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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卿月把沾了草和土的外衣脱了下来,搭在置衣架上。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本是清苦学医的日子,师父哪会置办这般精致的梳妆台。都是顾纪淳——顾令仪的父亲,时常来不寄园里送吃食用物,回回忘不了给在不寄园里长大的江卿月带些礼物。这沉香房里头原本只有一些简朴家具,现在俨然有了鄞都城里有钱人家小姐闺房的样子。
江卿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额头,脸颊上都被下了毒嘴,冒出猩猩红点,红点衬的江卿月的脸更加白皙通透。看见自己这模样,江卿月一边笑着一边打开桌子上的一个长方形木盒,嘴里说道“最惦记我的就是你们这些破虫子”。
盒子里有一些形状各异的瓶瓶罐罐,她拿起一个白色盒子。盒子里的药膏呈青绿色,江卿月用手指沾了一些抹在脸上的红点上,原先这张脸是雪中红,现在是雪中绿,可爱的让人更想笑。
江卿月换了身淡蓝色外衣,准备去看看顾令仪这小子有没有乖乖喝药。(不寄园诊病都在入园直入的外厅,内院几乎不曾出现生人)所以江卿月全然不顾现在自己脸上这惹人笑的模样,径直往外走去。
她刚踏出沉香门槛,似乎听到猫叫。定步细听,确是猫叫,只是叫声比较虚弱,不易使人发觉。江卿月调转方向往药苑走去,猫叫声越发靠近,查看一遍药苑,并未发现。江卿月猜测应该在园子外头,加快步伐出了不寄园的大门。绕到左侧的院墙外,果然发现一只小猫,瘦骨如柴,小猫通体乌黑,四只脚掌却是白色的,踏雪寻梅猫,她凭直觉觉得令仪白天应该就是追的这只猫。
江卿月有些意外的惊喜。
“喵,乖,来这里,我带你吃好吃的,过来”江卿月弯下腰慢慢靠近小猫。
小猫一身警惕,保持原地不动,猫毛已经微微竖起。
“等我一下”江卿月突然想起什么,起身飞奔回去,再出现在小猫面前时,手上多了几条小鱼干。
“哎呀,你怎么爬到墙上去了,给你好吃的”
江卿月踩在墙根的石头上,踮起脚伸手靠近小猫。
“乖,别怕,来,我不会伤害你的”江卿月个子娇小,努力把脚尖垫到最高,把鱼送在小猫面前,小猫试探性闻闻,然后狼吞虎咽起来。
江卿月就这么垫着脚看着小猫吃完一条再一条,准备伸手去摸摸它,却不料脚一发麻,打了个拐,整个人向后翻倒,就在屁股快要落地开花时,一双温厚有力的手接住了她,揽她进怀里,有一阵淡雅的药香。
“月儿,你在这里干吗?”
江卿月还未缓过神来,便听到师父的声音。立马起身,从这个有温度有香味的臂弯里出来。
“师父,你回来了,我,我看有只小猫…”江卿月低着头回答严文茵,侧脸瞥见刚刚接住自己的男子青灰色的衣角。
“不是喂鸟,就是喂猫,多花些心思在医术上就好了!”严文茵不反对江卿月喜爱小动物,只是更希望她能知道什么是更重要的。
“知道了,师父。”江卿月不敢多说。
“这是我湘阳师兄的儿子——叶凌风,他自小医术天资过人,这次来不寄园小住几日,你向他好好请教请教。脸上怎么又被咬成这样?”严文茵靠近江卿月,伸手撩开江卿月散在身前的几缕黑发。
“没事,不打紧的。。。那个?,叶公子,日后请多指教”江卿月赶紧把身体侧向叶凌风?行了个礼,微微抬头,
“哇塞,这是什么神仙样貌”。看着叶凌风俊美立体分外鲜明的五官,江卿月被惊到了,心中暗想。
叶凌风长相绝美却不含女子柔气,整个人站在那里温润如玉。江卿月没出过几次雁栖林,看见这样一位美男子,心中不禁涟漪泛起。
叶凌风瞧见江卿月脸上模样,心里在想这是什么虫子咬的,她抹的什么药膏?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人家姑娘,看江卿月脸色渐渐泛红,才赶紧正身收神:
“卿月姑娘过奖了,早听闻严师叔的关门弟子对针药颇有研究,倒是叶某要向您好好讨教。”
叶凌风话语温和谦虚。
“入园聊吧。”严文茵提步往不寄园大门走去。
“刚才谢谢你啊。”江卿月有点不好意思道,要不是刚刚叶凌风接住她,估计现在屁股开花了。
“哎呀,小猫,我把小猫给忘了”江卿月才想起小猫,待一回头猫影子都不见了。
叶凌风抬头看刚刚江卿月喂猫的墙头,还有一些小猫吃剩的残沫,再看了看江卿月握拳跳脚的模样,默默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玉瓶。
“你脸上擦这个会更好。”叶凌风递给江卿月。
江卿月转脸看向叶凌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又看了看躺在他手里的玉瓶,
清风徐徐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