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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是车轮滚过地面的轰响,身子十分倦怠,不想醒来。
自己这是在哪?
指尖的触感如此清晰,那是一种暖暖的,带着温度的接触。
“咚,咚!”
是什么在回响?
心跳声?!
如此贴近,为什么?
长长的睫毛轻轻闪了一下,然后双眼睁开了,带着一丝迷茫,望了望四周。
入眼处漆黑一片,无瑕的身子没有动,他有些发呆,那心跳声依然敲打着他的耳膜,下一秒,他终于反应过来。
自己在一个人的怀抱之中。
有风吹过,扬起了车帘,现在是什么时辰?除了马蹄声,四周一片寂静,黑暗笼罩着一切,令人窒息。
身子刚刚竖起,无瑕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人用力一拉,随即再次跌入了那人的怀抱之中。
“何人!撒手——”无瑕有些恼怒,虽然没弄清楚此刻的状况如何,但是如此被人搂着,对他来说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那人没有说话,只发出了一声浅笑,虽然很轻,却让无瑕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放开我——”挣扎的身子突然被那人一按,随着不断晃动的车帘宣泄而入的朦胧月色,无瑕睁眼看着压住自己的那人。
背着光,实在看不清那人的脸,双腕被那人死死摁在车底,竟然无法动弹。
那人依然没有说话,长发随着车轮的滚动不时的拂过无瑕的脸颊,无瑕不安的将头偏向一旁,那人俯下了身子,用手肘去压无瑕的手腕,然后用手指将他的脸捧住,固定在了自己的眼前。
“好久不见了,我的小无瑕!”
无瑕的思想霎时停顿了,一种莫名的的窒息袭击了他,他张开嘴,深深吸了口气,身子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萧君莫低笑着用力压住无瑕的身子,在那耳畔轻语道:“没想到,太子妃办事竟如此利落,无瑕,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你吃了逍遥散,内力已经被全部压制,强行运气,只会让自己吃苦头。”
双手突然被那人扭住向后一扣,无瑕吃痛的挺起了身子,额间冷汗一瞬密布。
“你知道本王吃了多少苦头吗?本王之所以还活着,就是因为要你痛苦,我曾发过誓,只要我没死,便要你受尽折磨,生不如死,姬无瑕,你现在落在了我的手里,你说,我该怎样对待你——”手中又是一用力,手腕发出一声轻响,无瑕将唇一咬,身子因疼痛而狠狠一颤。
“让我想想,是先毁了你的这张魅惑众生的脸,还是,废了你这灵动的双脚,让你,再也站不起来,再也无法从我身边逃离——”
“萧君莫,你要带我去哪——”双腿抵在车壁,向上弓起,想让那人的身子离开自己,然只一瞬,便被那人压住,动弹不了分毫。
身子渗出细汗,渐渐润湿了衣裳。
“我萧君莫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居然全毁在了你的手上——我恨不能立刻杀了你——姬无瑕——”呼吸一紧,咽喉被扼住,无瑕下意识的仰起头,双眼却依然狠狠瞪向那人,毫不妥协。
指间慢慢用力,耳中甚至能听到那纤瘦脖颈间发出的咔嚓声,手中那人儿却突然双眼一闭,然后身子卸力,不再抵抗。
“想死,好,我成全你——成全你——”锁住那人儿的咽喉,理智在愤怒中丧失,萧君莫叫嚣着加重了力道。
呼吸不了了,脑中一片空白,四肢如万蚁爬过,刺痛无比,眩晕充斥了脑海,整个身子已经麻木,失去知觉,然只一瞬,那手却突然松开了。
空气重新在喉间流通,无瑕剧烈的咳嗽起来,可那呼吸尚未平息,他的嘴便被那人堵住了。
那是一种带着惩罚甚至是残暴的噬咬,唇角被那人狠狠咬住,无瑕伸手想要推开,却已经全身无力,毫无办法。
那是如此痛恨着对方的两人,正因为那恨噬心入骨,所以那侵犯与抵挡皆毫不留情。
腥味充斥着整个唇舌,那人强势而霸道的掠夺受到了死命的抵挡,那整齐的牙齿毫不犹豫的咬破了侵入口中的舌,那两人皆气喘吁吁,却都互不妥协,毫不让步。
“为什么,为什么我得不到你,为什么——”一把扣住无瑕的发,萧君莫低吼着俯下身子,在那突起的锁骨间狠命一咬,无瑕痛得倒吸了一口气,那锐感令他的胸口刺痛无比,呼吸也渐渐不顺起来,似乎发觉了他的不适,萧君莫终于停止了暴虐的行为,松开了手,却依然压在他的身上,不肯离开,无瑕已经倦怠无比,仰头望着车顶,随着那颠簸晃荡,竟慢慢闭上眼睛,陷入了昏睡之中。
当清晨的阳光从被风扬起的车帘射入,无瑕眉间一动,醒了过来。
身子如同散架一般,根本无力动弹,头侧过,发觉整个马车内只剩自己一人,无瑕咬咬牙,拼命撑起了身子,扑到车窗前挑帘一看,车窗外晨雾迷蒙,马车竟疾驰在一片空荡的地界,自己究竟到了哪里?看样子,是早都已经离开了云城,可是,这马车究竟要奔向何方?
