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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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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小夕提着烟和酒回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恢复正常了,长辈们该做饭的做饭,该喝茶的喝茶,一派祥和。

    “回来了?”妈妈接过我们手里的烟和酒,看了一眼我身上的羽绒服,笑着对小夕说,“还是小夕心细,怕小雅冷,还把自己的衣服给小雅穿。小夕啊,外面这么冷,冻坏了吧,快来喝点热水。”

    李阿姨也看了过来,满意地点点头:“小夕做的对!女孩子是用来疼的!”

    林夕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有些蒙,这都是怎么了?

    年夜饭异常丰盛!原本两位奶奶的手艺就很好,妈妈和李阿姨的厨艺也不差,再加上今天两家人定下了两个孩子的婚事,值得庆贺,这年夜饭的花样足足比以往多了一倍,桌子都有些放不下了!

    “老米啊,你家可是得换桌子了啊,这么小,以后人多了怎么够用啊?”林爷爷坐定,看了看挤挤挨挨的一桌子菜说。

    “还用你说!年后我就和老大去转转,换个大点的桌子。”爷爷点头表示赞同。“老大”指的是我亲亲的老爸。爷爷有两个孩子,爸爸是老大,小姑姑是老二。那个年代还不流行给孩子起一个讲究的小名,就管爸爸叫“老大”,管小姑姑叫“小二”了。

    众人坐定,爷爷端起酒杯说:“今天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我是个粗人,不耐烦那些腻腻歪歪的话。来,咱们大家都举起杯来,为我们的下一代能有更好的前程,也为我们两家成为一家人,干杯!”

    “干杯!”众人纷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当然,女士们的酒杯里盛的是橙汁!

    “一家人?”我心里有些疑惑,“什么叫成为一家人?”我环视一周,看着诸位长辈们自然的面色,显然他们都很赞同,“额~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然而,并没有人来给我解惑。

    吃完年夜饭,我和小夕就被诸位长辈们发配去洗碗了。妈妈和李阿姨也拿出面板、铺上面粉,开始揉面。

    “中国中央电视台,中国中央电视台,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港澳台胞、海外侨胞们,解放军和武警指战员们,大家~过年好!”

    从我记事起,每年的除夕一家人就会围坐在一起看春晚,这几乎已经成了惯例。

    刷完碗,我便留在厨房帮忙包饺子了。妈妈挽起袖子麻利地把已经醒好的面团从盆里拿出来,放到铺好面粉的面板上。一揉、一搓,再揉、再搓,几个回合,面团就已经乖乖地变成了好看的椭圆形。妈妈揉上一会,就用刀把面团分成6份。李阿姨接过来,两手一搓,面团便瘦身成功,成为细细长长的一条。然后李阿姨手起刀落,细长的面条便被切成了大小均匀地规则地圆柱体。圆柱体们接连不断地被送到我的手边,我拿起面粉细细地撒到上面,然后抬手,一一便它们按成面饼。随后我拿起擀面杖,把这些面饼们变成中间厚四边薄的面皮。包饺子的重任就落在了妈妈和李阿姨的身上了。只见她们拿起面皮,用勺子舀起调好的饺子馅放在面皮的中间,然后动作极快地两手一捏,一个个肚子圆鼓鼓地饺子就诞生了。在我这个小白看来,这简直是一门绝技!

    我们三个人通力合作,饺子很快便包好了。我抬头看看表,已经九点半了。客厅里传来一阵阵笑声,估计是哪个小品或者相声戳动了大家的笑穴。

    “嘭——嘭——嘭嘭——”众人往窗外一看,天空中升起了一朵朵烟花。

    “哎?我记得小夕和小雅也买了烟花,”林叔叔边说边站起来,“走,咱们也去放烟花去!”

    “老林,咱们也去!“爷爷也来了兴致,叫着林爷爷一起向门口走去。爸爸磨蹭了一会也抬腿跟上。

    林夕拿了两个窜天猴放在地上,点了两根香递给两位“老顽童”。爷爷笑着伸手接过来,冲林爷爷说:“走,咱们老哥俩也重新过过童年。”

    “嘿,这我在行,将来还要带我重孙子来放呢!”林爷爷弯下腰,伸出手去用燃着的香点燃了引信,然后迅速地向后撤。

    “嗖——”窜天猴一下子向火箭一样冲出去,直飞进夜空,然后“砰”的一声在空中炸开一朵花。

    “凭什么你带着重孙子放,重孙子肯定随我,要放烟花也得我来。窜天猴算什么,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小夕,给我找个二踢脚。”

    我站在后面一脸黑线:二踢脚?爷爷,你确定这个比窜天猴有技术含量吗?

    两位“老顽童”带着两个“半老顽童”在外面玩的不亦乐乎,女士们在温暖的屋内边喝茶边看春晚。我和小夕靠在门框上,成了他们的观众。

    “你去哪个学校交换啊?”我看着空中炸开的一朵朵烟花,向林夕问道。

    “伊顿公学。”林夕看向我。

    “就是那个英国王子就读的高中?”我诧异地看着林夕,“那你以后是不是就是王子的校友了?”

    “不算吧,”林夕摇摇头,“我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只是交换过去学习而已。最多,最多只能算是同校学习过。”

    “真好啊,”我一脸羡慕地说,“伊顿公学是英国最好的高中了,听说能进到那个学校的人都是人尖子!那个学校的女生也一定都很优秀。”我扭头,看着玩的正起劲的男士们,小声的嘀咕着:“你身边的人越来越优秀了,我觉得离你越来越远了!”

    “你嘀咕什么呢?”林夕疑惑地问我。烟花爆竹的声音太大了,小夕没听清我的话。

    “没什么,我是说,你要好好学习,别看见美女就忘记学习了。”我提高音量说。

    “美女?”林夕更加疑惑了,“什么美女啊?”

    “学校里的啊。”我故作轻松的说。

    “哎呦!”我捂住头,抬头瞪他,“你敲我做什么?”

    “敲的就是你!”林夕一脸无奈地说,“伊顿公学是一所男校,哪里来的女生?”

    “啊?”我愣在当场。

    “再说,像你一样的女生能有几个?我只要你一个就好了!”林夕突然正经起来。

    “你,你这算,表白吗?”我有些不敢看他。

    “嗯。我以前总想等我们长大些再和你说这些。”林夕伸手帮我拢拢衣领,“但是,你越来越漂亮了。班里有很多男生喜欢你,只是不敢告诉你。我越来越远不自信,怕你的眼里看不到我。所以,我想告诉你——”

    “砰砰——”

    烟花腾空而起,那响声盖过了林夕的声音。虽然没听见他说什么,但是从他的口型中能看出,他说的是“我喜欢你”。烟花的响声也给了我一股力量。我看着林夕,无声地对他做着口型:“我——也——喜——欢——你!”

    林夕似乎看懂了,用力地握住我的手,笑了起来。他的眼睛里映出了漫天的烟花朵朵,还有在这烟花里小小的我。

    “敲钟了敲钟了——”妈妈向我喊道。

    “当——当——当——”十二点的钟声响起,爸爸和林叔叔也点着了午夜的鞭炮。劈劈啪啪地鞭炮声预示着我们将迎来一个红红火火地新一年。

    林夕凑过来,在我的耳边说:“以后,我们都一起过年吧!”

    “嗯,”我抬头看向他,“你放心去交换吧,我会好好学习的。等你回来,我们一起过每一天。”

    “好!一言为定!”林夕的眼眸里似是盛满了星星,又似一束束烟花绽开。我就这样迷失在这星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