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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 荀笺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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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从山脚下跑来一小弟子跪在菩提殿门口,“师尊,魔族已到烽城了。”站在菩提殿门口的荀笺,一个着急咳嗽了起来,那小弟子想要上前扶荀笺时,荀笺用手示意不必。心里暗想:怎么如此快,魔族莫非知道上神不在菩提山,可如今天族议会未有他人知晓,怎么这么快魔族便得知了消息?“如今镇守烽城的可是翼儿?”

    “禀师尊,正是师父。”荀笺上君缓缓转过头,望向楼阁的方向,微微行礼,“路过烽城,再沿着漠道便就直逼菩提山了,这次魔族可是来势汹汹啊!咳咳咳。”

    荀笺一手挥,“传我命令,死守烽城!”突然一顿,“魔族领队的是?”

    忽然从那小弟子身上冒出一团黑气,“汝!还不配知道吾的名字!”

    瞬间那先前还活生生的弟子,转眼就灰飞烟灭。“怎么可能!居然是你!”

    思禾刚好准备去菩提殿陪芷筠,却看到自己的师尊因为那一团黑气差点没站稳的样子,“师尊!”连忙跑上前扶住荀笺上君。荀笺用手拍了拍思禾的手,“拉我起来。”

    思禾将自己的师尊拉起时,才意识到,这个老人已经很老很老了啊,皱纹里埋藏着痛苦。“师尊?”思禾小声地一声轻问,怕重一点老人就散了。

    这时候,思禾才明白过来,尽管他们都是修仙之人,但依旧还是肉体凡胎,怎么可能比得过魔族那由天地戾气所幻化出来的虚体,“师……师尊……”

    荀笺上君眼睛看着思禾,笑着将手放在她的头上,“不得不说,你和禾儿的眼睛还是蛮像的。”

    思禾一下顿住了,泪流满目,“师尊!”荀笺嘴里的那个禾儿,就是自己那未曾见过面却救了自己一命的师父。荀笺一小步一小步挪下台阶,先菩提山头那棵菩提树三跪九叩,“荀笺,谢上神的救命之恩,如今上神不在,我等定将死撑到底。”

    五百年前,荀笺还是一名民间医师,年轻力壮,也会和当时那些年轻的子弟一起行侠仗义,帮助老百姓打打恶棍抓抓小偷,生活好不自在。直到有一天,荀笺为邻居家的老人上山采药,晚了些时日才回到村子里,却看到血流成河的一幕。

    红色渲染那原木色的木屋,壮年被定在了门口的树桩上,孩子们被黑影掐住脖子,他们一边哭一边呜咽地叫着“爹娘”。老人和妇女被绑在村子中央,下面一堆柴火。

    那红色天幕中走出一个黑影,他脸部一团黑气,看不到脸,却依旧可以感受到如刀割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拖着一个受了刀剑伤还在垂死挣扎的男子,缓步走向荀笺,“把东西交出来,这东西就还给你,包括后面的那堆。”

    荀笺将采药的箩筐轻轻放到一侧,举起镰刀,“混蛋,你才是东西。”他的眼里充满了泪水,但又十分坚定。那被敌方拖着的男子,一个劲地喊:“荀笺,快跑!快跑!”那语句随着一口鲜血一起吐了出来。

    荀笺大喊:“爹,我来救……”话还没有说完,那黑影手一挥荀笺便被打在地上,鲜血直流。黑影继续前进,荀笺还在挣扎,他右手一挥,挑断了荀笺的脚筋。

    “啊——”黑影享受着荀笺的喊叫,“锵锵锵,不听劝,把东西给我就好了,何必嘞。”荀笺破口大骂:“去你的,什么东西我没有。”黑影突然反过身来,一手掏穿了荀笺他爹的胸膛。顿时,火光四起围住了整个村庄,妇女们的尖叫刺破了整个苍穹。

    “你!混蛋!啊——”荀笺突然身体冒出金光,受的伤正在迅速的恢复。黑影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他言语到:“果真,果真在你这里。”从火光里走出无数人不人魔不魔样子的东西,飞快向荀笺进行攻击。

    就在荀笺被踩在地上,黑影手里拿着一把匕首,“那个东西……”黑影用脚在荀笺脸上蹂躏了一下,叫手下将他抬起,用火烧掉了荀笺的上衣,在左胸膛哪里用匕首轻轻点了点,“你,知不知道你的心脏有很多人要啊?”

    荀笺粗重的呼气声隐藏在妇女的哭喊,老人的哀叹,火柴的崩裂声中,他的喉结一上一下,吞咽着胆小,许久才问:“为何?”黑影还没有回答。

    突然“砰”的一声,从天上降落下一具“尸体”,同时带来了一场雨,大雨浇灭了大火。那个“尸体”衣袍全是血,他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爬了起来,看他那惨白了脸,黑影突然一声发笑:“哈哈哈哈,你是什么东西。”

    那“尸体”非常非常的虚弱,喘息了好久才硬狠狠地说:“你,敢!动他!”黑影更加狂笑,讽刺道:“敢威胁老子,找死?”一刀刺入荀笺的胳膊,“你奈我何!”

    “尸体”快速挪动,一手打在黑影的胸膛上,打退其数十米,“滚!”黑影的手下放开荀笺向那“尸体”打去。就在危机时刻,一段笛声落入耳帘,时间一下全都停止了下来,那些黑影的手下修为不到家的脑袋崩裂,只留下那黑影一脸震惊。

    笛声停,那浅蓝色衣袍的男子,扶起“尸体”,“君叶,你不要命了。”君叶用最后一口气说:“救他,救他,救……”芷筠看了一眼那与常人无异的男子,又看了自己这不要命的好友,叹了一口气,“得,算我认栽,遇到你。”

    一手微压,那正准备逃跑的黑影被压在地上,黑影微喘气问道:“酒仙好性情,怎么有空来凡间一趟,刚……”话还未说完,就被压的粉碎,“啰嗦!本君才没那么多心思同你言语。”芷筠将君叶背在背上,扫视了四周,火已经灭了但是对这些凡人来说还是有不少的死伤。

    村里还活着的人都跪在地上感谢芷筠的帮忙,“感谢仙人,感谢仙人。”荀笺跪着往前拉了拉芷筠的衣角,一道刀锋却割掉了刚刚荀笺摸过的那衣角,荀笺有些尴尬,但马上叩头。“神仙,教我法术吧,教我法术吧……”

    芷筠轻瞥了一眼荀笺,却丝毫话没说,消失在雨帘里。荀笺有些不知所措,手了那衣角突然闪着金光,两个字跳跃在那衣角碎片上,“菩提”

    从那之后,荀笺便寻找菩提山,最终成立荀笺门,收十三位弟子,上承天族,下护凡土。荀笺缓缓爬起,转头对思禾一笑,“小思,你记住,无论做什么都别违背了自己的心。我去帮你二师叔了,我会让你小师叔回来保护你,要听他的话。”

    荀笺拉开虚门,“为师来了,撑住!”

    “师尊!”思禾跪倒在地上,放声痛哭,“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菩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