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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山脉深处。
一男一女两道身影落在了茫茫的雪山之巅,男的一袭黑衣黑袍,就连皮肤也是黝黑无比,双手握着一对漆黑无比的金属长钩。女的却一袭白袍,皮肤也是非同常人的白,而那张嘴却是嗜血般地殷红,一袭紧身的白衣将她丰满火辣的身姿勾勒地淋漓尽致,女子的双手正紧握着一对森白的骨爪。
凛冽的狂风呼啸着,天空渐渐飘起了雪花。
“娘的,没想到这小女娃倒还真有点儿本事,费了这么大劲才破开这阵法,看来这次真是大意了!”说话的是黑衣男子。
“师兄,奴家早就跟你说莫要小看了这女娃娃,小心阴沟里呀翻了船!”白衣女子说完,咯咯掩嘴笑了起来,甚是妩媚。
“师妹,你就先别挖苦我了,赶紧找到那女娃娃才是正事,不然回去交不了差,咱们都得完蛋。”黑衣男子说到。
“放心吧,师兄!那女娃娃最后使出的秘法虽然威力不俗,但在她催动秘法的瞬间,也被我的追魂爪击中了丹田。在这种情况下还强行使用这等秘法,就凭她融合期的实力,必然会遭到极大的反噬,恐怕她现在即便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况且被我的追魂爪所伤,就会在体内留下特殊印记,只要灵魂尚未消散,就休想逃脱我的追踪”白衣女子把玩着一对骨爪,玩味的说到。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看看那女娃往哪个方向逃了”黑衣男子喜出望外,有些焦急地催促着女子。
白衣女子不再理会男子,轻轻放下骨爪,盘膝而坐。只见女子伸出左手,右手并指如刀,在左手食指轻轻一划,一滴鲜血流出,漂浮在空中。女子随即轻轻一招手,白色骨爪便握在手中,控制着那滴鲜血缓缓滴落在骨爪之上,鲜血刚一接触骨爪,便立刻融入其中消失不见。紧接着,白色骨爪的食指指尖处亮起了一团妖冶的红芒,这红芒闪烁跳动着,就像有了生命一样,极其诡异。白衣女子缓缓闭上了眼睛,口中轻念:“以我之血,奉为牺牲。上天入地,夺命追魂!”,似乎与这红芒之间建立了某种契约,片刻之后,女子睁开眼睛。
“好了,奴家已经知道了这女娃娃往哪个方向逃了,咱们追!”白衣女子说完便腾空而起,黑衣男子也随即紧跟着女子的方向而去,只见一黑一白两道人影转瞬间便消失不见。不过数个呼吸,这两人便出现在了一片被白雪覆盖的山林之中。
“看!这儿有血迹!”黑衣男子惊叫到。
“哼,你果然还是逃不出奴家的手掌心”白衣女子说完,便闪身朝前方飞去,黑衣男子也紧随其后。
此刻,天空愈加地灰暗,鹅毛般的雪花被狂风卷起又慢慢地飘落而下。山林深处,一名身穿淡蓝色长裙的女子,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被白雪覆盖的山林间慢慢挪动着脚步。女子此时的模样十分狼狈,嘴角还挂着血迹,身上的衣衫也被鲜血染红大片。只见她右手握着一把银白色短剑,而她的左手正抱着一个被貂裘裹着的婴儿,婴儿很安静地躺在襁褓里沉睡,呼吸均匀。
忽然,女子停下脚步,似乎察觉到什么。
“不好,他们追上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破了我的阵法”女子心中一惊,不由得加快了挪动的脚步。
“哟,小妹妹可真能跑啊,让姐姐我呀,真是一顿好找”后面远远的传来了一阵十分妖娆的声音。
“糟了!”女子暗叫不好,容不得多想,遂忍着剧痛,集聚着最后一丝灵力,施展身法,向着远处飞掠而去。
“哼,我看你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心”黑衣男子嘴角轻扬,不急不慢地跟在女子身后。
黑白两道身影就这样不急不燥地,像猫捉老鼠一般追着前方的女子。
然而,没过半柱香的时间,蓝衣女子便止住了脚步,呆呆的望着前方。只见女子的面前是一处悬崖,向下看去,一眼望不到头的涯底飘起浓浓的白雾。天空中的雪花悠然地飘落而下,落入深不见底的悬崖。
