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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回到赵家大院的巷子口时,正逢二刚子和两个家人身穿蓑衣出来,想必是家里着急了。
“大少爷,祖奶奶料想你被留课后赶上这么大的雨,兴许住在古先生那里。但还是不放心让我们出来接你,你怎么会冒雨自己先回来?”
为防露馅,赵天装作变脸回归纨绔本样,佯怒:“你们怎么才来接我?少爷我都快饿死了,还不是外面住不惯?”
本来祖奶奶已经睡了,听到前院声响,杵着拐棍出来站在走廊里:“饭还给你热着,换衣服去回来先喝碗姜汤,保你明天不感冒!”
赵天心里着急山湾里的事情,可到家后琐事不得不耽搁。好不容易应付过去回到自己的屋中时又过去了半个时辰。
赵天听着外面许久没了声响,悄悄的潜出屋来,找了个大油布包,厨房、前堂等开始大肆的搜刮东西,剪刀、针线、干衣服、干粮烈酒凡是赵天想到的通通打包。然后趁着雨夜悄悄潜出赵家大院。
当再见到蒙面客时已过了子时,他还是昏迷不醒。后世的赵天家里是卖药的,略懂医术,虽知这等针线在后世绝不能医用,顾不得那么多,用烈酒消毒后直接开工。伤口那么大,不缝上便不好止血。
把蒙面客脱光,几处伤口一一用针,烈酒消毒,姜片擦身~~
其间蒙面客醒过来一次,微弱的他只是睁开眼看了下赵天,什么都没说,赵天喂他了口水后又昏睡过去。
足足一个多时辰,忙乎完一切,赵天擦了擦自己头额的汗,缓缓出口气。
冒雨再返回赵家大院,进被窝。此时雨已歇,天边开始发白,蒙头就睡。
恍惚间听到姐姐叫自己,“起床吃饭了,快去上学!”
才十四岁的少年疲惫了一夜,哪里起得来?起不来也得起,赵天咬着牙关起身。
洗漱,吃饭,去学堂,二刚子依旧嘻哈哈的跟在身后。
路过北河坝,萧静已不在,想必已经走了;路过战场,早已被一夜的大雨冲刷的毫无痕迹,一丝血迹都没有。
“二刚子,今天少爷我高兴,给你点赏钱买双新鞋去,都露脚趾头了还穿。”
“啊,谢大少爷!”二刚子一愣,记忆里大少爷从没打赏过自己,虽知道府上每月给大少爷二两月例银子零花,可从都没够他自己花过,买鸟、玩鱼勾、赌蛐蛐~~反正没花在正地方上。
“楞什么,这赏不白给,我要你今天去三屯军镇给少爷我跑一趟买点东西来,现在就去。”来回四十多里路,步行够他折腾一天。
急于打发走二刚子,只能出这么个主意,“就给我买个王家铁匠铺子的短刃吧!”短刃就是类似后世的匕首,方便实用便于抛带还能防身。
“啊?少爷你买那干什么?可别打架闹出人命来!”
赵天眼珠子一瞪:“谁说打架用?你记住,从今天开始,不该你问的就不许再问!否则以后不再带你。另外你先去趟学堂,向古先生请个假,就说我昨日被雨淋感冒,休息两三日。此事不能告诉家里。”
“大少爷你要逃学?~~”
“噗通”一声屁股挨了一脚。
“刚才我跟你说过什么?”赵天眼珠子瞪大。
“说~说不该问的不要问!”
“快去吧!”
二刚子心里郁闷,不知道大少爷又要什么坏主意,可毕竟是自己的主子,不敢违背。
打发走二刚子,赵天急忙扭头回镇子找药房。古医生是镇子上最好的大夫,可和赵家关系太密切赵天没敢去。找了家镇子上不起眼的大夫,谎称家里有人摔马受伤,大包小包的草药包了一大包就走,赵天现在不缺银子。
赵天前脚刚走不远,不大会儿的功夫从药房上面二楼走出一十六七岁少女,正是萧静。原来这家药房大夫兼行商,二楼就是家客栈,幸好没撞见。
萧静醒来后气恼悲愤,贼子不见了,同伙也都不见了。这次出京城到顺天府边境是受上峰的私命与人接头接一批货,上峰指示过此事不能张扬更不能经官。没有多问的萧静并不知道背后详情,只当是被上峰当做心腹出差办事而高兴,哪会知途中遇到这么多变故?此时,任务没完成同伙又不见了,萧静一时不知该如何交差,醒来后便就在镇子上寻家客栈住下来,打算等两日找找后再计较。
大青龙拴在茅草屋门口的树桩上,偶尔低头啃几口草。屋里蒙面客躺在床上没动,床边的干粮少了一点点,酒瓶也动了位置,看来他醒过。
熬草药这种事较慢,小火慢篝,非常耗时。赵天一边熬药一边仔细端量蒙巾客大汉,昨夜太暗又忙没瞧仔细,此刻却是露出真容。约么三十多岁,脸上皮肤很糙,似乎挂满岁月风尘,脚大,手也大,布满老茧,一看就是练家子。
抬眼间,赵天突然发现他不知何时醒过来,也正在瞪着大眼打量赵天。二人对目,赵天笑了,“见了救命恩人不会说话了吗?”
“难道还要我下拜叩头?我这样子起的来吗?”说话气息有些微弱。
赵天又笑了,“此话有些对我胃口,不过你挺厉害的,受伤的情况下还能杀死五个。他们都是什么来头?”
谈起这些,大汉收回目光缓缓闭上眼睛,不答却而反问:“我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你一个小娃娃救我就不怕受牵连?”
没摸清对方,却想先探我的底细,赵天心里好笑,也不答,反问:“通缉犯多了,朝廷能拿得住几个?想必是你不老老实实的躲起来过日子,自己硬是往上凑吧?”
大汉睁开眼,“你多大?”
“十四。”
“不像!”
“如假包换!”
“我说的是你所作所为,和这伶俐劲儿不像十四的小娃子!”大汉早就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起了好奇,昨夜给自己缝针的时候醒来看过一眼,根本没预料到救自己的会是个十四岁小娃娃,太过成熟!
“居然还懂得刀口缝针,只是这针活太粗糙了些!”
赵天装作醒悟般嘻哈:“承蒙夸奖,昨晚手忙脚乱失了寸头,让大侠刀口伤疤如此难堪是学生的不是,小生这厢有礼了。下次,下次若再有机会给大侠缝治伤口保证留心,把伤疤缝出花来,还你一个身材倍儿棒的帅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