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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丽堂皇,低迷奢华的皇后寝宫,屋内春宵宫帏早已是一幅蹂躏的春宫图,一阵阵浮想联翩的轻声呢喃,让守在门外的两个丫鬟羞红了脸。
好在两位丫鬟早已经习惯,便只是羞红了脸而已。
便在此时,远处传来有些急促,又有一丝慌张的脚步声,一步步的靠近了屋子。
看到来人的两位丫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互相交换眼神后,向来人小声交代。
“娘娘还未起,请大人散朝后再来。”
“有劳玉幡女史了。”
眼见来人正要转身离去,此时,从屋内传来一声细细的声音。
“族兄来了,岂有不见之理,进来吧。”
来人正是皇后的族兄贾模。
屋子被打开,满屋春色似在一瞬间被凝结,一位身材高大、皮肤白皙的少年郎身披松松垮垮的丝裳与来人擦肩而过,墨玉般的青丝,任其垂在白皙的胸膛上,说不出的妖冶。
就连来人也忍不住感叹皇后的眼光独到。
“也到上早朝的时间了,族兄来的正好,想必是有好消息?
族兄?呵呵、、,看来族兄你涉猎颇广,像这等姿色也是少见吧!
只可惜上好的皮囊,拥有一双贪得无厌的眸子,不过嘛,也好。”
“娘娘圣明,微臣只是有些眼花了。”
“哦?竟能让族兄看眼花,看来我要好好疼惜一番才好,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轻笑声。”
“微臣失态了,请娘娘恕罪。”
只见来人说着就要下跪,可变脸如变戏法的皇后,很快,笑脸盈盈,一脸柔和的上前扶住来人的双手。
“族兄这就见外了,你我不必见外。”
话说做戏,眼前这两人当真是天外天的存在,前一秒的微妙,在下一秒荡然无存,很快便和睦一家人。
“微臣收到消息,有人看到她们进邺城了,只是具体地方没能查得到,而且我们查了数日,始终有人故意从中阻挠。”
“老东西,果然留有后招,这次要确保万无一失。”
“是,微臣定当不负娘娘圣恩,还有,太子一事?”
“族兄放心,我自有谋算。”
“是,微臣告退。”
鎏金铜镂雕的宫灯,摇曳生姿,跳跃柔和的灯光伴随着晨曦,仿佛给整个宫殿镀上了一层金碧辉煌的靡醉。
交错的光晕照射在皇后脸上,忽明忽暗,说不出的阴狠毒辣。
饶是习惯已久的心腹仕女看了亦是全身毛发悚然。
清晨的普光一点点的挥洒在了整个房间,杨舞阳猛的惊坐了起来。
入眼的便是小豆丁担忧的黑眸,“舞阳,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太累了。”杨舞阳摸了把脸上的汗水。
“没事就好,舞阳,客栈老板娘来了。”
杨舞阳顺着小豆丁的指视看去,几个熟悉的面孔站在门口处,为首的一绝色佳人正一脸带笑的看着自己,来人正是昨晚惊鸿一见的客栈老板娘及店小二。
眼前绝色佳人面带微笑,只是那笑容在杨舞阳看来,怎么都达不到眼底。
“舞阳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不懂事的手下打扰姑娘休息了,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说着,从女子身后弓身走出一位小厮,这位小厮倒也算不上不陌生,不正是昨夜引路的店小二吗?
“姑娘,真是不好意思了,小的在这里给姑娘赔不是了。”说着连忙低下了头。
这是唱的哪一出,杨舞阳虽有疑惑,但还是起身朝着老板娘的方向走去,“无妨,怠慢了,请坐。”
绝色佳人倒也不客气,依然满带笑容的坐了下来。
杨舞阳晃了晃空空如也的茶壶,眨了眨双眸,摊手一笑,“舞阳正有事找老板娘,房间我们再续一夜,还想像您打听一二,从此到邺城不知还有多少路程。”
“好说,姑娘客气了,半日脚程便可到。”佳人依然含笑嫣然。
“舞阳在此谢过姑娘。”说着便起身抱拳相谢,看着倒是颇具江湖儿女的意气。
“哪里,是我们打扰姑娘休息了,茶水一会让人送到姑娘的房间。”佳人起身,如弱柳扶风般盈盈一扶,倒是还了杨舞阳一个标准的女儿回礼。
轰轰烈烈而来,悄无声息而去。
杨舞阳摸了摸微烫的额头,砸了砸干涩的唇瓣,起身朝着硬邦邦的床走去。
“小豆丁,茶水送过来了,你叫我一声。”
“嗯嗯,舞阳,你不舒服吗?刚才那个店小二过来让我们付房钱,后面,老板娘就来了。”
“付房钱,确实合情合理,我先睡一会,记得叫我。”
“知道了,舞阳。”
走出客房的店小二,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困惑,一脸谄媚的说出了自己疑惑。
