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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杀人案?有趣。”
哈里顿忽然发觉早早离开不是明智的选择。无论哈里顿又或是他的身体,都对这件案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作为一名职业杀手,很自然会对同行的杀人手法忍不住去揣摩推断,好让自己的技术变得更完美。当然,世界上可没有真正的完美犯罪,再精密的布局也不过是把漏洞缩小到极致罢了。
在我面前秀操作吗?哈里顿的嘴角不屑地翘起。——这具身体总是违背哈里顿做出一些下意识的动作。而真正的哈里顿是这么想的:
“想去看看,但又害怕……”
经过一阵美食的抚慰,哈里顿终于放下心中的担心,决意要去看个究竟。
哈里顿的身体很自然做出了一系列的安排:吃完饭行动;叫她把脏衣服洗了;再去雪奥商行看看工资到账没有……
——
时间的流总是匆匆忙忙,飞泻激荡,半个小时就这样没了影踪。哈里顿走在了一条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各色各样,高贵的金发和典雅的棕发是这里的主旋律,黑发相对少一些。凭着之前听力上的收获,拐了几个弯后,哈里顿来到了一处房前。
这是一所简约型的小住宅,类似平房的构造,房子外是个小院子,院子门口停了几辆马车,地上的雪印泥泞驳杂,白花花的雪衣大部分被踩成了脏水,不过门口的人没有之前听到的那般多了。
从外面向内看去,一名着白衣的人正在与一名头戴猎鹿帽叼着烟卷的肥嘟嘟的男人说话。
哈里顿先在外面看了会,发现院子的门锁与门把上有些暗红色的血迹,地上也有几点零散的暗红色,显然是凝固后的血。哈里顿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悄悄地跨进院子,躲在房门旁的一侧。他此时先观察了一下院门到房门的距离,又仔细地看向地面,几点暗红隐隐约约地藏在薄雪里,门前更是密集的聚着几点,向内看去,里头的地面上也有些。哈里顿皱眉思索着,又听里面道:
“奥斯维得探长,我相信这绝对是魔鬼干的‘好事’!这位可怜的受害者竟与之前几位的尸检一致,被害人的血液都有被大量吸食的迹象,伤口在脖颈处,有深深的牙印……”
“噢该死!”奥斯维得吐了口唾液,“这个魔鬼肯定把这里当游乐场了!普通人怎么可能从这完全密闭的空间里杀人呢?要知道我们早上可是花了大力气才撞开门的!”
“听说你们天没亮就赶过来了。”
“准确的说是不到四点半,伙计!被害人的同事来找他谈公事,听说是给报社写些专栏,一些很要紧的稿子要批改,这小伙子估计是连夜作的。我们来的时候里面的灯还亮着呢!”
奥斯维得又吐了口烟圈,皱着眉角,回忆道:
“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就干坐在那里,头向后仰,犹如一具干尸,甚至右手还持着笔,左手还压在文案上,应该是工作时遇害的。”
奥斯维得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见鬼!他竟然一点反抗的迹象都没有,就跟之前的受害人一样,但脸上恐惧的神色又很生动,真是见鬼了!我检查了这里所有门窗,都是反锁的,也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这肯定是个会穿墙的魔鬼做的……”
哈里顿听罢,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再听了,而是移步沿屋子走着。他像鬼魅般飞快行走,绕到屋侧,眼睛飞快的转来转去,像是找寻着什么。
“找到了!”哈里顿走到屋子旁的一处雪地,上面留了几只脚印,离外墙也不远。哈里顿沿着脚印走,走了不远,来到一个窗子旁,从这里能看到里面的大部分场景。
“他在这里观察过猎物。”
看了会,哈里顿的下意识的抬头向屋顶看去。
难道说……
那里的脚印没有继续走动的痕迹,只留了几个,并且有两个比较深。
哈里顿忽得一跃,直接抓在房檐翻上了房。要知道地面与房檐距离大约能有四五米的样子,普通人根本就做不到。
哈里顿趴伏房瓦上,身旁果然有几只脚印,是一直向前走的。哈里顿下意识的撇了撇嘴,小心翼翼的跟随脚印向前走。果然不出他所料,脚印停在了烟囱旁。哈里顿刚想嘲骂几句,忽然眼睛定格了。
怎么会……
哈里顿不可思议地望向这根红砖砌成的大烟囱。正常逻辑思维肯定能想到下面连接的是一座壁炉,但哈里顿惊诧的不是别的,正是这根烟囱。
这烟囱是圆口的,直径大概只有30厘米左右,不会再多了。哈里顿比量了一下,顶多能塞下自己的两条胳膊,再多的就不行了,更不用说将整个身子放进去,还要滑下去。要知道想要滑下去可不是要正好塞进去,而是还要有相当大的空隙才行。
但脚印却是在这停住了,烟囱上也有摩擦过的新痕,很明显是有东西刚进去过不久。
哈里顿略微皱眉,习惯性的伸出舌头从嘴边滑过。
有趣!
