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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军如潮水一般地撤退,也自然引起了羊祜的注意,在被围困的这些日子,介休城完全沦为了孤岛,外界的消息隔绝,羊祜当然也不可能知道祁县之战的事情,只感觉到司马军的撤退,相当的仓促,一副兵荒马乱的模样。
是不是司马军故布疑阵,想要诱使守军出城追击?
因为同样的招数司马军已经使过了,不过羊祜可没有上当,面对数量是己方十倍的敌人,介休的城池便是最好的防御手段,而一旦失去了这个屏障,那怕步兵营再厉害,也不可能敌得过这么多的敌人。
所以不管司马军使什么的手段,羊祜都是坚持初衷不动如山,丝毫不理会司马军的那些花招和诡计,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守住介休城,至于消灭敌人,那就不是羊祜能力所及的范围了,司马军兵雄势大,依仗着坚固的城池,羊祜可以和敌人周旋一二,但如果打野战的话,则没有任何的胜算可言。
羊祜登上城楼,目送着司马军离去,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对于手下将领出战的请求,羊祜则是丝毫没有理会,反而下令严守城池,一兵一卒不得出城。
司马军真的撤退也好,还是玩弄阴谋诡计,对于羊祜来说都不重要,在没有等到并州军的援兵前来之际,羊祜是不会轻易地离开介休的。
这是他寸步不让的原则。
当然司马师也没指望可以引诱羊祜出城追击,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司马师对羊祜也是十分了解的,反正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拿下介休城已经是毫无希望了,为了避免腹背受敌的困境,司马师必须要尽快地完成撤军,迟疑不决的后果,那就是很可能会遭到更为惨重的损失。
为了尽快地达成撤军平阳的目的,司马师下令抛弃掉了几乎所有的辎重物资和重型器械,当然为了避免这些东西落入到并州军的手中,司马师在撤退之前,将这些物资全部付之一炬,只留下了一堆的灰烬。
烈火在熊熊燃烧着,司马军先前的营地已经是人去营空,只留下了一片的狼籍,司马军的将士临走之时,还都在扼腕而叹,要知道,这么多的辎重和器械,那可都是花费了不少的真金白银的,统统付之一炬,真是天大的浪费呀。
司马师当然也很心疼,尽管如今司马家权柄在握,但执掌天下,花钱的地方也是海了去,白白扔掉这么多的物资,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可是想要尽快地完成撤军,司马师又不得不痛下决心,轻装而走,现在的形势非常的紧迫,掌握着骑兵优势的并州军随时都有可能追来,现在不舍弃这些物资,一旦追兵赶到,不但他们没有机会去销毁这些东西,而且未能及时撤离的话,很可能军队都会受到损失。
这个时候就需要主将的果决和毅力了,迟疑不决反而会后患无穷,司马懿重伤未愈,不能视事,现在指挥全军的重担就落到了司马师的肩上,带着这十万人安全地撤到平阳,便是司马师最大的责任了。
司马军逶迤而行,一路向南,在司马师的要求之下,整支军队晓行夜宿,行军的速度达到了正常行军速度的两倍,三百余里的路程,司马师计划用三天时间来完成。
当然,这样的速度和骑兵比起来,还是相距甚远的,不过好消息却是,当司马军从介休出发之后,并州骑兵一直还滞留在祁县一带,并没有南下的企图,眼看着距离平阳越来越近了,司马师忐忑的心也可以放平了,重新回到河东,也让司马师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并州之战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司马师要做的,就是忘掉过去,重拾信心,为了守住了平阳郡和河东郡,他必须要振作起来,力挽狂澜,和并州军战斗到底。
连续强行军了三天,司马师终于可以看到平阳的城郭了,略感疲惫他的总算可以松了一口气,下令全军立刻进城,并着手布署平阳的城防,准备迎接来犯之敌。
平阳城此刻一片寂静,城门紧闭,就连城头上都看不到一个人影,按理说,平阳远在前线的后方,防备的等级并不高,在司马军到达之前,平阳城应当是城门洞开,百姓自由往来才对,为何此刻却是城门关闭,无有人烟的?
或许是前线战败的消息传达到了平阳,这才让平阳的防备等级明显的提升了几个档次,但究竟是谁下的令,司马师却是一头雾水,因为在司马军中充当先锋官的,正是平阳太守胡奋,胡奋尚且没有平阳城中,那么谁有这个胆量来关闭平阳的城门?
现在倒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平阳城城门紧闭,阻碍的是司马大军进城的步伐,司马师喝令手下大嗓门的士兵,跑到城下去喊叫开门。
可非常奇怪的是,任凭这些士兵喊破了喉咙,城上却是死一般的沉寂,连半点回应都没有,诺大的一个城池,居然无人答话,这委实也有些太奇怪了。
司马师一头雾水,难道说平阳城已经易手了?可这不可能啊,并州军一直驻留祁县,也就是说他们一直在司马军的身后,就算他们能插翅,也不可能这么毫无动静地绕过去。
司马师在胡奋的陪同之下,亲自来到了平阳城下,查看一二,果然平阳城毫无动静,就连城头上魏国的旗帜,都有些破旧,静静矗立在那儿,似乎在嘲笑着司马师等人的不智。
胡奋不禁大怒,他好歹是平阳太守,坐镇平阳也有几年了,现在居然溜了一圈回来后,发现连门也进不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胡奋下令军士架起云梯,爬上城头去看个究竟。
那知这些军士刚爬了半截,就听得城头之上呐喊之声顿起,涌出了无数士兵来,刀枪在手,弓箭在弦,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城墙,为首一将,哈哈大笑道:“司马师,某在此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