“姑娘,昨夜和她们一起来的那两位公子不见了,我一早便去敲门,房间一切未动,看样子,人是一夜未归,这兵荒马乱的,外面四处流民,你看这两人一身的穷酸样,我怕、、、。”
“哦?你倒是会看人,那你可知,昨晚那两位公子的房费是这位姑娘出的。”绝色佳人依然淡淡的笑着,只是周身散发着一阵阵的寒意。
这种感觉让这位店小二莫名的心慌,一个激灵,连忙跪地认错。
“小的知道错了,还请姑娘念在小的一心一意为了这个客栈好的份上,绕了小的这一次。”
“好了,你起来吧,以后所有的客房,茶水一律不断。”
“是,小的知道了,小的这就去给客人上热茶。”
看着店小二离开的背影,绝色佳人眼中的笑意一点点的淡去,独留一片寒意。
当然,这位店小二的段数也不低,嘴上更是毫不留情面,“我呸,装什么装,不就是个万人骑的下贱玩意儿嘛。”
正午的骄阳挥洒在了整片土地上,这不,邺城内的大街小巷,前日的一番人仰马翻,经过了一天的休整,今日又是一阵人声鼎沸;只不过,有那么一个地方,绕是骄阳万丈,确依然照耀不到它。
这里便是流民聚集的城东难民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随处可见,当然,这里也是贩卖人口的集聚地。
三教九流,街边应有尽有,有父母卖孩子的,有自己买自己的,亦有那特大货源买卖人口的人贩子。
杨舞阳走走停停一路,从西城的表面繁华再到东城的宣泄杂乱,一切皆在变动。
有人食不果腹,有人依然出手阔绰,浩浩荡荡的从货源人贩子手中买下七八人,顿时,围观者一拥而上。
“老爷,请您买下小人吧!小人什么苦都能吃,只要能让小人吃饱。”
这位锦衣华服的中年男人,面留两须修剪精致的八字胡须,一脸的和善。
“嗯,那就跟我走吧。”
听到自己被买下,这位跪地的男子一脸傻笑,忙不迭的磕头谢过。
这一举动,顿时在人群中炸开了锅,个个围观者如打了鸡血,跪地磕头买下自己。
中年八字胡须男,看着眼前的景象,依然笑的一副和善。
这时,从身后走出一少年,跪在了男子面前。
“恳求老爷把我妹妹也买下吧,小的以后肯定会好好报答老爷您的,求老爷了。”说着便磕起了头。
磕头声坠地有声,顿时少年的额头一片血红。
湮灭在人群后的一个女孩,两眼空洞的呢喃道:”哥哥。”
不过,这一声终究被人群中杂乱的议论声覆盖,这时,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货源人贩子走到男子面前,一脸谄媚的说道:
“老爷,您要是买的话,价格上可以便宜您。”
八字胡须男面带笑意,抱歉的对着来人说道:“我这次只卖男仆,不买女仆。”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跪着磕破头的少年眼中的火光一点点的熄灭,一脸谄媚的人贩子一副无所谓,亦有那跪地的人默默起身。
最终,八字胡须男带着十几人浩浩荡荡的走了,人群也跟着一涌而散。
“来人啦,还不快点把她给我关进笼子里去。”人贩子说完,一个彪形大汉便上前一把抓住两眼空洞的女子。
一身麻布衣,身形瘦弱,两眼空洞,被大汉如捉小鸡似得拎走,这便是那位少年口中的妹妹吧!杨舞阳轻轻的摔了甩头,走开。
只是没走几步的杨舞阳又反身折了回来,径直的向着又被关回笼子里的少女走去。
“姑娘这是要卖女婢吧!我这里有许多上好的货物。”人贩子又是一脸谄媚的站在了杨舞阳的旁边。
“把这位姑娘放出来,我看看。”
两眼空洞的少女又被放出了笼子,静静地站着,如木偶人一般无二。
杨舞阳倒也不客气,全身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少女,时间一秒秒的流逝,杨舞阳突然上前用手遮住了少女的眼眸,独留下半张脸,脑中的疑惑终于被解开。
“老板,这位姑娘我要了。”
“啊?还是姑娘您有眼光。”
杨舞阳摸了摸口袋里的银两,又是一阵肉疼,房主人的玉佩当了,银子还没暖热,就花去了一小半,“哎,上好的玉佩,落在战乱年代,远不如一口吃食有价值。”
杨舞阳带着少女匆匆向城外走去,当然,这条街道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离开,就此停住人间悲欢离合的上演。
目睹这场豪卖人口生意的眼睛,亦是不止旁观者杨舞阳,这不,一身月牙色长袍的驸马爷,站在不远处完完整整的看完了这一幕。
“将军,我们要不要出动。”
“不用,派人盯住,等待时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