认识她吗？
“我没事，你忙你的。”夜思天一开口就是浓浓的鼻音。
“你说话声音都变了，怎么可能没事呢。”徐大勇又道：“夜公子，你……”
“我说没事就没事！”夜思天低吼了一声迈步离开，再留下去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出手打他。
“夜公子？”
徐大勇回头叫着，抬着单架另一边的徐小勇道，“大哥，我们还是先将人送进去吧。夜公子的事情，过会跟将军说一声就好了。”
徐大勇回头看了眼正瞪着他的病人，一脸歉意：“抱歉抱歉，我忘记了。”
两人抬着病人进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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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黑，成兰亭终于安排好明日迁移的事宜后向帐篷走去，捏了捏手里今日特意跟别人要来的东西，脸上带了丝笑意，脚步也走的快了些。
希望这东西能让她的心情好一些。
“成大哥。”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他停了下来。
余琬秀开心的拎着食盒快步的走了过来，“成大哥，真巧 ，我正要给你们送饭菜去呢。”
成兰亭看着她手里的食盒，对她伸手。
余琬秀心下微喜，立即将食盒递上，成大哥还是第一次对她这样的亲近呢。
成兰亭接过食盒，“食盒我拿过去就行了，你回去吧。”
笑容僵硬在余琬秀的脸上，她一脸难以接受的看着成兰亭：“成大哥，你说什么？”
“你自己回去吃饭吧。”成兰亭说。
“可是，可是这些天我不是一直跟你一起吃的吗？”余琬秀说。
成兰亭纠正道，“不是一直跟我吃，是一直跟我们吃。先前卓大哥跟韩叔没来也有大勇跟小勇一起，一切不过都是因为方便。”
“成大哥，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余琬秀眼眶微红，成大哥虽然对她一直都是淡淡的但却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样残忍的话的。
“余小姐，你第一次叫我成大哥的时候，我说过，男女有别，你还是叫我成公子的好。这段时间以来，不再提，不纠正你不代表我接受了，只是对我来说，这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成兰亭说，“不过现在我还是希望你能叫我成公子。”
“是因为长公主吗？”余琬秀眼中全是妒意。
“是。”成兰亭道，“我不想她因为你对我的称呼而有一丝不快，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整个京都都知道我对天儿的情意，你应该不会不知道。除了她，这辈子任何女子对我来说跟男子无异。”
“可是她不喜欢你了啊？”余琬秀又气又伤心，“她能忘记你们在一起的时间，说明在她的心里他也根本没那么重要。我……”
“那与你无关。”成兰亭面色瞬间阴冷了下来，看着余琬秀的双眼里不带一丝感情：“我与她之间怎么样，她对我怎么样，都跟你无关。我跟她在不在一起，都是我跟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与任何人无关。”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迈步想到了什么，停下回头，“那块鱼，我没吃。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你再有这样的举动，我不会再顾及你的颜面。”
看着成兰亭绝决的背影，泪水从余琬秀的眼中滑落。垂放在双侧的手紧紧握起，他为什么要这么无情！
她宁愿给他做妾，他也不要？
为什么？难道除了夜思天以外，他竟真的不会再喜欢别的女子了？
她不信！
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就算夜思天再怎么貌若天仙，看多了也会腻的。
余琬秀想着抬手擦着脸上的泪水，成大哥这么好的人她不会让夜思天一个人霸占的！
成兰亭拎着食盒走进帐篷时，夜思天正被卓亦青拥在怀中，轻拍着后背安慰。
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人，成兰亭有些后悔，或许他应该再晚些进来的。
“兰亭。”卓亦青先看到了门口的成兰亭，出声唤道。
夜思天从卓亦青怀中退出来，没有立即转过头去，低头轻拭眼角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