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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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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对我只是充满杀意。而我,我却想将她挫骨扬灰。可我不能冲动,我本就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于湘还在这里。

    定金已经付了,我赶忙拽着于湘离开。刚踏出门槛,曼陀罗花便提高嗓音喊到:“姑娘可还记得这块玉佩?”

    闻言,我与于湘同时转身。曼陀罗花手里捏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玉的正中央雕刻着一个墨绿色的宁字。我很确信我没有见过。

    于湘盯着玉佩看了看,便上前接过玉佩。仔细打量了一番,欲言又止。她把玉佩还给了曼陀罗花,拉着我离开了珠宝店。

    “你认识那块玉佩?”我问到。

    “像是表哥的,可又不像。”

    “你是说楚将军?”

    我有些不解,姓楚的到底有多少玉佩?第一次进阳关于翠之不是在商队老大那里看到了一块同样的玉佩吗?难道他没有拿走?

    “表哥的玉佩我见过,很是光滑。可刚刚这块玉佩分明有瑕疵,宁字的末尾像是有一个没写完的字。很小很小,只有用手才能触感到。而且字迹起码也得十年有余。”于湘自顾自的说着。

    “什么字?”我随口一问。

    她用手在眼前比划了一番,欣喜道:“难道真是表哥的?他是想在宁字的末尾刻上我的名字?写了一半的“湘”。他在写“湘”,我的“湘”字。难道十多年前表哥就已经心仪于我?可是不对呀!前不久我还见到了他的玉佩。似乎没有雕刻的痕迹?更何况表哥的玉佩怎么会在一个陌生姑娘手中?”于湘自问自答。我插不上嘴,只好默默的听着。

    玉佩,宁字,还有刻了一半的“湘”字。“湘”字,“湘”字,不对,那是“漪”字,是“漪”。是越漪,李越漪,是我李越漪。西凉公主李越漪。昆仑虚弟子李越漪。

    那是他送给我的玉佩,当年的他只有十岁。他陪同自己的父亲出使西凉,那时边疆连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阿爹的兵屡扰边境百姓。他为了让阿爹退兵,在西凉待了整整三个月。最终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阿爹终于退兵了。

    儿时的我有些痴傻,并不得阿爹阿娘待见,每日只会坐在假山上对着天空唱歌、说话。从没有人关心我会不会从假山上掉下来。她们经过假山时只会匆匆前进,装作看不见。只有他会停下脚步,大声嚷嚷:“小姑娘快点下来,我接着你。”

    我直直的望着他,只是望着他,从不曾开口。

    “小姑娘,你是谁?为何总在这里?我每次路过都见你爬到这里唱歌。这儿很美吗?”

    他说着,纹丝不动,人却已经站在了假山上。我吃惊的望着他,眼里满是敬佩。

    “想学吗?”他问道。

    我点点头“想学,可是我太笨,能学的会吗?”

    “这个嘛,我要问问我师傅,我让他教你。如何?”

    “嗯。”

    “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哥哥唤我丫头。乳娘唤我漪儿,亦唤我小……”

    “我叫楚宁,”

    他打断了我没说完的话。

    “小公主”我把小公主这三个字咽到了嗓子眼。生怕他不耐烦听我说下去,像阿爹和阿娘一样厌烦我。

    “你没有朋友吗?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如何?”他问到。

    “有,乳娘是我的朋友,可是,可是她死在了那里。”我说这指向一旁的枯井。

    他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问到:“你在这儿是为了看她?”

    我点点头。

    他拿出一块玉佩递到我面前,开口道:“此玉佩乃我随身之物。送给你。”

    我接过玉佩,“真漂亮,可我没什么送给你。”

    “没关系,”

    他拿出别在腰间的匕首,接过我手中的玉佩开始雕刻。他问:“哪个漪?”

    “涟漪。”

    他望着我:“好名字,不甘平凡。我把你刻在我身旁,这样你就不是一个人了,还有我。”

    “谢谢你。”

    他迟疑片刻开口道:“我过几日便要离开了,就让它来陪着你。如何?”

    “嗯!”我点头。

    “以后不要再爬到假山上去,太高了,容易摔着。”

    “快躲起来,有人。”我拽他蹲下。

    他站的笔直,我硬是拽了几次也没有将他拽蹲下。他看着我问到:“为什么要怕她?她经常欺负你吗?我去帮你教训她。”

    “别,她没有欺负我,她要带我离开这里。”

    “去哪?”

    “不知,”

    “要很久吗?”

    “不知。”

    “问你什么都不知,这让我如何帮你?”

    我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快快下来,”

    “糟了,被她发现了。”我说道。

    “有我在,别怕。”

    他拉着我下了假山。

    我小声对他说到:“这个要带我走的人自称西绫圣母,她很厉害,我看见她把荷花池里的水凝结起来直插云霄。你不要惹她。”

    “没关系,我不怕她。你先把这个收好。”他说着把玉佩递给了我。

    西绫圣母见到楚宁,表情很是怪异。先是吃惊后又变得茫然,之后几日都一直愁眉不展。并告知我远离楚宁,我很是不解。

    他离开了。玉佩上的字没有刻完,只有三个点。“漪”字太过难写,又刻的太小,师父也刚好经过,他定是来不及。

    自那日以后我从没有爬过假山,直到师傅把我带走。

    师父总是叮嘱我,终身不要再见楚宁。我不知她是何意,便始终不答应。

    师傅一气之下拿走了楚宁送我的玉佩,我闹得死去活来。最终,师父把玉佩还给了我,并在我的同意下,封印了我脑海中关于楚宁的所有记忆。

    玉佩对我而言已没了任何意义。时而拿它垫桌腿,时而那它砸果核。上等的羊脂白玉已有明显的划痕,沙漠中我拿它做盘缠给了几个西域商人。兜兜转转,如今到了曼陀罗花手中。

    眼前已是于府大门,我甩开于湘的手,拼了命的往回跑。生怕慢了一步玉佩便会不知所踪,便会粉碎如尘。

    “越漪,你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