此时哈里顿的身体像是闻到了美味的食物般,浑身血气沸腾,又好似一台老旧的机器被充满了新能量一样。
“9码的鞋,脚长不到275毫米,身高可能在185到190……”
哈里顿回头看向房檐边留下的两个手印。
“肩宽将近65厘米,应该是个大块头,身高估计能有188厘米左右。”
但……又怎么可能?这样的人又是怎么钻进去的?
哈里顿寻思一阵没想明白。这时又有几辆马车停在了门口,怕被发现,哈里顿赶紧小心翼翼地跳了下去。此时,哈里顿躲在窗旁,通过耳力,知道了来人是死者的同事,可能是特意来哀悼的。
哈里顿觉得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便飞快几步迈到外墙,轻轻一跃,抓住墙沿,偷偷向外瞄,找准时机,一下翻了出去。哈里顿沿着墙边转了几圈,才朝大路走去。
收获还不错!
“这里的环境还可以,镇上的人不多,倒是一个比较安静祥和的去处。只是……”哈里顿想起了那探长描述死者的情况。
只是并不像想象之中的安分啊!
哈里顿踩着细雪,经过几个街道,又走了一段很长的路,来到一处略微大一点的房子前,一块大牌子相当瞩目——北奥商行。
不过店前门可罗雀,却没有太多人了。哈里顿在门口向里探去,竟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哈里顿在门前犹豫了下,便推门进去了。
一个穿着白色制服样式的褐发女孩正在翻着书页,坐在一张红桌旁,旁边是一个小壁炉,见有人来了,赶紧起来笑道:
“先生,请问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
“我来查一下账户余额。”
“噢!请过来坐。”
哈里顿听从女孩的引导,来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了上去,炉中的木料正呼呼燃烧不休,散发出红彤彤的热量。
“好暖和”,哈里顿将双手靠向壁炉烤着。
“先生,请问你开户的名字是?”
哈里顿一愣,想了想,说道:“奥斯卡·朱恩扎。”当然这是一个假名。
“好的,请稍等。”
褐发女孩熟练地翻开一本厚厚的账簿,快速查找起来。
哈里顿闲来无聊,静静地打量对方,“如果我要杀她,至少可以用几十种手法,但要做到像那种不可能犯罪的程度,却有些难了”。哈里顿本能的想到一大串刺杀手段,这让他很不感冒。
“奥斯卡先生,请你坐好,我来对照一下。”对方翻到一页账簿,指着一个黑白像道。
哈里顿瞥了一眼,那照片正是自己的样子。
“好了,审核完毕。奥斯卡先生,你现在的余额是……”那女孩忽得一惊,不可思议的顿了顿,又看了看,才缓缓道:
“本金是267金埃蒙,利息有0.82金埃蒙,一共是267.82金埃蒙。其中有一笔20金埃蒙是今早上到账的。”
女孩满脸惊诧的神色,显然在她看来这是一笔不少的巨款,“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请帮我把金埃蒙换成相应的存票,零头换成银埃蒙的钞票。”
“好的,请你稍等。”
女孩麻利地开出一张雪奥商行通用的存票,盖上大印,贴上了一枚黑白照,又在那页账簿的下方写上了一串时间与暗码,并找出一张50的银埃蒙一张20的银埃蒙一张10的银埃蒙和两张1的银埃蒙,把存票与银票一起递给了哈里顿。
“请问还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女孩笑道。
“没有了,谢谢。”哈里顿告别了女孩,把存票放好,便踩着细雪往回走了。
哈里顿走在路上,寒冷的风拂过面颊,冷冷瑟瑟的。现在冬天要过去了,但气温一点也不低,哈里顿的记忆力里,这个国家似乎只有夏季与冬季,没有前世的春与秋。
“还挺冷的!”哈里顿的面颊被吹得通红,像是个酒汉一般,踩着脚下的雪,缓缓的向前走去。忽然身后传来一阵疾步声,哈里顿下意识的握住怀里的匕首。一个壮硕的黑影猛得从身旁跑过。
