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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过目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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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忆言显然是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她站在小舟上,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着阿娘告诉过她的话,先慢慢打探情况,不要与人起争执,也不要与人打起来,更不能随意用剑法。她还记得阿娘说“剑法”两个字时意味深长的眼神,生怕她大开杀戒的样子。

    她摇摇头,走上前赶紧将两位渔夫搀扶起来。“老爷爷,伯伯,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你们为什么要跪下来?”

    “你是从山洞那个山洞下来的,你是从那个山洞下来的……”白发的老者似乎格外的激动,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冷忆言,眼角噙着泪水,可是嘴角又似乎带着笑容。

    冷忆言有些手足无措,“对啊,我就是从那个山洞下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另一位渔夫也站了起来,对着冷忆言说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啊。我们这个小岛,已经几十年没有来过外人了。我们岛上的人,素来患有一种怪病。自从能够懂事的时候起,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虽然能够过目不忘是好事情,可是人的一生之中能够储存的东西是有限的啊!如果经历的事情多了,爱恨情仇就会把脑子充满。脑子的储存满了,可是人还活着,所以大多数人一到而立之年都变得痴痴傻傻,虽然活着可是还不如不活着啊!“

    冷忆言听的有些入神,“过目不忘?是经历过的东西都不忘了吗?伯伯你快说说,后来怎么了?你们又为何见到言儿要跪下来呢?”

    那渔夫长叹一声,惋惜的说道:“对,就是忘不了。可能我们这座小岛就是一座被人诅咒的小岛吧。就这样,我们岛上的人就决定封锁整个小岛,再也不让岛上的人出岛,每天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简单单的生活。岛民们每天打打鱼、种种菜,虽然与世隔绝,日子过的平淡,可岛民们也还知足。”

    说到这里,渔夫的语气终于变得欣慰起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一点。

    “这日子一天天过下去,也还算是平稳。三十年前,岛上偶然间来了一位侠客。岛上的村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身受重伤,昏迷了过去。岛上的村民素来向善,我们把他送到长老那里,替他医治疗伤。渐渐地他的伤慢慢就好了起来。原来,他也是一位医者。他的身体恢复了以后,知道我们岛上的情况,就下定决心要帮助我们。”渔夫说起这段回忆,仿佛回忆历历在目,那副画面就在眼前的样子。

    “侠客教了我们岛上的人不少的医术,又给我们讲了许多有趣的趣闻。可是后来,他总是愁眉苦脸的坐在院子里研究一些药材。后来,过了三个月,他告诉我们他要走了。他说,他曾经在古书里看到过这种怪病的原因。可是古书并不全,而且记载的一些药材我们岛上没有,他要去中原找到解决的办法。”

    “那个侠客回来给你们治病了吗?”听到这儿,冷忆言不经开口问到。

    “唉,侠客这一走,就是三十年啊。我那个时候还是个孩子,如今我的孩子都有我当年那么大了。”两个渔夫面面相觑,眼神中透露着伤感。

    白发老者摸了摸胡子,对着冷忆言言笑晏晏的说道:“少侠,三十年前那位侠客就对我们说过,他一定会回来的。他说我们这个小岛位置奇特,他若不是被仇人追杀被大海卷到了这里,永远也不会发现这里还有一座孤岛。我还记得他离开的那一天,就对我们说过,有一天他一定会从那个悬崖那里回来的。你说说,你从那个悬崖那里下来,可不就是他让你来解救我们的吗?”

    冷忆言看着老者眼神中闪着期待的神色,虽然她从来不认识什么侠客,但是她下意识的并不想戳破。

    海风轻柔,霞光照在没有波澜的海面上,海中像是填满了落下来的云彩。

    “老爷爷、伯伯,阿言……阿言不懂什么医术,我也不记得我怎么来到了这里,但是我是和阿娘一起来的,说不定我阿娘有解决你们怪病的办法!”冷忆言抬头,悬崖洞口旁的植物毅然郁郁葱葱,姬念似乎是去洞中休息了,见不到人影了。

    “小兄弟,悬崖上那男人,就是你的阿娘吗?”年轻的渔夫指着洞口,疑惑的问道。

    冷忆言乖巧的点了点头,“对呀,他就是我阿娘!你们能想办法救他下来吗?他受了很重的伤,现在也没了功力,我虽然我会轻功,但是我现在不敢带着他一起下来。”

    白发老者听了这话,眼神黯淡了一下,但随即又柔声的对冷忆言说,“少侠,别担心。我们岛上的村民有专门爬山采药用的旋梯和挂钩,我们去村子里取过来,你阿娘不会有事情的。不过我们这座孤岛被一分为二,我们岛民住在另一头,这头岛上全是野狼,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到了这个洞口里的?”

    老者一提到“野狼”,她的脑海里就迸发出一些击杀野狼的记忆碎片。可是记忆模糊,仿佛只是一闪而过。冷忆言摇摇头,“老爷爷,我不记得了。我一直和阿娘在一起,醒来就在山洞之中了,我们还是先去救我阿娘吧!”

    岛上的人素来向善,见到冷忆言着急的样子,什么防备都放下了。虽然冷忆言于他们而言只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可是岛民的骨子里就是应该要助人的。

    年轻的渔夫丢下手中的渔网,从小舟上拿起长蒿,“小兄弟,你别着急,我们这就回村子去。”

    撑起一只长蒿,一叶扁舟载着清晨的日出,驶离悠悠的峡谷间隙。

    一路上,年轻的渔夫快速的划着船,老者则安慰着冷忆言,倒不像是去救别人的亲人,像是救自己的亲人。冷忆言虽然内心焦灼,想要快点救下姬念,可是有了老者的安慰,心头的郁结似乎都好受多了。

    她站在小舟上,瞧着海上的景色,她觉得极美。可是要形容,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只能咕噜了一句“这里的景色好美啊。”

    老者闻言,对她笑笑,“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我们这小岛景色极佳,倒是个居住的好地方。只可惜岛上的居民都有着怪病,我们才与世隔绝。等到过一会儿,我们救下你阿娘了,可要摆脱你一件事情。”

    “老伯伯,您说,只要阿言能做的阿言一定都告诉您。”

    老者摸了摸胡子,“我们这小岛,与世隔绝多年,对外界的了解少之又少。所以啊,我们就喜欢听故事,听结局美满幸福的故事。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说一些有趣、让人开心的故事给村民听?”

    她凝神想了想,结局美满幸福的故事?

    可是脑海中闪过的都是自己被抛弃、被折磨的画面。如今找到了阿娘,算是结局幸福美满吧?

    她“嗯”了一声,也没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