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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洪金汉你做好准备,五天后来找我。”
唐元估计地狱佛跳墙还要再煨一段时间。
洪金汉点了点头,离开了。
“你为什么不想走?”唐元开门见山。“你不是一直想回去,高考。”
刘聪慧点头,然后又摇头。
“最初是这样的,因为我也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能得到来这的机会,就为了能回去,顺利参加考试。但我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反而开始动摇……考试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或者说,我一直想做的只是体现我自己的价值,而以前我能证明自己的地方只有考场。”
“你已经在其他地方证明了你的价值吗?”云空问。
“我想是的……”刘聪慧回答。“但我还是有点不甘心。”
毕竟死在高考前,是她的心结,重新参加高考是支撑她走到现在的执念,没有那么容易放弃。
“你纠结的不是考试,也不是实现自我价值。”唐元凉凉地说了一句。“从始至终,你想要的就是改变命运,只有通过这场考试,你才能迈出翻身的第一步。”
刘聪慧抬起头:“但区区一个高考不能改变什么,我经历了这么多事,这个考试对我而言已经不算那么重要。”
“你说的对。但这是一个开始,高考之后,你的人生才会重新运转起来,你的时间才能向前流动。你还是觉得这个考试很重要的,不然你不会来找我。”
唐元看着刘聪慧的眼睛:“你需要我帮你确定心意,所以我的建议是,你不能永远停留在17岁。”
“我有点害怕。”
“你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副本,没有什么能打败你了。”
“如果我改变不了命运怎么办?”
“你去考试,和你不去考试,本身就是两种命运。”
“我舍不得你们。”
“我们都是死人,死人最终都会成为回忆。”
“我舍不得你。”
她终于说出了这个理由,也是最关键的理由。同时她希望对方能说些什么,推她一把。
唐元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刘聪慧。
“终有一别。”
刘聪慧感觉心潮汹涌,但是眼中却流不出一滴泪。
“谢谢你,我决定要复活了。”
片刻后,她调整好心态,释然地笑着说。
……
五天后,百味食堂的天台上,在一片成熟的瓜果蔬菜中,刘聪慧和洪金汉坐在以往玛莎喝茶的位置。
唐元端着一个小坛子,后面的云空拿着两个碗以及勺子,走上天台。
“来了。”
唐元把小坛子放在桌子上,打开上面的荷叶。
一股香气飘散出来,扩散到整个天台,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还好没让你们在大厅吃,不然其他客人看见了就完了,这个香味没几个人能抗拒得了。”唐元盯着坛子里的东西,喉咙动了动。
云空捂着自己的嘴,防止口水流出来。他口齿不清地说:“我先下去了,在这看着他们吃,我可忍受不了。”
就像是逃命般,他飞快的离开了天台。
洪金汉双眼放光搓了搓手:“虽然以后就吃不到唐大厨的饭了,但能在走之前吃这么一顿,也不枉此生了。”
唐元为他们两个盛了出来。
洪金汉俩人眼中同时闪过惊艳。
碗中的汤汁清澈,里面白嫩的肉看上去格外可口,而半透明像是果冻一样的食材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帝王菇和其他蔬菜混合其中,带着那么一股鲜味。
在唐元的视角中,克苏鲁的触手Q弹滑润,飞天水螅沾满了汤汁格外鲜嫩,莎布的触手切块颗颗饱满,夏盖肉微微颤动着,肉质几乎和汤融为一体,而蟹肉也呈现出金黄色,上面沾着犹格乳液。
洪金汉用筷子夹了一个白嫩的不知道是什么的肉,放在嘴里。肉上沾着的汤汁瞬间被舌尖吸走,化为暖流进入食道。而这块肉烂而不腐,挺有回味。
观察着洪金汉的表情,唐元知道这克苏鲁的触手味道到家了。
刘聪慧夹了一块看上去像是瑶柱的东西,它上面沾着金黄色的汤汁,散发着令人迷醉的气味。放到嘴里,口感清脆,但却极为入味。一股股热流升上来,不由地让她面红耳赤。
她惊讶地摸着自己发热的脸,她不是死人吗?这种感觉就是要复活的感觉吗?
唐元在旁边看着,嗯,莎布的触手起作用了,不过因为在汤中煮了十几个小时,所以很多精华都被其他辅料中和了。
俩人一口一口将上面的肉都吃掉了,而胡萝卜等蔬菜已经完全融入了汤汁,和肉类一起浓香馥郁,口感醇厚。
“这到底是什么汤……”洪金汉问。
“地狱佛跳墙,食材都是顶级的。”唐元扬起神秘的笑容。
两人开始喝汤,当最精华的汤汁进入他们的口中,才是高潮的开始。
他们身上的黑气在不断的散去。
刘聪慧在一瞬间看到了许多,她过去的人生,在亡者都市的日子,除此之外还有浩瀚的宇宙和无尽的数据。
洪金汉则感觉自己的义体真正开始活起来,就连血管中淌血的声音都能听到。
“看起来像海鲜,但是吃起来并没有海鲜那种鲜甜感,胶质全都融进了汤里,还有点黏嘴的感觉。”
唐元的喉咙动了动,抑制着冲动。
“荤的饱满,素的清香,酒的醇厚,融为一体,让人有点飘飘欲仙。”洪金汉说,而旁边的刘聪慧眼睛已经翻白,彻底说不出话来。
这汤的冲击要比过去任何一道菜都要大。
同时他们身上的钟表也在飞快的向前走动,所有的倒计时都成为这顿饭的报酬,转移到了唐元的身上。
[倒计时+150天。]
当时这两位也把自己的倒计时全部给了唐元,苏醒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又集齐这么多,也算很厉害了。
刘聪慧开始有种强烈的脱离感,身体也变得虚幻起来,在离开之前,她抬起头对唐元说:“再见。”
唐元点了点头。
她一口气喝光了所有的汤。
他们消失了。
唐元坐在之前洪金汉的位置上,看着碗中的勺子,舔了舔嘴唇。
“喝得真干净,一点汤渣都没给我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