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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大王爷身边的女人,丰盈且颇有姿色,她虽一直低着眼,但不难从那张苦楚的脸庞上看到她的无奈与愤恨。
普通百姓眼里,公主是多么高高在上多么尊贵的地位。
然而在王室眼里,尽管她贵为一国公主,却只因母国势小,而被夫君拿来当众攀比甚至加以羞辱,身份何其卑微。
两两相比,钟离恒的确很能装模作样,不讲道理这方面也是极为娴熟,可至少他没有在外彰显出这等劣态与不堪。
像大王爷这样丢人现眼的男人,以月歌当年在江湖的脾性,她定是二话不说,先揍他丫的一顿就开跑的。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就算她在江湖上脾气再大,可这里毕竟是王宫,对方又是大王爷,她哪儿敢对王爷动手,更别说跑了,刚跨出这道门定会被弓箭射成蜂窝。
原以为王室很好混,每天只需负责吃好睡好,享受逍遥,现在才知其中水有多深,有话不敢说,有气不敢出,不仅规矩多,而且套路深。
想要做个有地位的人也太难了。
其实老老实实做个普通小老百姓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随心所欲。
不!是做个有钱的普通小老百姓。
“王兄此话太过,臣弟自知身体每况愈下,心中唯有希望有一个能懂我的人陪伴在侧,直至终老,只是这个人恰巧就是穆月歌罢了。”钟离恒再一次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放在了他的胸膛,铿锵有力的向大王兄说道,“月歌在嫁入王府之前,的确是隶国丞相的女儿,但现在的她是岐国的平岳王妃,钟离恒的妻子,臣弟绝不会将自己的妻子作为任何筹码,臣弟爱她,不因身份高低贵贱,即使她不是隶国丞相的千金,臣弟依然爱她,试问王兄,这样的天作之合,不应该看做是命运的安排吗?”
大公主撇眼瞧着热闹,见大王兄一时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黑一阵,半天回不了嘴,满面窃笑毫不掩藏,她又一次举起酒,道:“王兄跟随父王处理政事多年,总会将事情多面看待,这不免也是他的优点,只是六弟与六弟妹的感情,不应将身份地位参入其中,玷污了真爱,今日本公主也算是领教过了,真希望未来有一日我也能遇上这样真挚不移的爱。”
“王兄受教了,希望如你所说,可不要辜负了六弟妹的一片真心。”
腹背受敌的大王爷只得苦笑作罢,暂且收起了锋芒。
没见过这种大场面的月歌,只是在旁听着也坐立难安,心跳忽高忽低,脸蛋不知是因为心慌还是酒后发作,微微泛红。
冰冷的双手伏在脸颊上,才稍微有些安心。
索性,自大王兄出来作妖不成反被嘲讽之后,再没有人选择在这时跳出来兴风作浪了。
仁王后身边的宫女说,待会儿要进行赐福仪式,让他们俩不要继续饮酒。
二人很是不解的相互看了一眼,钟离恒对此知道的并不比月歌多,对于这个赐福仪式他从未见过,就连其过程都不曾听人提起。
“还需要本王与王妃做些什么?”
“回王爷的话,王后并未吩咐,只让王爷王妃暂且不要饮酒,休息片刻便由奴婢带二位到后殿去。”宫女传达完毕后,便回到了仁王后身边。
月歌小声嘀咕着,“身为王爷,你不知道赐福该注意些什么吗?会不会因为无知而犯忌讳?”
“你以为本王想与你赐福?最好是出错。”
“我是没什么的,只是看你一副很想表现宠妻的模样,要是在父王母后赐福上出了错,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就前功尽弃了?”月歌摆起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态。
“这么多菜都堵不上你这喋喋不休的嘴?”又不能当众瞪她,心中不爽也只得皮笑肉不笑的逐字咬道。
月歌瘪了瘪嘴,自顾自的也就吃上了。
其实,以她的能力大可将案几上的菜扫个精光,但一想着大家伙儿睁着眼睛都瞧着呢,她一女子这般能吃,还不得传的满宫皆知,特别是那个作妖大王爷,肯定又要拿来说事了。
不得已,月歌只好做出了痛苦的决定。
雨露均沾!
每样菜都尝上一些,再假装自己已经吃好了。
宫中的厨子还真不错,案几上成列的菜品,月歌都觉得无可挑剔,瓜果新鲜,肉质鲜嫩。
只是眼瞧着可以吃完却不得不浪费的大鱼大肉,真让月歌心痛如绞,恨不得着人把这些没吃完的都搬回去。
不行!不能再看了,得要把持住自己这张嘴。
大腿都拧肿了的月歌干脆转头看向了钟离恒,只要看着他这张虚伪的脸就觉得恶心,暂时也就不会去想吃东西了。
“你老看着本王作甚?”钟离恒轻轻捏了捏月歌的脸颊,轻声问道。
“王爷生的如此好看,便想多看几眼,就觉得食不知味了。”
钟离恒刮了刮月歌的小翘鼻,“顽皮,本王就喜欢你这个样子。”
或许,这貌合神离的两人已经在某个精神领域里将对方杀了个片甲不留。
“王爷,王妃,请随奴婢前来。”
月歌自觉的将手递给了钟离恒,仿佛是高傲的递给下人一般。
大约就是为了解气,见钟离恒怔楞的那一刻,月歌心里不知道有舒坦,只要他不舒服,她就舒服了。
在宫女的引路下,二人已来到了后殿的某处,没想到苍鸾殿竟这么大,大殿之后还有大殿,在来到这间疑似汤浴池的房间之前,他们已经走过了无数的房间。
钟离恒心下顿时一凉,顺着热气的上浮,心中某种不好的预感也油然而生。
这时,两个穿着薄纱的宫女迎了上来,钟离恒一眼便认得,这二人是方才伺候在王后身边的人,似乎是因为要侍奉汤浴礼而故意换上的。
“王爷,王妃,仁王后吩咐,在赐福前必须经过汤浴净身,这两个便是伺候二位行汤浴礼的宫女。”
什么?
