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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蜀之地多福泽,多年来风调雨顺,大多数人都过着安生稳了的生活。今日突然下起了大雨,雨势罕见。
回春堂的李老大夫出诊回医馆时在路上捡了一个年轻人。
今日来看病的客人频频向李大夫道喜,恭喜他老来得子,认了这么一个俊郎的义子。李大夫捋了捋胡须,连生道谢,今日的问诊就不收取费用了。
他年轻时醉心于医术,现在上了年纪怕没有人能传承他这独一手的医术。
这位年轻人,不,他这义子过目不忘,待人温和有礼,实在是太令他欢心了。
李大夫心情达畅,在后院晾晒药材,沉寂在自己后继有人的喜悦里,忽然东边墙上露出一个人头来,吓得他一哆嗦把手中盘子里的药都洒落了。
嘿,这倒霉家伙,看我不拿扫帚拍你两下。
何花好不容易按着云明戒的指引一路向这边奔赶过来,这戒指中有白珏的气息,他能用这戒指感应到何花得危险,也能帮何花寻到他。
好家伙,就在这里,何花看着面前这堵墙,决定不浪费时间去找弯弯绕绕的入口。
搬来几块石头,她双手趴在墙上喘了口气,刚抬头打算一鼓作气直接翻到对面去,不过是摔两下,她还是很皮实的。
不料眼前有一位老人拿起扫帚就要向她扫来,这倒霉催的,她闭上眼睛打算抗下这一招,他这脚步不稳定应该没有什么威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李大夫堪堪停下了将要横过去的扫帚。这小姑娘看着死气沉沉,模样倒是不奈,说不准是家里人生了什么重病,家里没钱,想要来偷一些药来用,是个有孝心的姑娘。
等等,他双眼一亮。既然她会偷药说不定也能识几味药材,若是能教她认药她也有了门谋生的手艺,他也算是多做了一门善事。
他的宝贝义子跟着他这个糟老头学医难免单调枯燥,这女娃给他义子做个伴也好。
“女娃娃,你从左边拐个弯从正门进,免得你从这跳下来还是得我给你治。”
何花眼看着面前这人脸上的表情从愤怒转为平静,然后他笑着放下手里的扫帚似是很满意,这凡世人的逻辑果然很诡异。
一时情急,她觉得这样翻墙确实有些不礼貌,还是走正门吧,何花一脚踏空。
“啊~”
“你这个女娃娃果然如你看起来那般不聪慧。”
这位小弟,你这是误解。
“大哥,谢谢你啊!”
“傻孩子,叫李大夫!”
李大夫帮她扭回了脚脖子。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明云戒的感应更加强烈了起来。
“义父,我已经将那些药单全部都研究了一遍,发现有几处与我所想不同之处,应该是有什么差错。”
他从房间了走了出来,身子单薄了许多,身上的药香比刚刚院子里的更要浓上许多。
他看见何花,还是那样温润一笑,只是能明显看出他的伤势很重,额头处围了一层白纱,应该是磕到了脑袋。
在传记中他也有过不强大的时候,只是那些时候太久远,只在书籍上寥寥几笔,诸如,天魔大战第一万年,白珏伤。
伤得怎么样,严重到何种状况,已然不重要。他这虚弱的模样,何花一时不知该如何向他开口。
她望着他欲言又止,希望他能对她平常的说一声:哦,你来啦。
白珏礼貌一笑,直直的绕过她去找李大夫,手里拿着药单子向李大夫指教。
李大夫捋着胡子,笑的很是欣慰。
“没错,这处就是错的,珏儿你真是可造之材,为父有时想是不是应当让你去参加科举,不要被埋没在了这医馆中,你可以为天下人谋福。”
没想到这战神磕了脑袋也得像话本子里那样丢失记忆。
何花走到他跟前,没酝酿出眼泪,她将手里已经滴好血的玉佩掏出。
“白珏,你怎么…怎么不认得我了。”
他转过身来,何花垫脚想将玉佩给他带上。
“你低一下腰。”
他竟然不问缘由就任由她给他带上。
何花思虑了一番,说明他们的真实身份没什么说服力,况且白珏藏在此处养伤正好。也不好说她是与他私奔走散的有情人,待他忆起来知道她占了他便宜岂不是很尴尬。
她与他们解释,白珏本是三舅他大姑妈家的儿子,此行路上遇到了劫匪,因此走散了,她照着痕迹寻了过来,才在墙头观望。
“怪不得珏儿身上一身伤呢。”
原来现下白珏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何花没有看到此刻白珏眼里的浅浅笑意。
李大夫又有主意了。自己一生未娶,后继无人,这俩孩子原来认识,他岂不是极有可能能享受到膝下承欢的乐趣,看来他这些年开的义诊老天还是看在了眼里的。
“那你好好同他讲一讲,到了开馆的时间我先去前面看诊了。”
李大夫迈着轻快的步子去和问诊的邻里说自己不久可能报上孙子,大伙同他道喜恭贺,今日问诊又是免费。
何花看着眼前的白珏,偷偷看,走进看,围着圈看,凑近看,没什么差别。他对她这个远方亲戚没有任何疑问和好奇,这是一个失忆之人应该有的表现吗?
白珏不再看手中的医书,抬起头来望着她。
“我并不是全然不记得,我记得你曾经拿了一盘菜给我。看相还可以,味道却是难以下咽,大概是反差太大,才令我有深一些的印象吧。”
这记得都是些什么没有用的桥段。
“除此之外呢?”
他摇了摇头。
现在那些魔族的破事儿和他讲了也没什么用,若是激起了他的记忆,他定是要去将那老魔君斩杀了才肯罢休的。
传闻了白珏就是这么个血性,几万年前封印魔君时,他险些搭上自己的性命,若不是阿欢他爹卫桀上神及时将他拦住,他怕是杀红了眼,跟着杀到封印里了去。
他像是想起来什么,对她说。
“小何花,我是不是以前许诺过你什么事?”
“我…我哪里小了?”
何花低下眼光,确实也说不上大。
“我好像又记得记得我初见你时,你还是个三、四岁的孩子模样,没想到一转眼,你都已经成了大姑娘了。”
他这次看来是伤的比她想象中更严重,记不得就算了,这记忆还混乱了。
她轻轻摸了摸他受伤的额头。
“那会儿你也一定是个比我大不了多少岁的孩子呢,不也一样长得这么大了吗?
你答应过我要挣好多好多银子给我,给我买娉如坊里最贵的衣裳,现在你记得了吧。”
他说好,眼神笃定,像是承诺下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小何花,我记下了,不会再忘记。”
他这个样子,就像是话本里答应帮心上人摘星星的姑娘。虽是在说大话,但是万分诚恳,好像他举一举手,就可以将星星摘下来,讨得姑娘一展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