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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暗器如此锋利,这不是普通人能够打造的东西,惊蝉!好名字,薄如蝉翼!指腹抚过那精细的雕刻,武飞云眸中含着深意。
这暗器在皇宫出现过,在泾阳,也出现过,那个男人有问题!他不是孟白炎身边的人,可是却出现在自己的围剿中,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是无瑕公子身边的人。
无瑕!他究竟是什么人?!
手指扬起,方冲走了过来。
“少爷有何吩咐。”
“去给我查天下绸缎庄的背景,所有与之有关的一切,都给我查清楚了。”
“是!”
一个绸缎庄,一个分店开遍大晋的绸缎庄,一个手中财富难以计数的绸缎庄!
武飞云抬眸望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小侯爷在宫门外遇上了武飞云,两人站在离彼此不远的地方望着对方。
“小侯爷好快的动作,已经回来了,到了泾阳,飞云也没能好好招待,下次一定补偿。”
小侯爷嘴角一勾,笑道:“的确不太尽兴,下次白炎定当好好游玩一番,免得辜负了泾阳美景和飞云少爷一番好意。”
那两人心照不宣,在阳光下相视而笑,小侯爷一拱手道:“白炎去向皇上复命,飞云少爷请了。”
武飞云将头一点,转身而去。
小侯爷入了轩城殿,尚未开口,李宗治略带疲惫的扬起手指,止住了他的话:“朕已经知道了,那虎符不能到手,也不能怪你,泾阳如此大的动静,我想各国都已经有所察觉,暂时压下去,不能让他们有机可趁。”
小侯爷没有说话,从怀中掏出虎符呈到了皇上面前。
李宗治身子霍然站起,惊疑不定,璎珞说,那符掉入了若水,符是铜器,入水便没,若水何其深,这虎符既然掉入,又怎会出现在孟白炎手中?
见皇上诧异万分,小侯爷将手一拱,低低道:“此符,是假的。”
本来看见虎符无恙,李宗治心头涌起欣喜,却又听小侯爷说了这番话,顿时脸上一寒,抓了那符对着大殿一丢,喝道:“孟白炎,你却拿了假符来这做什么,就不怕朕治你个欺君之罪。”
小侯爷走到殿中将符拾起,抬头道:“此符是假,白炎不敢欺瞒,可是,请皇上拿出另一半虎符的对照图之后,再做定夺。”
见他淡定肃然,李宗治心怀疑惑,走下台阶,到他面前接了那符细细一看。
如此精湛的雕刻和制作手法,入手竟与那真符一般无二,李宗治心头一惊,扬声道:“宗然,将虎符对照图与那印泥拿来。”
宗然入了后殿,顷刻拿了印泥与一副黄绢出来。
“过来。”李宗治唤了小侯爷一同到了书桌前,将虎符印上印泥,加盖在一张纸上,宗然将黄绢打开,拿出其中卷着的另一半虎符对照图来,两人将两幅图细细拼凑,李宗治瞬间倒吸了一口气,那两幅图居然衔接得丝毫不差,如果小侯爷不说,定没人知道此符是假。
“这符?”
“请皇上不必追问,制符之人……已经自尽身亡,此符已经无人能制!”
李宗治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面前之人,良久,道:“好,不负所托,朕该怎样赏你。”
“臣不敢邀功,此次能够得到此符,并非臣的功劳。”
“哦?却是何人?”
“恕臣,不能说!”
见他口中拒绝将那人说出,李宗治心头一动!璎珞说,那无瑕公子随着孟白炎一同出现在泾阳,此刻他又拒不说出那人,莫非,竟是他?!
“相府只道虎符落水,再难寻得,是以罢了手,所以这道符,不能走漏了风声,否则定再次掀起波澜,若战事不起,此符当隐藏,皇上!”
李宗治略略一思索,道:“确如白炎所言,若虎符尚在的消息走漏,相府定不会罢手,此刻东都齐聚了其余三国使者,我们更要小心为是,此符,便交由你保管。”
“臣遵旨!”小侯爷接过虎符放入怀中。
“哈哈哈哈,这么多天来,总算有一件令朕开心的事情了。”李宗治心情大好,抬头却见小侯爷颊边青淤,手背缠纱,道:“可是夺符受伤?朕让宗然给你弄药去,散瘀快。”
小侯爷本想拒绝,却想无瑕亦然受伤,太医院的药,当比寻常药物来得好,当下谢恩,随宗然而去。
午后闲暇,李宗治带着宗然偷偷出了宫门而去。
虎符到手,下一步,就看相府有何动作,九原,一定不能落入他手!
“主子,看天色阴沉,似乎要下雨了,咱们还是回吧。”宗然在身旁低低道。
李宗治仰起头,天空乌云滚滚,闷热中却透着丝丝凉意,此景便如此刻的大晋,处在这大雨前的时刻,若穿透了那片乌云,大雨滂沱之后,便是艳阳一片天!
