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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纲吉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有机会参加妖怪的婚宴。
鸟羽月老师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整个人当场愣住,耳边回绕的是滕秀星任性的抱怨声以及鸟羽月老师不可置否的凛然态度。
“为什么……是我?”
沢田纲吉对此很是不解。他觉得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轮到他。毕竟鸟羽月成为他的家庭教师才短短几天。
“为什么不能是你?”里包恩用又圆又亮的眼睛看着他,看的他一阵内虚。
他有些慌乱地解释道:“我是说这是个很重要的婚宴吧?老师带我去真的好吗?”
然而里包恩像是没听见他的理由一般,就这么望着他。仿佛他的这个理由过于敷衍。
沢田纲吉在他的注视下,眼神心虚地不敢对上那双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睛。
好吧好吧,反正不管他在想些什么,里包恩总是会知道的。
沢田纲吉深呼吸,目光终于有勇气看向里包恩,与此同时,里包恩从床上跳下来。他坐在矮桌边上,喝着新泡好的茶。
“带你去有什么不好。”
沢田纲吉目光微跳了一下。
“反正指环争夺战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偶尔放松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话听着可不像是你会说的。”
沢田纲吉面色复杂地看着他。自从彭格列指环出现后,里包恩巴不得每天都操练他。所以忙里偷闲这话说出来还真是令人无法相信。
里包恩嗤笑了下,“能耐了啊,阿纲。不过你想的没错。确实有些事情。”
沢田纲吉:……
果然……
“之前跟你提过把,X……叉男为了彭格列十代首领的位子,已经将除了你之外的其他候选人都暗杀了。”
沢田纲吉:……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听着完全害怕不起来。
“然后呢?该不是那些被暗杀的人的家人来报复了吧?”
里包恩沉默不语。
沢田纲吉:……
“等等,我是开玩笑的!”
里包恩喝了口茶,叹息道:“不愧是彭格列的超直感。总能精确地猜到答案。”
“……”
事实上这么理解也没错。
莫莱耶家族是附庸于彭格列的小型家族,也是彭格列的姻亲——彭格列九代和莫莱耶四代是表亲,也就是彭格列八代的妹妹是莫莱耶四代的母亲。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莫莱耶四代首领的子女也有彭格列的继承。
“巴利安暗杀了莫莱耶四代的长子,这件事怎么也不会罢休的。再加上,彭格列可并非都是九代这样的温和派。对于叉男是积怨已久。”
“在巴利安入境之前,就已经得到了莫莱耶家族成员入境的消息。这个时间点来日本可不是旅游这种理由。所以就让迪诺和巴吉尔去调查。现在差不多有结果了。”
上次鸟羽月所说的不可爱的小鸟,就是莫莱耶派来的监视者。
沢田纲吉很不解,“可是这和我去不去婚宴有什么关系?”
里包恩睨了他一眼,“我要你好好准备指环战,而不是为了莫莱耶家族的事而费脑筋。”
“这……”
听他说的,如果不是指环战的事,说不定会让他去解决莫莱耶家族的事?
“恭喜你答对了。”里包恩用枪抵抵帽檐,“这么跟你说吧,在你去婚宴期间,莫莱耶的事由你的守护者负责解决。就当是正餐前的开胃小菜。”
“里包恩!”
沢田纲吉显然对里包恩的安排很不满。“这也太危险了!”
“别说半吊子的话啊蠢纲,山本他们可是比你想的更为厉害!现在重要的是你,你以为去婚宴是简单的事吗?那可是妖怪的婚宴。等你真正继承彭格列首领的位置,你就会发现,碰到的妖魔鬼怪只会更多。”
“所以趁参加婚宴的时间,好好学习如何和妖魔鬼怪洽谈吧!”
沢田纲吉:……
总觉得哪里不对……
——
安抚滕秀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一张USJ的门票就解决了。当然门票是赤司征十郎给的。
在出发的那天,滕秀星比鸟羽月更早离开家。织田作对她说,“小滕其实还是很不开心的。老师为什么不让小滕去?其实我觉得我也可以。”
“别开玩笑了织田作。那里可都是妖魔鬼怪。”
“老师不是会保护我吗?”
“织田作,这可不是保护不保护的问题。”鸟羽月难得神色严肃地看着织田作,“参加婚宴的基本都是老朋友,老朋友见面,总会忽略什么东西。”
织田作:“……所以我就是那个会被忽略的东西吗?”
鸟羽月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那沢田纲吉呢?”
鸟羽月思索了下,道,“可能是祖坟冒青烟吧。”
织田作:……
“你还是好好写书吧,到时候以幽灵作家为噱头,说不定还能火一把。”
“是吗,感觉很有趣的样子,那我就在家里等老师回来了。”
吃完早饭后,鸟羽月和祖坟冒青烟的沢田纲吉踏上了前往信太森林参加婚宴的路途。
他们是在名古屋坐的新干线。
沢田纲吉直到坐上新干线心中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怎么了?”注意到沢田纲吉的心不在焉,鸟羽月瞥了他一眼,随后目光又放在在车站买的杂志上了。
“不,该怎么说呢……”沢田纲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我以为交通工具会更加……”他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但鸟羽月问了,如果支支吾吾不回答的话,说不定会被讨厌。
“哦,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觉得交通工具太平凡了,想要刺激点的吧。不用担心,回来的时候有宝船胧车火车等交通工具,总有一款适合你。”
沢田纲吉:……
他更加不安心了,这是要把他送到地狱去吗?他现在跳车还来得及吗?
