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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赏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朝会之上,朱翊钧御口亲封,张佑为四等奉天翊卫推诚明威伯,其母敕封一品诰命夫人;张让为四等奉天翊卫推诚定远伯,其妻敕封一品诰命夫人;天兵营隶属四卫营,李文进身为御马监掌印,也被封为四等奉天翊卫诚意伯,其父李伟升为四等奉天翊卫推诚武清侯,赐丹书铁券。
另外,陈鹏由三品昭勇将军连越五级,升授正二品骠骑将军,加左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升授辽东副总兵。李成梁升伯为侯,由三等翊运推诚宁远伯,升为四等奉天翊卫推诚宁远侯。
其余有功之臣,各有封赏。
在异姓爵位的分封上面,明初循元代旧制,洪武三年(1730),定封爵之制,分公,侯,伯三等,罢子,男不置。有明一代,授公,侯,伯爵者除功臣外戚外,还有宦官子弟与少数民族首领。受封而领丹书铁券者,为世袭封爵,否则为流爵,袭封则还其诰券,核定世留降除之等,爵位世袭,或降等以袭,如封侯,而世袭伯。
公,侯,伯封号分为四等,佐太祖定天下者曰开国辅运推诚;从成祖起兵,曰奉天靖难推诚;其余曰奉天翊运推诚和奉天翊卫推诚。武臣曰宣力武臣,文成曰守正文臣,岁禄以功为查。
此次大赏有功,其实最吃亏的就是张佑,张让和李文进都封了四等伯爵,身为天兵营的实际缔造者,仅仅给他个四等伯爵,还是个流爵,委实低了点。
不过这份封赏的名单是张居正拟出来的,朱翊钧都没有意见,别人自然更加不会说什么了。尤其是张佑的那些敌人们,免不了还有些幸灾乐祸。
张佑却已经很满意了,要知道伯爵位在正一品之上,入则可掌参五府六军,出则可领将军印为督帅,辖漕纲。戚继光那么大的功劳都没有得到这个爵位,张居正功高盖世也不过就是个太傅。他呢,才二十岁,由一个小小的医生,到如今的伯爵,满打满算才用了不到四个月的时间。
身为封赏劳军的钦差,李文进以及兵部尚书梁梦龙等人即日启程前往辽东,代天封赏有功之臣。
退朝之后,朱翊君先去慈庆宫给陈太后请安,别看陈太后不是他的生母,但是二人间的关系一直不错,这全都有赖于李太后的教诲,也因此,两宫太后之间十分和谐,同时也和陈太后性格温顺,与世无争不无关系。
母子二人随口扯了会子闲话,陈太后叮嘱朱翊钧一定要照顾好宁妃母子,之后,朱翊钧便出了慈庆宫,径直往延祺宫而去。
快到的时候,他远远看见前边路上聚集着一帮小宦官,凑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仿佛并未看到自己的圣驾,好奇心起:“去,张大受,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都是自己一手安排的,张大受自然心知肚明,他的心跳有些加速,躬身答应,快步向那帮小宦官们走去。
小宦官们都是捡着伶俐的挑的,戏演的十分好,惊呼,跪倒,以头触地,将惊吓不安表演的十分到位。
步辇继续向前,并未停歇,直到张大受手中拿着一张写着什么东西的白纸迎回来,这才停住。
“写的什么?”朱翊钧问道。
张大受双手捧着,低头奉上,嘴里不停:“奴婢没看,请万岁爷过目。”
“嗯!”张佑微哼了一声,伸手接过白纸,拿到面前随意瞥了一眼。
张大受一直偷眼打量他的动静,见他突然呼吸一滞,眉头高高耸起,心跳的不禁愈快,手心里全是汗。
朱翊钧已经被白纸上边的内容气疯了,脸色铁青,牙关紧咬,一把将纸揉成一团,狠狠丢了出去。
“混账东西!”他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也不知道骂的是谁,张大受心虚的缩了缩脖子,腿一软,跪倒在地,其余随驾人员见状,顿时全都跪了下去。
“去,给朕捡回来!”朱翊钧忽的又喝道。
张大受急忙爬向纸团,起身走到朱翊钧旁边交给他,头都没敢抬重,又跪了下去。
“这东西从哪儿来的?”朱翊钧问道,问话的对象自然是不远处跪在地上的那些小宦官。
这样的场景已经演习了无数次,不过是主角换成了真正的皇帝吧,一名小宦官向前爬了两步,战战兢兢的说道:“回万岁爷,奴婢们都是直殿监的小火者,负责这一片的卫生打扫,早晨的时候还打扫得干干净净,刚才路过,不知谁丢在这里那张白纸,上边……”
说到这里,他就停了下来,以头触地,表现得十分惧怕。
“这么说,你们也不知道是谁丢在这里的呗?”朱翊钧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
小宦官们磕头如捣米,还是刚才那人,声音发颤的说道:“万岁爷恕罪,奴婢们真的不知道。”
想到白纸上面的内容,朱翊钧的心里倏地闪过一丝杀机,寒声道:“要你们何用?来人啊,拖下去全都杖毙。”
这可不符合剧情啊,小宦官们吓坏了,眼瞅着大汉将军们凶神恶煞的一窝蜂涌过来,胆子小的屎尿都吓了出来,一个劲儿地直嚷:“万岁爷,饶命万岁爷饶命……”
张大受也惊呆了,反应过来,深恐那些小宦官们有人被逼急了将自己招出来,急忙问道:“万岁爷那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啊?怎么就惹得龙颜大怒了呢?怕不是有什么阴谋吧?”
这话提醒了朱翊钧,书信者明摆着要将次等惊天之秘告诉自己,这些小宦官不过是适逢其会吧,一下杖毙十多个,确实有伤阴骘,遂沉着脸摆了摆手:“算了,拖下去每人各杖二十,以儆效尤!”
这就附和预测了,二十廷杖,换一个进内书堂读书的机会,值了。
“另外,张大受,你将他们的名字全部记录下来交给朕,纸上的内容若有一丝泄露,便将他们全部杖毙。”
张大手提着的心放了下去,口头应是,没敢再多问,朱翊钧也没有告诉他的意思,将那纸团紧紧的攥在手中,沉思片刻,吩咐道:“起价,去延祺宫。”
这么大的事情,他琢磨了半天还是去跟郑梦儿商量一下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