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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一只手搂住了卫黎的腰,卫黎看去,是那个男人,心好像被一块胶纸,现在想想,当时应该放过他的。
是自己错了吗??在湖水里紧紧的相拥着,卫黎分不出自己心中,到底是悲是喜,是恐是惧,是忧是愁,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那样翻搅着,抽痛着。温白将卫黎猛的拉出了湖面,刚出水面,卫黎就开始大口喘气,大概呛了水,双眼紧闭,身体无力,软倒这个怀里只知道喘气,湿漉漉的墨发披垂而下,整个人散发着出水芙蓉般的娇媚,娇软到似乎要溶在了这个怀中。
“竟然还会相信恶鬼的话,真是笨的可爱!”温白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气。
卫黎闭着眼睛,身体抖得更加厉害,她曾经那么爱这个男人,如今却是害怕,害怕他给自己的伤害,躲了几百年,为何他还是找到了自己,卫黎越想越悲怆,竭力得挽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紧压着自己的胸,去抑制她的悲伤,睁开眼,她乌黑的眼珠噙满泪花,像是野葡萄挂满露珠,闪烁着惊魂不定的神色。
温白尾稍微微翘起的桃花眼一弯。
“温白……”一抹忧伤从卫黎的眸子中闪闪而过:“我欠你的已经还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温白微眯起深邃的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身上,起身看着卫黎湿漉的衣衫凌乱,几缕短发黑亮濡湿地贴在额头,甚是狼狈:“为什么你可以得到永生,而我只能魂魄附着于他人的身上!”凉凉的嗓音还是冷如冬水。
“你给我的,我一点也不想要。”卫黎抬起头看着温白,眸子越发的深邃。
待温白离开后,卫黎失魂落魄的回了庙宇,踏进庙宇,礼佛的广宗就看见全身湿漉的卫黎,他的眉一挑:“发生了什么?”
看见广宗,忽然间,卫黎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和伤心,眼泪迅速地涌进了眼眶里,上前紧紧的搂住广宗的腰:“广宗,我好害怕……”
这是第一次,广宗看见了她眼中的泪水,清晰的感觉到卫黎小小的身子冰冷颤抖,他摸了摸卫黎的湿发:“换件衣服吧。”
卫黎摇头,执拗的搂住广宗的腰,广宗破天荒的觉得这个孩子是如此的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会受凉的。”
温柔从卫黎的头顶慢慢的包围过来,耳畔广宗的声音有些低哑,每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听在卫黎的耳中,仿佛是下着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独自品尝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袅袅的咖啡香弥漫着,温热的液体体贴的从口中划入喉咙,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广宗无奈,将卫黎抱进了屋内,将衣服扔在了床榻上道:“去换身衣服。”然后便将门给带上了。
卫黎换上干净的衣服,想起了刚才广宗的温柔,闭一闭眼睛,好像刚从好梦里醒来,还想追寻些余味的样子,换好衣服,推开了门,发现广宗脱下被卫黎惹湿的袈裟,赤裸着上身准备拿袈裟换上,广宗的脸庞有一抹诧异,可是卫黎快准狠的再次钻进了广宗的怀里,卫黎感觉到他越来越烫人的体温和越来越混浊的气息,她有些紧张地握了握拳,随即略带了笑意开口:“和尚,你是在诱惑我吗?”卫黎抬起头,不意外地从他微褐的眸子看到逐渐加深的色彩。
卫黎感觉到广宗猛地一怔,广宗抱着卫黎转身,将她放在了椅子上,卫黎闭眼等待着他,可是等到的却是一块干毛巾,广宗在为她擦干头发。
卫黎迷惑的看着眼前的广宗,他的眼眸里好似有星光的碎影,卫黎眼中现出各种各样的得意的表情,向他伸出了白皙的小手:“和尚。”卫黎歪着头,凸显白皙性感的脖颈,露出锁骨。
“嗯?”广宗停下了动作。
“我上次让你还俗,是认真的。”卫黎微眯起深邃的双眸,伸出手,目光久久停留在他的脸上。
广宗神情微愣,低声轻笑不再说什么,却未伸手,也不说话。
卫黎的手仍然固执地伸着,定定地凝视着广宗,有些酸迫。
“夜深了,快睡吧。”
广宗说完,又进了禅房,可是内心依旧无法平静下来,他在虔诚的自责时,一双手臂忽然间缓缓的从身后搂住了他,?广宗怔住,她一动不动,仿佛是死了一般。
“卫黎……”广宗的语气有些颤抖。
“让我抱抱你。”终于,卫黎轻应,语中却溢出了酸涩。
只是这一瞬,广宗心中那道防线彻底崩溃,这一刻,让他产生了一丝错觉,想永远的让这个孩子抱着自己。
卫黎任性撒娇的,抱着广宗的力道越来越紧,她的呼吸掠过广宗的脖颈,湿润温暖。
广宗不由的全身一颤,眉头微微皱起。
那夜,广宗失眠了。
辗转反侧满脑都是卫黎那一对亮晶晶的眼睛,仿佛两潭清水,又深又亮,常常是水汪汪地看着自己,撩拨自己的心,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是个和尚,你是个和尚!”似乎在告诫自己别越界,他和卫黎永远不可能。
可是,这根本没有用。
广宗的心脏,脑袋都快要被卫黎的脸,卫黎的笑给挤炸了,猛地坐了起来,黑暗中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起身走出寺庙外,看着满天的星空,淡淡的星星仿佛被蒙在一层纱幕后面,隐隐约约。
“佛主,弟子该怎么办。”各种矛盾的心情,痛苦地绞缢着广宗。
次日,卫黎微醒,就看见了收拾行李的广宗,她歪着头不解的道:“和尚,你要去哪?”