看到眼前的一切,女子彻底绝望了,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女子跌坐在雪地上,默默地闭起了眼睛,两道清澈的泪水滑落而下。此刻,她灵力耗尽,毫无反抗之力。
“哟,小妹妹怎么不跑了?”白衣女子把玩着手中的骨爪,望着前面的女子,玩味地说到。
“小娃娃,看来你是注定要死在这里了,天意呀,唉!”黑衣男子叹息到。
女子银牙紧咬,沉默片刻,仿佛做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女子轻轻放下手中短剑,勉强站起了身子,转过身望着对面的二人,一脸愤恨地说到:“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然后低下头,在婴儿的额头轻轻一吻,说到:“孩子,娘对不起你!”突然后退一步,猛力向后一倒,跌入万丈深渊……
此刻,北域一禁地内。
一妇人正在闭关打坐,妇人一身藕荷色长裙,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盘起,用一根通体碧绿的发簪束在脑后,倒颇有几分姿色。此刻,妇人脸色略显疲惫,白若羊脂的脸颊上透着淡淡红晕,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周身散发着淡淡白色光晕,更多了几分仙风道骨。
突然,妇人睁开双眼,一双明亮的眼眸中透出几分慌乱之色。妇人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黛眉紧促,遂重新闭上眼睛,双手结印,手势连连变换。片刻之后,妇人身躯一颤,嚯地站起身来。
“死劫!这……难道……”
……
“糟糕!”黑衣男子和白衣女子齐齐大惊,只见一道白影一闪而过,就在蓝衣女子的身体开始下坠之时,白衣女子猛力一扑,堪堪抓住了女子怀中的婴儿,眼看着一道身影快速跌入悬崖,眨眼间没了踪迹。白衣女子的小半个身子都悬在半空中,随即将手中的婴儿往后一扔。
“接着,师兄!”白衣女子呼喊一声。黑衣男子一跃而起,一把将婴儿接住,稳稳落在地上。随后白衣女子抓着崖边双手一借力身子就往后飘飞而起,轻轻落下,来到男子身边。此刻的婴儿已经被惊醒,不停地挣扎着大声啼哭。
“雪柔!”一道焦急而洪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片刻之后,一名美丽的妇人出现在两人的百米之处。
妇人脚步有些踉跄地朝黑衣男子和白衣女子走了过来。
“雪柔呢?”妇人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脸颊有些微红。
黑衣男子和白衣女子都是微微一愣,然后仿佛明白了什么。
“你说那个一心寻死的傻丫头呀?此刻怕是粉身碎骨了吧!要不是奴家,此刻就连这个小家伙也跟着她娘陪葬了!咯咯咯……”白衣女子轻掩红唇,独自咯咯的笑着。
“你说什么?!”那妇人心下大惊,怒目而视那白衣女子。
“瞪我也没用,人反正是活不了了。”白衣女子漫不经心地说到。
“找死!”妇人大怒,右手一伸,一柄通体如寒冰般的长剑幻化而出,长剑散发着丝丝寒芒,隔着几十米的距离都让两人感到一丝寒意。妇人一剑刺向白衣女子。
“哼!”白衣女子冷哼一声,祭出骨爪,迎着妇人而去。
眨眼间,长剑与骨爪碰撞在一起,“嘭”的一声,白衣女子倒飞出去,跌坐在地,口吐鲜血。
“你!”黑衣男子见状,愤怒地祭出漆黑的铁钩,就攻向那妇人。
“哼,不知死活!”妇人不懈地冷哼一声,随即一剑挥出。
“给你!”男子大喝一声,突然将婴儿扔向妇人,速度不减分毫地向着妇人杀去。妇人心中一惊,硬生生的收回长剑,一把将婴儿接过,单手抱在怀中。而那男子的铁钩也攻到了眼前。
“哼哼”男子眼见计谋就要得逞,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突然间,妇人周身亮起了耀眼的白芒,瞬间笼罩全身,形成一个透明的能量光罩。
铁钩打在了光罩之上,光罩仿佛有着很强的韧性,铁钩难以进入分毫。妇人随即又是一剑拍出,狠狠地打在这铁钩之上,“叮”的一声,那铁钩被这一剑挑飞了出去,黑衣男子被这强烈的反震之力给震的倒退十余步,伸手抓住被挑飞的铁钩,跌坐在白衣女子的身旁,一口鲜血喷出。
