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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里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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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莲,先生。”女仆的声音里压抑着某种感情,可能是气愤,但威廉却奇妙的隐隐感觉是一种嘲笑。

    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一个足不出户靠打零工维持生机的妇人能有什么高深远见呢。“我可以允许你离开,但是你必须带我到你的家里看一眼以确保你的确是清白的”

    他义正言辞的说。

    阿莲站在大理石的台基上露出个微笑——她的确明白了这个看起来尊贵的男人在说什么。夕阳在她身后缓缓坠落,她看起来就要跟随那团太阳燃烧殆尽了。

    威廉感觉嗓子里升腾起一团火焰,他跟在阿莲身后穿过一条捷径,绕开接待宾客的仪仗队,走过几条窄窄的弄堂来到一个破败的教堂里面,又穿过一条走廊。

    走廊很长,可以和回到浅滩的航路、土石建造的城垛和光在一天内行走的路程相媲美。

    一个窄小的石磨盘是院子里仅有的看起来高大的东西,几颗月季花种在墙角,一条绳索横穿两边的围墙变成一个简易的晾衣绳,上面飘荡着几件小孩的衣物。

    是的,只有小孩和女人。

    威廉走进屋子,便觉得任何阳光都不能照耀进这里,但屋里却出乎意料的干燥整洁。一张床铺和桌子,几个粗糙的木头凳子,是这屋里仅有的装点。

    “快来吧我的好先生......在孩子们回来之前。”阿莲羞涩——羞涩而大胆的脱掉身上的衣物。威廉从没见过哪个女人能够像他这样把两种截然不同印象同时带给别人。

    她很干净,白的耀眼。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上,而阿莲正在缓缓开放。她的眼神带着火和冰块,像某种油画,上面贞洁的圣女正在嘲讽无法摆脱欲望的信徒。

    威廉目眩神迷。他觉得自己可能喝多了葡萄酒现在因为追逐一只兔子而掉进了河里,或者正躺在大厅的台阶上流着口水。

    他们最终在孩子回来之前完成了这一切。

    在秋至日来临时,威廉已经把所有的假期时光都用来陪阿莲度过了。

    阿莲一个人带着两个男孩子,大的那个是在河边捡到的,小的嘛,是阿莲不得不背井离乡一个人养育孩子的原因——她是一个不洁的女人,那男人在东窗事发之后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带着他的两条裤子几个绸鱼干跑的无影无踪。”阿莲吐出嘴里的麻烟,淡蓝色的烟雾漂浮在他们之间,威廉注视着她和头发一样发棕的眼睛。

    那双眼睛满是不屑和冷漠。“你要举报我吗?”她居高临下,像看一座逼真的大理石膏像一样不带温度,“你不舍得。”她笃定这一点,然后俯下身把她口中的“乖孩子”重新拖入漩涡里。

    威廉已经完全忘记了第一眼见到这个女仆时她是何等的惊慌失措,然而他们在一起了几个月,这种情况就完全的改变了。

    阿莲会毫不犹豫地跟街坊厮打,她会自制麻烟和肉干,甚至能一个人前往森林打猎。在那些事上上她就像完全的支配者,威廉被缚住却心甘情愿。

    或许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这女人有所图谋,但他不在乎那些。他是个骑士,捍卫者流浪和冒险精神,没有人能牵绊住他的步伐,阿莲是个短暂的意外。

    队里的人都知道他爱上了一个女人,并投入了大量的钱财和时间,为此荒废了日常操练并且不断撒谎逃避。

    威廉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事实上即便他三个月不训练也比那些有勇无谋的同伴强得多。这也是为什么家族对他偏爱的原因。

    在一个充满露水的夜晚,威廉来到教堂后面,看到了白布覆盖下的黑色坩埚。

    阿莲在他身上得到的钱足够她买一个宽敞带花园的房子,可她偏要住在这个偏僻的小地方并宣称如果他对此感到丢人大可以离开——她总是有本事让人又爱又恨。

    直到威廉对那个一直遮掩的布料下的东西感到好奇,他掀开那层布,感到浑身冰冷。

    阿莲从阴影里走出来,阴影覆盖了她的半边脸颊。

    “你发现这个了。”她说道,一切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轻松的笼着头发:“你要举报我吗?”

    “这是做什么用的?”威廉花了点时间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里面包含痛苦和得不到纾解的压抑,他简直难以想象,什么样正常的女人会需要一个中型锅子,拿来熬汤?

    “不知道。或许我是个女巫。”阿莲把她的白色长袍丢在地上。

    威廉看着她深色的眼睛,又感受到那天的嘲讽。于是他们在破旧的教堂里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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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啊,看看你的信徒。”

    菲欧娜讲到这里时并没有得意,俘获一个自大的人类并不是什么难事,甚至不用一些手段和药粉。她只是不屑一顾,这群发誓效忠于主并想进入天堂的骑士们,心甘情愿地追随巫术。

    铃兰默不作声的听着,她当时总觉得菲欧娜在炫耀自身的魅力——瞧她,没动用一点力量就把一个小天才迷得神魂颠倒。

    她把这件事情汇报给詹尼洛,当时那家伙的幸灾乐祸几乎要蹦到地上变成蚂蚁把铃兰淹没。

    “噢那可真是不幸啊。”他拉长了声音说完,甩着蓝白相间的院士服慢条斯理的走在第三林荫路上,铃兰感觉蒲公英和改良蔷薇都拢紧花瓣。

    直到此刻她跟几百名副其实的骑士坐在洞穴里,就在刚刚这群人还整齐划一的对她摆出攻击的态度,看起来严明有序。

    铃兰想象着失去胞弟的骑士长和他如遭重击的父母,露出一个笑容,她开始理解菲欧娜,这群人夜以继日的训练为了荣誉和勇气,为了保卫王国对他们的主效忠,到头来却被女巫引诱。

    看来新神的力量不过如此,而巫师们却在这样的交汇中败于下风。

    “别这样,”索尔转动着手里的烤肉把它变得金黄匀称,“那个笑容显得你狡诈又难以接近。”

    铃兰马上管理好表情,用一种圆滑的声音轻慢的回复索尔:“我可是女巫,殿下。”

    索尔笑了两声不置可否,“你认识我们的骑士长?”他挑眉。

    ——看来这个家伙并不是像表面上那样鲁莽。

    铃兰想了几个回答,不外乎“当然,我姐姐害死了他弟弟”,“我跟他仇人是好朋友”。但是这些回答不是明智之举。于是她低下头露出一小段天鹅一样优雅的脖颈:

    “他看起来不错。”

    是个人都知道只是什么暗示,尤其当对方是个混乱且不注重规矩的女巫。

    索尔盯着她,眼神里含着警告:“你最好别打我身边人的主意。”

    铃兰说了两个“好吧”,但索尔觉得她根本不在乎,那回答更像是个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