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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陶璜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看着魏军的追兵是越来越近,身后可以替他挡枪的吴兵却是越来越少,陶璜内心之中完全是慌得一批,难道说今天就会死在这里吗?
陶璜并没有直接向揭阳逃跑,而是逃往了青木山的方向,因为在揭阳,陶璜并没有留守什么军队,就算是逃到揭阳,就凭揭阳的那竹篱笆墙,能挡得住凶悍的魏军骑兵吗?
陶璜可不敢将自己的性命交给那么一座破城来庇护,他率先是逃往了青木山的方向,至少陶璜还在青木山留守着三千人马,只有靠着这三千人,陶璜或许才有机会挡得住魏军的追击。
可还没等到他赶到青木山,半路之上,就瞧见一彪人马迎头过来,起初一看到有人马在前,陶璜等人立刻是倍加紧张起来,生怕是魏军拦截的人马。
不过仔细打瞧了一下,来者虽然没有打着旗帜,但身穿的还是吴军青色的军服,与魏军禇黄色的军服颜色截然不同,看样子,应该就是吴军才对。
但这支人马数量并不多,只有几百人的样子,而且一个个丢盔卸甲,衣甲不整,一看就是打了败仗的模样,陶璜当下心里便是一咯登,不用说这支人马也就是吴军驻守在青木山的部队了,看他们的模样,也一样是打了败仗。
果不其然,那支人马行至近前,当前一将,滚鞍落马,跪倒在了陶璜的面前,痛哭流涕,不是别人,正是领兵驻守在青木山的偏将王顺。
原来魏军在攻击骑牛岭的时候,也同时派兵攻打了青木山。
和攻打骑牛岭用的是纯骑兵不同,魏军在攻打青木山的时候,魏军动用了步骑混编部队,大约步兵三千人骑兵两千人。
就算魏军没有出动全部是骑兵来攻打青木山,但魏军的实力还是足以完爆吴军。
吴军驻守青木山的,只有三千人,全部都是步兵,人数的劣势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战斗力上的差距太过明显了,魏军只发动了一次攻击,就将吴军的防线彻底地摧毁了,吴军败得那个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这完全不能称之为战斗了,简直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魏军在战斗之中,完爆了吴军,王顺一看根本就无法匹敌,只能是率领着少数的人马掉头逃跑,抢在魏军合围之前,逃了出去。
王顺本来是想要去骑牛岭投奔陶璜的,他也没想到会在半路上遭到陶璜,看这情形,陶璜比自己更惨,要知道陶璜那边可是有七千人啊,兵力是自己这边的两倍多,但现在居然也只剩下几百人,比自己这边也好不到哪儿去。
青木山那边的人马已经是陶璜最后的倚仗了,没想到也被魏军给一锅端了,这回真得是败得太惨了,一万人马,也不过就是小半天的工夫,就全都给丢光了,怎一个惨字了得!
不过至少王顺的身后并没有追兵,这多少也算是让陶璜是暗呼幸运,如果这边再有一支魏军骑兵来追杀的话,前后夹击,陶璜可真就完蛋了。
但就现在的形势,也好不到那儿去,身后的魏军完全是死咬着不放,一路之上已经蚕食了不少的吴军残兵了,照着这个形势,陶璜根本就没有机会逃回番禺。
可是不逃的话就是坐以待毙,陶璜重新地换了一匹马,他身长八尺,健硕魁梧,体格健壮,载他的这匹战马已然是不堪重负,随时都有倒毙的可能。
青木山肯定是去不成了,逃往揭阳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于是陶璜只能是往番禺方向逃跑,尽管路途很漫长,但舍此之外,他还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可魏军骑兵那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死死地咬着陶璜不放,就像一块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无论陶璜逃往哪个方向,他们始终都是如影随形,穷追不舍。
这一路之上,陶璜根本就不敢停歇,晓行夜宿,玩了命地跑,而他身边的这些吴兵,也是越来越少,都逐渐地让魏军给蚕食掉了,但身后的追兵,依然是十分庞大,马蹄声隆隆作响,听得陶璜是胆战心惊,他不知道,这条逃亡之路,何时才是个尽头啊?
原本陶璜此次领军出征揭阳,统率着一万人马,那是何等的风光和气派,那时的陶璜,是意气纷发,踌躇满志,大有一股舍我其谁的架式。
但一战之后,他却被打了一个灰头土脸,差一点就全军覆灭了,这巨大的心理落差,让陶璜瞬间就从巅峰跌落到了谷底,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过来,什么叫做井底之蛙,夜郎自大。
陶璜自幼便跟随父亲到了交州,陶基身为交州刺史,一人主宰交州的军政大权,陶家在交州的地位,几乎和以前的士家是一样的,天高皇帝远,陶家就是交州的土皇帝。
所以陶璜自小就养成了骄横霸道目空一切的习惯,天老大,他老二,如今统兵一万出征,那让他更是志得意满,认为天下无敌。
但现实告诉他,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魏军的战斗力,根本就不是交州兵可以相比的,别说魏军占据着兵力上的优势,就算是双方同样多的兵力,魏军对付吴军,那也跟虐菜是一样的,吴军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陶璜到现在还没整明白过来,他究竟是怎么败的,兵书上不是说长枪结阵是克制骑兵的最佳战阵吗?陶璜已经是完完全全地按照兵法上的要求做了,布置出了完美的长枪阵来,可为何他还会一败涂地?
交州兵的战斗力,和魏军比起来,那真是有着天壤之别啊,陶璜根本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呢,吴军的阵型,已经被魏军冲了一个七零八乱了,陶璜所有的梦想,都像泡沫一样消失了。
现在就连他的小命,看来魏军也是不肯放过的,陶璜看看身边零星的一些随从,一股绝望的情绪油然而生。
难道他今天会死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