“今天心情痛快,淋雨狂奔又何妨,宗然,走,陪我透气去。”手中缰绳一甩,李宗治打马狂奔而去,宗然不敢大叫,只能紧随而上。
马蹄踏过粼粼水波,李宗治却突然勒马,马儿就地转了几圈,停下了。
“主子——”
手扬起,李宗治止住了宗然的那声低呼。
不远的河岸旁,一道素洁身影静然而立,天空细雨已经淅沥落下,那身影却依然一动不动。
雨越来越大,宗然见皇上丝毫没有回转的意思,心头暗自焦急,正待开口,却见皇上一跃下马,朝着远处那静立的身影走去。
雨打在身上,让那身体渐渐沁凉!
突然,雨住了!
无瑕双眸一动,缓缓回过头来。
“为什么我每次看见你,你都浑身是伤!”李宗治话语低低响在耳畔,手中外衣撑起,将那大雨挡住。
额上轻纱被雨浸湿,隐隐泛出一抹红来,无瑕眸间泪水一瞬滑落:“因为……快乐的时光总是太短暂,现实却又太过残酷,很多人,很多事,想挽留,却留不住,心伤了,身子怎能不伤!”
“这雨太大了,你身子受不了,我送你回去吧。”
无瑕却将头回过去,口中轻轻道:“不想回去,如果可以什么都不管,袖手天涯,自由自在,该多好!”
他的心头藏着事,而且很重!那削瘦的双肩,似乎便要承受不住了!看着那失神望着远方的人儿,李宗治的心头突然涌起了一种冲动,想为他做点什么,想让他那紧锁的眉头展开,想让他的双眸不再含着眼泪。“你心底最想要什么!”那口中痴迷的喃喃问道。
粉嫩的唇勾起一道美丽的弧线,抬眸而望:“我想要什么!”口中一声轻叹,那人儿带着一种戏谑的口吻道:“我想要一个江山,你能给我吗!”
那本只是一句戏语,为自己无可奈何的命运而发,此时的无瑕,并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会给自己的将来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和多桀坎坷的命运,他只是静静的站立,望着远方,却不料身旁那人竟呢喃道:“能!”
无瑕没有听见那低低的呢喃,只是转头道:“上次无瑕不辞而别,连你的名字都未曾询问,大恩不言谢,只要有机会,无瑕定会报答于你。”
“我叫——李……晋文!”
头微微一颔,无瑕柔声道:“他日如有机会,无瑕定报救命之恩!天色不早,无瑕先回了。袖手天涯……想过,也就罢了!”唇边一抹苦笑,无瑕翩然而去。
他依然是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冷冷的,令人无法接近……
那身影越来越远,终消失不见!
李宗治心中却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当初他在昏迷时,曾伸出双手寻找心中的那个人,是自己与那双手紧紧相扣,给他安定,那份因无助而伸出双手寻找依靠的情形,自己从幼年开始便一遍又一遍的经历过,可是,在那硕大的皇宫之内,自己伸出的双手,是永远没有人来握住的……
“我想要一个江山,你能给我吗!”
能,我能给你,大晋的江山,若能回到我手,我便能给你一个江山!
无瑕!
无瑕当晚便发起了低烧,他知道自己的小性子又折腾了身边的这些人,弦伊只气嘟嘟的给他擦拭着湿透的长发,嘴里丝毫不饶:“趁我熬药自己跑出去,哥哥找了你一下午,冷三叔急得直叹气,你倒折磨我们也就罢了,偏还淋了一身雨回来,现在好了,身子发热,看是谁受罪。”
无瑕双颊泛着红晕,以手撑额坐在桌旁,低低道:“好了,丫头,骂也骂了,我现在头晕,别再聒噪了。”
弦伊见他长发未干,也不敢让他睡下,只好去拿了一件厚披风来给他披上。
“你再胡闹下去,我看每天光喝药就够了,连饭都不必吃了,参茶该泡好了,我去拿。”
弦伊出门去了后院熬药小间,大雨滂沱中,却有一道身影迅速掠过。
“何人?”弦伊口中大叫,那身影却眨眼便没,弓听见叫声,急急奔来:“怎么了?”
“刚刚好像看见有人影掠过。”
弓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四处查看,却并无异样,当下回到弦伊身边,道:“若有人,定没这么快的动作便跑掉,是不是眼花了?”
听哥哥一说,弦伊嘴角一撇,道:“明明看见了,让守卫们小心一点吧,这大雨滂沱的,让人感觉不好。”
“现在来这做什么呢。”
“公子今天的参花没吃,我来拿。”弦伊进屋端了茶杯用手一摸:“温度正好,哥哥,你不让我们问公子此次泾阳之行,可是我现在看着他这样子,心里急得不行。”
“过不了多久我们便会随太子回郑去,只管小心公子的身子就是,其他的,别问了。”
弦伊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只好应着离去。
弓口中一声唿哨,黑暗中窜出数道黑影。
“咱们这小筑已经越来越引人注意,你们一定小心防护。”
“是!”
黑影散去,围墙那头,一个人影贴墙而立,脸上黑巾轻轻摘下,璎珞双眸微瞥,嘴角一勾,娇小的身影一闪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