这是一个年轻的少年,衣衫褴褛,身形却高大,能有一米九左右,肩膀宽阔,白瘦的脸蛋被冻得紫红,两手在怀里紧紧拽着什么,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去。他跑了一会,似是到了地方,向右一拐,跑进了一栋老旧的小排房里。哈里顿走到那里时,饶有兴趣的向里看了看,忽然一愣,也飞快窜了进去。
这栋小排房是上下两层的格局,墙是红砖砌成的,外表破旧。屋子的木门是半掩的,哈里顿靠在门旁,偷偷向里面张望。刚才那个少年好似在与一位老妇人交涉着什么,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钞票硬币,堆在了桌子上,说道:
“克莉斯多太太,这是我上个月的房租,麻烦你再通融一下,让我明天搬走吧!今天还有些东西要收拾收拾……”
“阿道夫,你这哪来的钱呀?”克莉斯多欣喜地拿起桌上的钞票,问道。
“我……我预支了十天工钱……”阿道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哈里顿在外瞄了眼,那钞票全是灰色的,搓揉在一起,还有一堆灰色硬币。
“可怜的阿道夫!行!看在你把欠得房租还清了,我就再让你住一天。要知道我对你已经很不错了,你这拖欠我房租两天了,我都没好意思叫你搬走。因为我知道,你这样的小伙子在外过活不容易啊!”克莉斯多边数钱,边温祥地笑道。
“谢谢!愿神降福给你,克莉斯多太太!”
“阿道夫!”克莉斯多笑眯眯地眨眨眼,“这几天你在厂子忙活没回来,你对面的屋子我租出去了。那租客喜欢安静,你上去的时候可别吵到他哦!”
克莉斯多说完,便拿着钱回卧室去了。
“好的太太!我会注意的!”阿道夫搓揉着冻僵的双手,哆哆嗦嗦的朝楼梯走去。
阿道夫轻轻踩在老旧的楼梯上,咯吱咯吱的,走到了二楼,看了看右面另一个租客的门,无奈地叹口气,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自己就要离开这里了……
阿道夫哆哆嗦嗦地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顺手把门带上反锁了。正当阿道夫要脱外套的时候,忽然看到身前站着一道黑影,背对着他,把他吓了一跳,惊道:
“你,你是谁!”
“我?”那声音略冷,道:
“我是神。”
“什么?”阿道夫一愣。
“呵呵……来讲讲你的故事吧,阿道夫·奥斯顿。”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阿道夫惊惧道。
“阿道夫·奥斯顿,生于西鲁1485年8月11日,父亲是赫赫有名的杜鲁上校,也是奥斯顿伯爵,曾参加过很多次战役并取得胜利,但在第一次世界会战时指挥不利,被敌国击溃,身负重伤。回国后被盛怒的国王罢免了军职,回家养伤,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家境也随之没落,徒留下妻子和儿子。他的妻子在他离世后的几年也病逝了,曾经赫赫有名奥斯顿家族也就此画上了句点。我说的对吧?”
阿道夫眼红红的,不忿道:
“那根本就不是我父亲的错。我父亲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伟大军事家……”
“打住打住。”那人一摆手,又道:
“而他唯一的儿子阿道夫·奥斯顿只能变卖所剩不多的家产,开始浪迹天涯,并来到了这偏僻的阿尔玛小镇。来了能有两个月,在一家煤厂工作,日薪是80灰币。”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没回答,只是竖起食指,左右摆动,道:
“不不不,这都不是重点。我想知道的是阿尔罗斯山脉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你会为此付出大把的精力和金钱。”
哈里顿转过身来,露出一脸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