妇人看也不看两人一眼,长剑收回体内,怀抱着婴儿就径直向着悬崖边走去。
两人急忙朝着自己的灵器看去,只见那铁钩和骨爪上都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痕,而且还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两人不由得心中一惊,那铁钩是用西域寒铁所铸,而那骨爪也是由千年玄尸炼化而成,它们的硬度和韧性远非一般材料可以比拟的。想要最终炼制成灵器,就必须要用自己的精血才能炼化,最后融入自己的一缕灵识。而此刻灵器受损,他们二人自然也受到了牵连。
“师兄,这女人实力太强,灵力远在我们之上,我们不是他的对手”白衣女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对黑衣男子传音说到。
“师妹,这妇人能够将灵器融体,恐怕早已达到归元境界了,不能硬碰。现在灵器受损,灵识也受了创伤,为今之计只能使用秘法逃走了”黑衣男子也传音说到。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两人随即背靠背盘膝而坐,同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鲜血分别滴在各自的灵器上,刹那间,两对灵器的光芒都亮了许多。二人都将手中的灵器抛向空中,口中念着法诀。片刻。四把灵器在两人的头顶快速旋转着,黑雾与白光相互融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从这漩涡中散发出巨大的吸力,仿佛要吞噬下方的一切。紧接着,两道人影一闪,黑衣男子和白衣女子都被吸进了漩涡之中。片刻之后,两人的身影连带着那漩涡都消失不见,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功法……”妇人微微有些惊讶。
随后,妇人来到涯边,发现了掉落在悬崖边的那把银白色短剑,捡起来握在手里轻轻的抚摸着。
妇人站起身,默默地开始运转灵力,只见她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白光,一双眼睛目光如炬,朝着悬崖下面看去,想要看穿那迷雾,奈何饶是以她的灵力竟然都无法穿透那层浓浓的雾气。
妇人并不甘心,一手握着短剑,一手环抱婴儿,顺着绝壁飘落而下,然而这绝壁好似没有尽头一般,越往下雾气越浓。妇人灵力护体,朝着崖底飞去,忽然出现了数不清的寒气乱流,这乱流如利箭般四处乱射,打在能量光罩上,发出“噗噗”响声。此刻,视线已经完全被遮挡,以妇人的灵力也只能看到方圆十米的范围。这寒气乱流越来越猛烈,如狂风暴雨般扑面而来,产生了巨大的阻力,妇人下降的速度也减缓了不少。突然,妇人身子一轻,这阻力竟然瞬间消失,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崖底传来。
“不好!”妇人心中一惊,灵力疯狂涌动起来,护体光罩的光芒更加耀眼,宛若黑暗中的一轮圆月。妇人不敢大意,心念一动,那柄长剑从体内幻化而出,妇人驾驭着脚下的长剑,闪电般地从浓雾中一冲而上。几个呼吸之后,妇人便稳稳地落在了悬崖边上,但刚才的那股巨大吸力仍然让她心有余悸。
“这崖底莫非有什么古怪?看来雪柔已经……唉!”妇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雪柔,为师来晚了”妇人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心中万分悲痛。
随即,妇人腾空而起,拔出短剑,寒光闪现,漂浮在那陡峭光滑的悬崖绝壁上。只见她在那坚硬的石壁上上下翻飞,手中短剑不断挥舞着,迸发出一阵阵火花。
“葬雪涯”石壁上出现了三个醒目的大字。
妇人飞身落在了崖顶的雪地上,泪眼婆娑地看着怀中不停啼哭的孩子。
“雪柔,你放心,为师一定把孩子好好抚养长大,将毕生所学传授于她。”妇人对着崖底轻声说到。默默地在崖边站了许久,终于化作一道残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