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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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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记得屈指西风几时来,却不道流年暗中偷换。五月的空气中已带上了一丝燥热,石榴花开得茂盛至极,仿佛暗示着轰轰烈烈的选秀即将到来。

    当今圣上正值壮年,宫中嫔妃却不足二十,高位嫔妃更是寥寥无几;再加之如今宫中唯有一位公主,更令得各家官员摩拳擦掌,蠢蠢欲动。若是哪家小姐生了皇子,那泼天的富贵岂不是唾手可得?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百年之后,便是无法成为新帝,做个富贵王爷也好啊!

    京中有此想法的官员不在少数,故而宫中放出来的教引嬷嬷也抢手起来。安家倒是无动于衷,毕竟安老爷正六品官员的位置着实尴尬,高不成低不就,也没那个底蕴与大员和世家争嬷嬷。

    就在这样紧张的氛围里,选秀正式拉开了序幕。

    天启七年五月十九日,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安瑜熙早早地起身,梳上了平日里最常梳的双平髻,簪上一只翠绿色的羊脂玉簪子,整理好一身浅绿色的宫装,便乘着一台小轿离开了安府。街道上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安瑜熙心中不知怎么就涌上一股别样的情感,明明只生活了不到半年,离开时也会难过吗?从轿子的暗格里取出一面透亮的小镜子,端详着镜中的少女,她不禁有些迷惘。镜中的自己与前世的自己只有三四分相似,容貌绝对不算上佳,偏生一双眼睛极为澄澈,似乎能透出光亮来。

    真是杞人忧天啊!安瑜熙自嘲的笑笑。殿选时是不能直视嫔妃和皇上的,那这双眼也不会被人看到,即使如此,又怎会被选上呢?自己曾仔细盘算过,本届参选的秀女估摸着有两三万人,最后只有二三十人会被选上,用千里挑一来形容都可以,又如何会点到自己?想到这里,安瑜熙静静地闭上了眼,慢慢地,心境也平静了下来。

    “姑娘,请下轿。”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响起,安瑜熙下轿后仔细地看去,发现是一位素未谋面的老嬷嬷。按照规矩,初选的秀女是不可以带侍女进宫的,故而宫中派了些经验丰富的嬷嬷来引导这些秀女们,既是引导也是监视,这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见过嬷嬷。”安瑜熙冲她微微福了福身。那嬷嬷似乎极为精明,连忙侧着身子避过,又施了一礼:“姑娘不必多礼,跟随老奴便是。”

    安瑜熙随着嬷嬷绕了两个弯,又穿过一道白玉拱桥,来到了一座宫殿之中。安瑜熙偷偷瞄了一眼,宫殿上方是遒劲有力的毛笔字:储秀宫。安瑜熙想起诸多小说的套路,心下略微安定,被牵引着走到了一扇屏风前。

    从屏风后影影绰绰透出的影子来看,或许这便是验身。正这样想着,便听到嬷嬷的催促,安瑜熙忙步入屏风,将荷包悄悄地递给验身的嬷嬷,她脸上丝毫不露破绽,微微点了点头,是个识趣的。

    安瑜熙躺到验身的榻上,感觉有些不适。倒没有觉得恶心,只是觉得摸在肚子上的手让她痒痒的,令她直想笑,却为了顾及仪态,忍得很是辛苦。“嗯,下一个。”总算是结束了,安瑜熙见到嬷嬷在朱红的名册上打了一个勾,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