沢田纲吉内心的纠结鸟羽月没有去理会,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手中的杂志。
这里有一篇很有意思的文章。
说的是京都某个地方的一户人家,那家的太太怀胎超过了十五个月也未见分娩。去了帝都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做产检,也显示胎儿一切正常。但对为什么能怀十五个月的原因却束手无策。
从杂志中抬起头来,鸟羽月想到了久远寺一家。那回忆起来是相当复杂的一件事。但要说说的话,却是极其简单的事。不过鸟羽月实在不想为这种无聊的事而浪费时间。
“怀胎十五个月这种事怎么可能嘛……”
沢田纲吉见鸟羽月出神,于是稍稍瞧了眼她放在膝盖上的杂志,正好就瞥到了如此浮夸的标题。在看到内容,他就觉得这是为了吸引读者眼球的一种营销。
“老师,您觉得呢?”
鸟羽月翻了一页,“我又不知事情的真相,自然不好作答。不过怀胎十五个月还没分娩,自然必有蹊跷。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李夫人。”
“李……夫人?”
“就是哪吒的母亲,据说怀胎三年才分娩。”
沢田纲吉:……
他有些搞不懂鸟羽月这是在举例子反驳他还是同意他的说法。
之后鸟羽月用一种诙谐的语气作了结论。
“或许那孩子觉得这世界太糟糕,不想从母亲的子宫中出来吧。”
沢田纲吉觉得这并不好笑。他叹了口气,支着胳膊看着窗外。
“你们是在谈论二阶堂家的奇怪事吗?哦,不好意思,我无意间听到你们的谈话,所以有些好奇。”
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转过身来。
“我的名字是柴田永川。你们好。”
自称为柴田永川的少年面带笑容地朝他们打招呼。但不知为何,沢田纲吉心中涌起了一股微妙的违和感。但历史如此,他也不想用恶意来揣测初见的陌生人。
“你好,我是沢田纲吉。这位是……”
沢田纲吉看了看鸟羽月,可鸟羽月的注意力却一直在杂志上,对这少年视若无睹。
沢田纲吉有些摸不著鸟羽月的意思。只是超直感告诉他,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乱说话比较好。所以折中后,他微笑着拒绝了这场即将而来的聊天。
“我们也只是正好在杂志上看到而已,随便聊聊,不用放在心上。”
少年一开始兴奋的表情也逐渐冷却下来了,“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们对这件事很有兴趣呢。”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沢田纲吉直到这个时候微笑面对比搭话更好。
柴田永川笑了笑,转回去了。
沢田纲吉松了口气,他感觉也挺不好意思的。可看了鸟羽月一眼,总觉得鸟羽月不是很喜欢这个少年。可是这是第一次见面不是吗?
在到达大阪站后,沢田纲吉在下车的途中问起了鸟羽月这个问题。
结果鸟羽月说:“他可是络新妇的后代。”
“啊?”
鸟羽月说,“曾经织了一张网,手中不沾一滴血的干掉了自己的丈夫和家族的络新妇的后代。”
再细节方面的,鸟羽月就没再透露了。
沢田纲吉听了如此简短又劲爆的描述后,更加心痒痒了。他特别想知道这个故事。
“这么说,老师很讨厌那个……络新妇吗?”
“不。”
出乎沢田纲吉的意料,鸟羽月并不讨厌那样的女人。
“相反,我很佩服她。能有这样的计谋,我很喜欢这个女人。如果我不是在侦探一方的话,确实如此。”
“还有,刚才你做得很好。”
鸟羽月难得夸奖了沢田纲吉,这令很少得到夸赞的沢田纲吉有种害羞的情绪。
——
跟着鸟羽月终于来到了信太森林的边缘。沢田纲吉觉得这一路真是奇妙。尤其是从热闹的街头走到结尾,然后一下子就来到了信太森林的边缘。
“我好像听见了琴声。”
“可能是琴师在弹琴吧。”鸟羽月带着沢田纲吉走进了森林。
“毕竟是婚宴,请来乐队也没什么奇怪。”
“……我觉得不是这个原因,好吧,好像是这个原因……说起来,老师之前说的是狐狸的请帖,难道结婚的是狐狸精吗?”
跟着鸟羽月走着,好像越接近森林深处。
“玉藻前嫁女儿啊,我上次参加他女儿爱花的婚宴还是在二十多年前呢。现在应该是小女儿的婚宴吧。”
沢田纲吉:……
他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信息。
但他识趣地保持沉默,感觉一问出来,信息量会更巨大。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簌簌的声响,随后一个金色长发的华服青年——哦不应该算是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吧,从森林深处走出来。
“好久不见,鸟羽月。我来接你了。”
“是羽衣啊。”鸟羽月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随后她对沢田纲吉说,“他是玉藻前的长子,也是我的第一个学生。你可以叫他大师兄。”
沢田纲吉:“我以为大师兄是赤司迹部……”
“作为人类的话,确实可以这样认为。”
作为人类……好吧。他确实该想到的。
羽衣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不过在听到鸟羽月说起学生这个话题后,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皱。
“说起来,卖药郎也来了。他可真是不好请。”
“以及,斑和夏目贵志也在刚才抵达。”
不知为何,沢田纲吉感受到了某种风雨欲来的不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