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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以为,她和小白,就是缘分尽了,如今看来,倒不是这么回事。
凡人说千年修的同船渡,万年修得共枕眠。
姻缘造化虽是天定,却也是前尘往事修来的。
若说两万年前与小白的相遇是偶然,那如今便是当时舍命相救惺惺相惜修来的缘分。
想通了这些,瑶姬仙子心中坦然,微扬起脸,对姒熙仙君摇了摇头,又轻飘飘地说了句“在我心里,不论你是人,是马,是龙,还是什么别的,我都喜欢。”
姒熙仙君僵了僵,方才问见她许久未吭声,心中十分忐忑,可是没想到,她一开口,竟然这么直白。
作为一个长她三万岁的上神,表白这种事竟被她抢了先。
既如此,总要在亲吻这件事上主动些,才能勉强扳回一局。
虽然他为她渡过气,她亦为他渡过药,可他终究没有正正经经的亲过她。
今晚花好月圆,天时地利人和,他总该主动些才好。
姒熙仙君抬手拢了拢她的头发,捧起她的脸,慢慢俯下身去……
她的唇,樱红饱满,凉凉的,软软的,唇齿间有淡淡的清香。
算起来,这也是瑶姬仙子正儿八经的初吻,只是,她觉得亲亲这种事情,不过就是唇对唇贴一贴罢了,怎么还有舌头的痴缠?
他灵巧的进到她口中寻到她舌头的时候,瑶姬仙子只觉得只觉得体内一声轰鸣,好像什么东西炸裂了,两颊瞬间燃起一堆火苗,火辣辣的直烧到脖子。
这火势越烧越旺,还有继续往全身燃着的趋势,烧得她连呼吸都忘了。
“不要屏息……”姒熙仙君暗哑的声音传来,但瑶姬仙子,什么也没有听见,僵硬的身体一动不动。
这个吻深沉而绵长,身上那把火终于从头烧到了脚,连手指脚趾都烧的不能动弹了。
瑶姬仙子发觉自己的身子从僵直逐渐变软,越发轻飘飘的,似要抽离肉身飘到天上去,原来交颈双休竟如此……妙不可言……
“再不吸气,就要晕了……”姒熙仙君终于将她放开,右手抚着她略肿的唇,说话的声音却比方才更低沉沙哑了些。
见瑶姬仙子仍屏息不动,怕她真的晕过去,便又覆上她的唇为她渡气。
熟悉的龙涎香,甘之如饴。
瑶姬想起了那日在上河,正是这种感觉,她喜欢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瑶姬仙子闭上眼睛,双手很自然的勾上了他的脖子,倒不是她真的知道该如何做,一切不过如行云流水,自然而然发生罢了。
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二人已经躺在了潭底的冰玉床上。
他,终究不愿泡在那药汤里。
冰玉床上的仙障里,很温暖,让她有种回家的错觉,水中悠悠晃动的龙须草,泛着淡淡的银光,美极了,正如躺在身侧的姒熙仙君。
隐忧潭底的潭中潭和冰玉床果然是疗伤圣地,姒熙仙君的伤比预想中好的快的多,二人在潭底闭关不过短短两日,面上便看不出什么了。
玄帝派他孤身前往江水打探敌情,给了他十五日期限,明日,他需赶回玄极宫复命。
还有大半日功夫,他想带瑶姬仙子去一个地方。
“我们去哪儿?”
“棠庭山。”姒熙仙君笑着拉起瑶姬仙子的手,“明日我回玄极宫复命,就能见到重黎了,我们去取些金石回来,把你欠他的金叶子全数还了吧。”
“你伤未痊愈,过些时日再去也不迟,重黎不会在乎的。”瑶姬仙子还是很担心他的伤势。
“我在乎。”姒熙仙君说着,理了理瑶姬仙子的头发,“你我既已表明心意,也该跟重黎说一声,我知道你只当他是弟弟,但他怎么想你可不好说……”
瑶姬仙子觉着姒熙仙君说的这番话酸溜溜的,笑着问:“小白,你这是吃醋了吗?”
姒熙仙君挑了挑眉,“你说是便是吧!无论如何,金叶子需尽快还了,话也需尽早说清楚。如此,我才能安心,也好……”
“也好什么?”
“也好去你家中提亲,早日将你娶回来。”
“谁说要嫁你了?”瑶姬仙子面上一红,转身往洞外走去。
“棂儿,你去哪儿?”
“棠庭山……”
姒熙仙君面上的笑越发明丽起来,他看了看掌心那块玉,是前几日瑶姬仙子押给重黎的那块,翠绿的颜色,若是镶上金边,再用水晶石点缀一下,倒是可以装饰一把好剑。
方才既然说到了娶亲,姒熙仙君其实心里有些打鼓。
他虽是玄极宫的九皇子,但终究已经归隐山林,这亲,要如何娶才能既风光又低调?既不让棂儿受委屈,又不需与玄极宫扯上大关系?
还有这扶桑洞,用来清修倒还好,若跟棂儿在这里安家,恐怕还是小了些,万一以后有了孩子……
姒熙仙君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得好好盘算盘算,也许重黎和应龙师傅可以帮他出出主意。
水神共工造反一事,瑶姬仙子还是两日后才从重黎口中听说的。
那日他们被玄帝急召回宫,是因玄帝在玉帝寿宴上收到一封密报,说水神共工欲起兵造反。
重黎作为火神,职责所在,打算带兵从正面迎敌。
一番精心布置,怎料等了三日,共工竟毫无动静。
既然共工是起兵造反,那他不动手,玄极宫也不好先动手,所以,玄帝表面上十分沉得住气,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姿态。
但私底下,玄帝却早已暗度陈仓,谴姒熙仙君去了天池山。
放眼整个北海,水系术法能在当今水神共工之上的,也只有先水神姒熙了。
玄帝虽不喜欢这个儿子,但姒熙仙君这两万年的归隐,却换来了他对他的信任。
区区一个共工,姒熙仙君还真没放在眼里,虽独身一人前往,却也是自信满满,抱了必胜的心态。
人太过自信的时候,往往容易出乱子。
姒熙仙君事后回忆起来,倒是对这句话多了几分认同。
他没想到,此番共工造反的密报,只是个幌子。
他,才是共工真正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