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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蜜带着凤仙儿风驰电掣地赶了两个时辰的路,终于在将近天黑的时候来到了凤仙儿口中所说的地方。这地方说来也奇怪,别的地方还是霞光满天,这里却已经是黑云重重。正对着云梦山第十二峰的上空,上面像是一个大旋涡,浓雾滚滚,还偶尔响起几记雷声。
白蜜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这是什么鬼地方,她竟然有种入冬的感觉。准确点说,不止是入冬,比入冬时还要冷上几分。可现在明明夏天还没过完啊。怎么回事?她望了眼丝毫不觉得冷的凤仙儿一眼,突然对自己是蛇身很不满意。
冬天,是她最讨厌的季节,没有之一。她搓了搓双臂,蹲下身子问凤仙儿:“怎么回事?这里的天怎么与别处不同?”
“姐姐有所不知,绛珠仙草喜寒,即将结果,它所在之处必定是比别处寒冷上十倍八倍的。”
“那我们这才是到了山脚下,这要是到了山顶,不得活活冻死。”
“凤仙儿不怕,我乃火性体质,这点寒冷奈何不了我。”
“你是不怕,但是我怕啊。既然你这么熟悉这地方,想想办法,如何尽快取得仙草,尽早离去。不然,我就得在这个地方冬眠了。”
“可是姐姐,你现在连守护仙草的灵兽都没见着,怎么可能这么快拿到仙草呢。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头灵兽可不好对付。”
“说半天,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它?我告诉你啊,呆会儿打不过得马上离开,不然你我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它真有这么厉害?”
“那可不,它要是没这么厉害的话,这仙草不早就让人给夺去了吗?我告诉你吧,它是只千年金蟾。”
好一只千年金蟾。白蜜总算知道为什么凤仙儿死活不敢上山了。此刻的她被那只该死的丑八怪攻击,人后退了百余步,胸上一阵翻江倒海,喉咙腥甜,血丝溢出了嘴角。
这东西实在难缠,以她如今的实力,确实比不上它万一。她仰头看去,那只金蟾像座小山,高高在上,,全身上下全是凹凸不平的疙瘩,刀剑不入,更可怕的是,它无处不毒,只要稍有接触,便会让它的毒汁沾到,必死无疑。
白蜜心中慌张。再这样下去,即便她能拼死将它给杀了,青蛇也等不起了。这里是云梦山十二峰,可这山中竟无半点绿意,全是黑土,寸草不生。原来就是因为有这只毒蛤蟆在。要说这绛珠草不能起死回生,她也不会相信。如果绛珠草不是有过人之处,怎么可能在它的眼皮子底下生存,而且还受它的庇护呢。
怎么办?再打下去,她也占不了上风。她急火攻心,心中又是一阵翻滚。她忙运气将心中的不适强行压下去。不行,她不能乱了心神,更不能就此倒下。万一她出了什么事,青蛇必是再无生还的机会。
不管了,跟它拼了。白蜜将全部的灵力汇入丹田,露出原形,是一条足足有十丈之高的白蛇。它对着金蟾尖声嘶吼,恨不得将它拍个粉碎。正当白蛇用长长的尾巴对准它拍下去的时候,它突然像充了气般,瞬间鼓了起来,伸出它巨长的舌头,缠上了白蛇的脖子。
白蛇的尾巴像拍在了一团棉花上面,不但没能伤它半分,还沾了一身的毒液,被它缠住脖子,呼吸也变得缓慢起来。再这样僵持下去,白蛇不是被它缠死,便是会被它毒死。庆幸的是,白蛇那身坚硬的鳞甲,没有受到毒液的入侵,不然它现在已经是一条死蛇。
呼吸愈来愈弱,白蛇原本坚硬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它张开血盆大口,惊声尖叫,来回摇晃着脑袋,想将缠在脖子上恶心的舌头甩掉。可无论它如何挣扎,那舌头如影随形,越缠越紧。
白蜜心中想她要死了。修炼近六百年,没想到最后会死在一只丑八怪手上。她现在双眼发黑,有气出没气进,全凭一颗要救青蛇的心在苦苦支撑着。眼看就要坚持不下去了。她真的很不甘心。绛珠仙草就在眼前,眼看马上就要结果了,可她却没本事取来。心中苦笑,也罢,就让她与青蛇一同共赴黄泉吧。这样在黄泉路上也不至于寂寞。
山中越发的冷了。白蛇的身子渐渐僵硬,它已是强驽之未,力不从心,眼看便要丧命于千年金蟾的长舌之下。就在它要毅然赴死时,突然飞来一道黑色的身影,那身影如一道闪电,掌风狠狠劈在金蟾身上,那劲道让它痛得缩回舌头,发疯似地怒吼不已。它的怒吼声使得山峰震动,天地变色。
正因黑影的一击,才使得白蛇有了喘息的机会,险险捡回半条命。那人是谁?白蛇虚弱地瘫倒在地上,身形变小,最后又变回了原来身穿白衣的少女模样。白蜜眯起眼睛,想看清楚救自己的人是谁。可那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几十回合过去,她连那人的正面都不曾见着。只见四处魅影重重,根本分不出哪道身影是真正的他。
不知为何,白蜜觉得那道身影很是熟悉,很像他,那个已经失踪了一百多年的人。哼,最好不要是他,如果是他,她非打死他不可。如果不是因为他,青冥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一想到青冥被镇压时受的苦,她便怒火中烧。
事与愿违,她的预感成了真。待到黑影停下,她便将那人看个清楚。不见则矣,一见到他,她双眼忽地通红,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两个大巴掌,如果这时她不是脚下无力的话。
真是他。白蜜咬牙切齿:“该死的黑翼,你死哪儿去了?”话一说完,她竟不自主地红了眼眶,眼中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此事说来话长,待我解决了这只臭蛤蟆再与你细细道来。”黑翼头也不回,只是口中念念有词,一把漆黑,看似朴实无华的剑凭空出现,以排山倒海之势击向金蟾。虽然金蟾灵活跳了开去,却将半边山峰平平削去,顿时飞沙走石,分不出东南西北。
黑翼闪身,拉住白蜜的手臂,将她带到了安全的地方。这一运剑,一救人,干脆利落,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眼前的黑翼,陌生得叫人不敢相认。
“那是伏龙剑?你终于可以驾御它了?”
“切,我会的东西多了去,哪像你,笨死了。好好在这儿呆着。”
“黑翼!你当心些!”白蜜并不恼他所说的话。他也没说错,自己的本事确实是弱了些。
“这你放心,等着,我马上让它变成死蟾蜍。”
如此神气的黑翼,白蜜还是第一次见,尽管以前的他的确是嚣张,但却不像现在这么自信,像体内有着无尽的力量,强大得让人忍不住仰视。黑翼,你到底经历了什么?白蜜望着他挺直的背影,鼻头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