车身一晃,听到有人跃上马车,无瑕警惕的向后一退,背靠在车壁,满眼警觉的看着车帘。
帘子一挑,萧君莫似笑非笑的看着那满怀戒备的人儿,道:“这小刺儿倒竖得蛮快,可惜,你现在内力受制,若敢跟本王动手,只是自寻死路。”
“你要带我去哪?”无瑕望着那人,冷冷问道。
“自然是,本王去哪,公子你便去哪,从现在起,你姬无瑕便是本王的侍宠,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那话语就此顿住了,因为面前那人儿倔强的扬着头,根本不屑他的警告。
“你又在瞪我了,哈哈哈哈——”萧君莫放声大笑着,直到透不过气来,才一躬身,入了马车,斜斜靠在一旁,懒懒道:“人人都想得到的冷公子,此刻却跟他最痛恨的人一同亡命天涯,这话要是传出去,当真要笑死人了,无瑕,不要挑战本王的耐性,否则,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无瑕没有回话,他侧过脸,抬头去看马车外,陷入了沉思。
车又行了一段,萧君莫突然伸手将无瑕一揽,拉入怀中,无瑕想也不想,回身便是一掌,却因毫无内力,被那人轻松一扣,双手被反剪,挣扎不脱。
“又做什么!”无瑕心底恼怒,自己竟屡受此人胁迫,实在让人无法忍受。
唇角一捏,一粒小药丸被塞入口中,无瑕一惊,张口便要吐出,那人早已抓了水囊在手,药丸刚入了无瑕的嘴,他便仰头喝下水,然后将唇凑向了那水润的唇角。
药丸被水送下,无瑕想闭上嘴,那人却用力一捏他的下颌,水顺着嘴角流下,滑过喉间,打湿了衣襟。
“嘶——”
萧君莫骤然放开无瑕,手背拭过唇角,擦去血痕,低头一笑:“果然是头张牙舞爪的小豹子,前面因你中了毒,所以逍遥散的药量过少,现在吃的这个足够维持十日,玄夜和血鹰都在外面,如果你自认现在这般情形,可以从他二人手中逃脱,本王也不拦你,你大可以去试试,不过要是伤了哪,本王可是会心疼的。”
无瑕恨恨的一抹嘴唇,退到另一角坐下,偏着头,也不去看那人,便那么靠着车壁,也不知在想什么,萧君莫见状也不去扰他,身子向后一靠,闭目养神。
右手随着车轮的颠簸而微微一颤,眉头一皱,萧君莫睁眼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右手,然后慢慢紧握。
这手,在从断弦谷崖跃下之时,撞在石壁之上,经脉受损,已经难以负重,根本就已经无法握剑!
孟白炎!
心底念叨着那个名字,萧君莫恨不能将那人碎尸万段,食其血肉,以消心头之恨。但是,那人现在远在大晋,鞭长莫及,不过还好,他所重视的人此时此刻就在自己身边,毫无抵抗之力,任由自己蹂躏!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萧君莫冲着无瑕扬声道:“公子累了么,昨日给公子换衣衫时,看见背后有伤,等到了下一个镇子,本王亲自给你换药,公子要不要跟本王一同躺一躺,休息一下。”
低头去看自己的衣衫,无瑕才发觉自己已经不是昨日的装束,昨夜昏暗不明,刚才醒来只顾去看四周环境,现在听萧君莫一说,才发现自己竟然身着女装,脸色一沉,再往头上一摸,发髻竟也是女子所绾发式,当下回身对萧君莫怒喝道:“你是存心要羞辱无瑕吗?无瑕是男子,怎可如此妆扮。”
萧君莫哈哈一笑,伸手勾起无瑕的一缕黑发在指尖轻绕:“公子容貌如此美丽,若是女子,当没男子那般让人诧异,莫非是想用这容貌,再去勾了谁的心?”
无瑕十分反感的撇开头去,那人更是得意,欺身向前,道:“如此,公子便脱了衣衫,本王倒不介意看看这香艳美色。”
无瑕此刻却冷静了下来,对那人的挑衅丝毫不理,身子挪到一旁,轻轻靠在车壁,闭目养神。
这马车似乎一直在往西行,萧君莫究竟想带自己去哪?
西北如今形势紧张,司马傅瑜项调动了大量的粮草人马前去西北,若他果真是去支援董震的西北军,那么,西北缺口一旦打开,韩国大军长驱直入,只怕大郑的江山,当真摇摇欲坠了。
心底一叹,无瑕感到有些无力。
自己居然再次落入此人手中,可是,此刻自己内力受制,玄夜和血鹰并非泛泛,看样子是跑不了了,既如此,不如安心等待,看他们去何处再做打算,只是……
感到身后那人直勾勾的目光,无瑕心底泛起了一阵寒意。
与此人同行,无异于与狼共舞,锋芒尽显只会激起他的斗志,不如收敛性子,淡然处之,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成常人所难成之事,姬无瑕,你能忍,你一定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