广宗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继续收拾道:“白马寺近来有法会,住持让我回去礼佛一月。”
“我之前没听你说过。”卫黎知道自己去不得法会,可是听广宗说要去一月有余,心里不禁有些失落:“那你去了,就不怕我大开杀戒?”
“我相信你。”
卫黎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是喜滋滋的,可面不露喜色,帮衬着广宗收拾,看着广宗离开了,可也就是片刻,庙宇来了位不速之客。
卫黎想过温白来找她,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再次相遇,好在狐狸出现的及时,让卫黎一下子有了支柱,狐狸在卫黎身旁坐下,凤眼朝温白瞟去:“也不知今天是什么大风,将您这位贵客吹过来了。”
“黎儿,今日可有空,我宅子里的荷花开的甚好,为夫带你去赏花可好。”?温白并没有理会狐狸,一脸谄媚的对卫黎道。
“呦,就你那小小的破宅子?装得下我们卫黎这尊……什么?为夫?”狐狸瞬间暴跳如雷,惊慌失措的看着卫黎。
“是,我是黎而的夫君。”温白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温白……”卫黎冷漠的瞧着温白,讽笑道:“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从血池里拼了命的爬了出来,伤痕累累的赤脚走过那荒无人烟的贫瘠之地,血,殷红的血汩汩地从她的全身流了出来,点点滴滴,滴落在不毛之地上,身后拖着长长的血印。
无数次跌倒在地上,大口地喘气,无数次抹去嘴角渗出的血迹,挣扎着想站起。
她的心早已被他伤的千疮百孔。
可是她还是那么渴望活着。
今时想想,那般死去该有多好。
“难道永生不好吗?不用生老病死。”温白不愿意看见卫黎眼中冷漠的目光。
“好啊,真的好啊……”卫黎眼睛里的神情更加的冷漠。
温白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口一痛,她过去很少有这样的眼神,在他的印象中卫黎一直以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存在的。
可是,她眼中的光不见了。
几百年过去了,卫黎竟然能够再次拨动他的心。
破天荒的,温白居然自责起来。
情不自禁的,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那么小小的,似乎快融进他的身体里了,一如当年。
那年,初见,相遇,相拥,他为她挡了马蹄,画面似定格成了永恒。
卫黎呆愣了许久:“黎儿……”直到清冷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的时候,她才忽然发现这不是一个梦,他的声音,他的怀抱,如此的温暖,如此的熟悉。
一瞬间,她的心好乱,这个男人给她的恐惧与悲伤,如噩梦一般的恐怖事情,他怎么可以再次如此轻易的拥抱自己!他怎么可以……
卫黎试图推开温白可是他的力气很大,似乎将自己揉进了他的胸膛:“放开我!”卫黎挣扎着。
狐狸脸色顿时一黑,将卫黎从温白的怀中拉了出来护在了身后:“你在做什么!”
“夫妻之间的事,你这个外人插什么手。”
狐狸绿眸顿时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拽住温白的衣领一拳捣了上去,温白没有躲闪,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拳。温白嘴角渗出淡淡的血迹,只是眼中却还是那么狂妄自大:“看来,有人要和我抢黎儿了呢。”语气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