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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信拆开。
【你获得了“回信”。】
【桂兰,
自从那年一别,我们就再也没有相见过,对你,我甚是想念。还记得小时候,当年我们院子里的枣树,你妈妈每天早上做的包子,胡同里卖糖葫芦的大叔……我们在一起度过了整个青年时期,几乎每个夜晚,我都无比想念那段快乐的时光。
后来我们双双嫁人,在一起唠嗑吃点心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上次听说你们遇到了一些困境,是钱的问题,还是孩子呢?如果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与我们说,无论什么问题我都会想办法帮助你度过。
事实上,我们再次相见的日子也不远了。
我对这个镇子已经忍无可忍,无论是这里奇怪的风俗,还是老头的怪癖,亦或者是贫困的生活,我都不能继续忍受下去。这整个镇子的人,除了建国和他弟弟,都神神叨叨的,所以,我们,弟弟以及弟妹已经决定要搬到城市中去。
对了,忘记给你介绍建国的弟弟和弟妹。他们是镇上为数不多的正常人,而其他的那些老人或者本地人,都带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神秘,这种神秘在每天日落后都会带给我无尽的恐惧感。弟妹和我也是从外面嫁进来的,当年我们怎么就觉得这地方只是一个朴实的小村庄呢,但后悔药已经来不及吃了。
总之,我和建国正在收拾东西,老爷子对于我们要搬走的事情非常生气,但这阻止不了我们。我们也提出要带他一起离开,但是他不愿意。老爷子一直都很固执,我们也不忍心留他一个人在这。
希望你一切都好的沈继芬】
[你破解了5%的世界观。]
唐元抬起头:“你爸妈和你叔叔一家本打算离开这,但这封信很明显没寄出去,所以他们是中途改变主意了?”
“嗯……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本道听说过。”
“所以他们最后应该也没搬走,是什么阻止了他们?”唐元摸了摸下巴,这么一个物资匮乏,地理偏僻的小镇,只要是个青年人,都想要往外跑,但他们最后却没走,是不想走了,还是走不了?
“实际上……当年上一代的人差不多都想搬走,但最后还是会留下来,本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本道当年在外上学的那些年,好像也有点想回来。就是……你懂得,离家在外,总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召唤着你回去。”
“我不懂,这镇子位置偏僻,躲避战乱还行,但和平年代就不适合在这了。”
“可能是老人们住习惯了,不愿意离开故土吧。”
道长摊了摊手。
“这房间没有什么其他有用的东西了,去老爷子房间看看吧。”
他们走进道长爷爷的房间。
房间不大,只有一个土炕,上面还有一些破旧的褥子,土炕下面放着几双手工制作的棉鞋,已经落了一层灰。土炕旁边有把太师椅,不是那种很高级的椅子,反倒像是自己家手工制作的。房间里的其他柜子和桌子看着也像自己家做的。
“爷爷是木匠,手艺活很棒。”道长说。“家里的所有家具都是他打的。”
土炕下面放着搪瓷痰盂,地上乱扔着拐杖。
道长走到桌子前,拿起摆放在那的相框,用手擦掉了上面的灰。
“是我们一家,叔叔和婶婶也在。”
唐元凑过去。
黑白照片里,老爷子坐在最前面的中央,他穿着中山装,手里握着拐杖,身材比较瘦弱,但是眼神颇有威严。后面则是道长爸妈和他叔婶。
道长的爸爸长得和老爷子很像,神情严肃,而妈妈梳着两个麻花辫,有着那个年代独有的恬静。叔叔看上去更活泼一些,婶婶长得很漂亮,不过眼睛中却透着一股精灵古怪。
这么一看,叔叔和婶婶真是绝配。
“没有你。”
“因为当时本道还没出生。”
唐元和道长开始搜查房间,把衣柜,抽屉……所有能放东西的地方都翻了一遍。
几分钟后他们俩把搜到的东西摆在一起查看。
老爷子的东西不多,有几张照片,几封信,一些票据,最后是一箱子书。
那几张照片基本都是在小镇上照的,背景不是土炕前,就是门厅那个桌子前。不过翻信件的时候,还掉出来两张其他照片。
第一封信写于1955年,信纸已经破旧不堪,还缺页。
“这大概应该是爷爷帮曾爷爷代笔写的……”道长低头看着。“错别字挺多的,爷爷其实文化水平也不高。”
“给谁写的,什么内容?”唐元一看到那满篇的错别字,还有那龙飞凤舞的字体,就懒得去辨认。
“是曾爷爷给曾奶奶的娘家写的,大概是他在这个小镇上过的很好,不用担心云云。最后讨要了一张曾奶奶的照片。”
从信封中拿出那张照片,那是一个看上去很美的女人,就算相片已经模糊,也无法掩盖她的风华。
“你曾奶奶还挺好看。”
“呃……事实上,她是本道曾爷爷第一任妻子,和本道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道长说。“当年战乱的时候就死了,后来曾爷爷才娶了本道亲生的曾奶奶。”
“你小时候见过?”
“理论上应该见过,但本道却没有任何印象。”道长摊手。“过去的事别问本道,年代太远了。”
然后唐元把那箱子书拉到自己前面,一本一本的翻出来。
“《水浒传》《三国演义》……”里面的小说不少,不过更多的则是一些神秘学书籍,类似古文献,风水学,周易之类的。“你后来成了道长,不少因为你爷爷对这方面有研究吧?”
“可能是吧。”道长也翻开那些书。“小时候确实看了不少。”
“你看这本,是你爷爷的笔记。”唐元拿出箱子最下面的一个本子。“看来还研究成了专家,之前你妈信里说老爷子神神叨叨的,看来不是诽谤。”
翻开笔记。
“这些年来,每天我都在做噩梦,回想那一天的经历,我对不起她。”
这笔迹看上去清秀很多,写的还很端正。
唐元看了看道长,然后继续翻。
“这不是你爷爷的笔记,感觉像是你曾爷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