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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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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吗?她又回来了吗?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偏执与颤抖……这个女孩哭的样子,和她好像……

    卿木哭得惨然,原本明媚的桃花眸现已肿成了核桃,但她还在不住哭泣,纤细单薄的背影让他忍不住一把将这娇小的人儿揽入怀中。

    告诉她!你是谁……君寂内心深处传来魔鬼的声音:让她永远不要离开你,永远……

    轮床的轮子在光滑的地面上滚动,发出令人烦躁的声响,也似乎在陈述一个不争的事实,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愈发的浓郁了。

    君寂莫测地垂下眸,嘴角浮现一抹无力而嘲讽的笑。

    呵……

    手术室的门再次重重阖上……

    卿木一家狼狈地坐在手术室外,泪水朦胧了双眼,苦涩着内心。只听见卿母:“啊——”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然后便昏倒在卿父怀中。

    又是一番手忙脚乱的抢救,卿母才脱离危险,被送进了普通病房。

    “爸”,卿木抬眼看向顷刻间苍老佝偻的父亲:“都是我的错”

    卿父将大掌放在卿木头上,揉了揉,随即叹一口气:“可能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吧。”平日里顶天立地,英姿勃发的男人此刻也已红了眼睛。

    ……

    哥哥,说好和我过生日的,你食言了。

    卿木躺在医院的长椅上,内疚悲伤席卷着内心,疲惫不堪,沉沉睡去,她多么希望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哥哥还能回到自己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两张轮床依次被推了出来。

    “手术很成功,”医生的语气里带着疲惫,但随即他又把目光转向卿父与卿木:“家属再来看看亲人吧。”

    卿木一个激灵醒来,不顾双腿的酸麻,扑到哥哥身边,双手颤抖着掀开了那层标志着死亡的白布。卿瑾的脸露出来,卿木看着,泪走珠般滚落:“哥——”

    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到自己最亲的人,就这样离开了自己,他才二十岁啊,如此风华正茂的年纪,还有许许多多的梦想未曾实现……

    瘦弱的女孩终于坚持不住,放肆哭了出来,卿木哭了许久,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没了声息,医生和卿父这才发现女孩发了高烧,小脸陀红,意识已然模糊。

    于是,卿木也被送进了诊室急救。

    另一边,君寂转进了高级病房,在麻药的作用下,他昏睡着,胸膛里的心脏有力地跳动——属于卿瑾的心脏。

    夜,寂凉如水,漆黑的天幕中,划过一道璀璨的流星,让人不由想起那个伤感的传说……

    第二日,窗外第一声鸟鸣响起,阳光细碎,灿烂依旧。

    “哥哥……哥哥!”

    病床上,卿木苍白的面色下透着不正常的潮红,她眉头紧蹙,仿佛遇见了什么痛苦的事,在奋力挣扎。

    突然,她猛地大喊一声:“哥哥!”便坐起来,桃花眼瞪得滚圆,眸子里是抑制不住的惊慌。

    然而,当卿木意识回笼时,她才反应过来:哥哥因为她,死了……

    硕大的泪珠滚落,在白色的被袱上晕染开:“呜呜呜……哥哥………”

    那个说过会宠她护她一辈子的男人,就这样永远离开了她。

    卿木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她抹干面上的泪,下了床,赤着脚走出病房,神色茫然。

    “你好”卿木拦住一位年轻的护士:“请问你知道昨天进行心脏移植手术的病人在哪个病房吗?”

    年轻护士看着卿木仿佛灵魂被抽空的模样,又发现她赤着脚,便急忙说道:“哎!你先把鞋子穿起来啊!”

    卿木固执地摇摇头:“请告诉我。”

    护士无奈:“你说的是君少吧,他在VIP监视病房……”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不过,你可能进不去。”

    卿木点点头,抬脚便往VIP病房走去,忽视了护士在她身后的叫喊。

    卿木一步一步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心也随之变得拔凉,她不断安慰催眠自己,那颗心脏,是哥哥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了。她,一定要好好守住……

    病房的门口站着两个保镖,从门上的玻璃窗中,隐约能看到病床上少年的身形,这个少年身旁,坐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卿木刚走上前,就被拦住了,她不顾一切地往里闯:“我来看看我哥的心脏,我来看看我哥!”

    许是吵到了病房里的人,只听那个西装男人沉沉说:“让她进来。”

    卿木走进病房。

    “您好,我是心脏捐赠者的妹妹”卿木有礼貌道:“我想来看看他”卿木的目光转向君寂。

    君屹开口,差点把卿木气死:“卿小姐,您应该知道,这次手术虽说要感谢你们卿家,如若不是你们的捐赠,阿寂将一直受病痛折磨。”

    “但是,卿小姐你知道我们君家在京都的地位,我们君家的继承人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君屹这话,毒舌又毫不留情面,卿木顿时失声。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卿木气得浑身发颤:“是我哥哥的心脏救活了您的儿子,我现在只是想来看一看,怎么就不行了?”

    卿木不想与这种人多说,冲到君寂床边,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少年,脑海中卿瑾的面庞渐渐与他重合。

    “哥……”卿木伸出手描绘着君寂的五官。

    眼前的少年面容精致,只是双眸紧闭,让人不由去幻想他醒着时的模样,是清冷俊逸,还是如同卿瑾般温润如玉……

    “滴,滴,滴……”床边的柜子上摆放着的仪器尽责地运转,显示屏上曲折的细线反映着这位少年的心率。

    “你好。”卿木喃喃:“你能做我的哥哥吗?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再让你受伤了,好吗?”

    空气似乎变得稀薄,耳边安静依然,少年仍处于手术后的昏迷中。

    良久之后,只听见女孩轻到几乎听不清的的声音响起:“你不回答我,那我就当你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