月歌遭了重击雷劈,连诧异惊呼都已忘了,傻傻的站在原地,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连钟离恒也怔楞了。
整个房间就这一个热水池子,王后的意思是让他们洗鸳鸯浴?
月歌心里直哆嗦。
这…恐怕不妥…
好好一黄花闺女,回去隶国她还要嫁人的,怎能让他看去全身…这不便宜了那小崽子?
没…没事的,这里热气腾腾,仙雾缭绕,他看不清的…
这完全就是在自欺欺人罢了…怎么可能会看不清....
她以后怎么好意思另则良人?
不不不!绝对不行。
钟离恒也正打着退堂鼓,他才不要任何人服侍汤浴,更不想被这妮子看到病痛缠身的躯体。
月歌左右惶恐的打量着。
只是,越看越绝望,整处只有一个门,还有俩宫女把守,连窗户都没有,想要逃出去的可能性完全没有。
“王爷,王妃奴婢们为您更衣。”
看似波澜不惊的两人将目光都汇集到了对方脸上。
‘怎么办?逢场作戏怎么还脱上衣服了?’
‘本王要早知道,就不会在这里了。还不快想办法。’
‘怎么想?我慌的要死,哪里能想出点子来?要不是你在殿上整我,我接受了蛛楠十树的根心,就不会有这一出了。’
‘殿上你不是挺有能耐的?眼下性命攸关,你就没点子了?’
‘有啊!不接受赐福就是违抗圣旨咱们一同赴死,接受赐福就得接受汤浴,自己选个。’
‘本王能有一记还问你?’
此时宫女已褪去二人外衣,只留下了洁白的贴身袭衣,宫女的手开始搭上了她最后的遮羞布,月歌忽然抓住了她罪恶的手,极为温柔的说道:“可以换上这种纯白的薄纱进行汤浴吗?”
月歌又指了指宫女身上的衣裳,“我的身子,不愿让旁人沾眼,王爷的身子,更不愿让旁人沾眼,若需宫女服侍,可让我与王爷换上这薄纱?”
“王妃,奴婢惶恐,净身仪式神圣,着衣汤浴恐会玷污了天泉水。”
月歌指向了不远处挂在架上的两件白纱衣袍,“想来那是赐福仪式需要穿着的衣裳吧?”
“回王妃的话,那正是为仪式所准备的。”
“仪式以洁白无垢为神圣,穿着纯白的薄纱入浴并非玷污天泉水,而是以更加纯洁的方式进行净身,你说是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仁王后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月歌说的极有道理。”
“月歌拜见娘娘。”月歌转身一个腿软,咚声跪在了地上。
“儿臣拜见母后。”
仁王后平步走来,“平岳王妃,纵使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既定的规矩自有它的缘由,随意更改就失去了本意,倘若本宫执意要你这么做?”
“母后…”
“恒儿,母后在质问月歌。”
月歌的头埋的更低了些,许久才懦懦的说道:“月歌不敢说。”
“你大可直言不讳,本宫恕你无罪。”
话是这么说,月歌也不是不知道,这些有权有势的人一旦说了这话,那也是得看心情,触到怒点要怪罪了谁还拦得住。
想想眼下危机,她与钟离恒可是命运共同体,一旦降罪,钟离恒一个大男人总该护着她些,不能什么都让她一人承担吧,穿衣汤浴也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赐福这件事本身是希望受到赐福的人更加幸福,只是人各有异,幸福也不是循规蹈矩,如若其过程让幸福的两人感到了不幸福,赐福就失去了它的意义。王后执意如此,月歌不敢不从,只是赐福会变成命令。”
“月歌,不得放肆。”钟离恒很合时宜的‘数落’着她。
“你的意思是,本宫让你们感到了不幸福,本宫不懂情。”
月歌的头直接嘭的磕在了地上,“王后允诺过月歌可直言不讳,月歌并不是认为王后让我们感到不幸福,而是觉的强行按照既定的某些规矩来做,会让我们感到不幸福,请王后恕罪。”
仁王后沉寂了片刻,才又道:“能言善辩既能解祸也能惹祸,你虽聪明却要明白适可而止,六王爷虽深得陛下喜爱,你作为六王妃也不能恃宠而骄,谨防引祸上身。”
“月歌谨遵母后教诲,月歌知错了。”
“本宫允了王妃的要求,就照王妃的意思做。”吩咐下后,仁王后便转身离开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即将闭合的大门后,月歌才敢抬头望着身旁的钟离恒,“我…现在可以起来了吗?”
仁王后的教诲,月歌听的模棱两可,以至现在都不知手脚如何安放的好。
虽不太明白王后的话是在针对她哪一处指教,但细细想来她的话也不无道理,就算之前没错,往后也该多注意些。
谨言慎行!谨言慎行!
“起来吧。”钟离恒扶起了身旁战战兢兢的月歌。
月歌瞧着他神色凝重,多有心事,是因为王后方才的话吗?
不给二人单独说话的机会,宫女们应了月歌的要求,很快将两套崭新的薄纱衣袍备来。
问题总是不厌其烦的来扰人心绪。
才刚解决掉一个难题,又迎来了下一个难题。
这里只有一张屏障供以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