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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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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邰鸿叼着烟,躺在医务室外的椅子上发呆,没来由怀念起禾大粪那段破天荒不疯癫的日子,那件事情发生后,邰鸿就在学校吃喝玩乐了,不再没事就糟蹋调戏良家,现在邰鸿偶尔还是会想是不是应该在禾大粪不注意的时候把她给打晕了,不知不觉就把手里的遵义烟给点着了,然后又不知不觉被烧到头的香烟烫了一下,一下子将烟头甩在地上,起码公德心还是不缺的邰鸿马上起身想要去捡起烟头,发现已经有人蹲下去帮他拾起来,是没有大碍后走出医护室的墨小绿,脸色红润许多,因为她身上有一股很浓郁的女文青气息,难免有点拒人千里的潜在意味,这抹不符常规的红润就显得异常动人,邰鸿此刻对墨小绿既没有觊觎也没有教室里要针锋相对一番的偏执心思,笑了笑,伸出手,道:“我去扔了。”

    墨小绿欲言又止,还是将烟头还给那个叫邰鸿的青年,不打算等待一个虚无缥缈“谢谢”的邰鸿和气道:“那我先走了。”

    将烟头丢进过道的垃圾箱,邰鸿走得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只是当他数到10的时候,墨小绿已经跟上他的脚步,却也不说话,邰鸿根据记忆按照原路折返,在经过一栋教学楼的时候下课铃声也响起,本来打算一直深沉沧桑下去邰鸿也忍不住问道:“你跟我顺路?”

    墨小绿微笑摇头。

    “感激涕零了,打算以身相许?”邰鸿双手捧在脑后,说了句只在特定场景特定人物面前才会说的话,既不正经也大逆不道。

    “感激是真的,不过不准备以身相许。”墨小绿步伐轻灵,估计是心情不错,她凝视距离她不远的男性脸庞,很年轻,却不稚嫩,至于是成熟或者城府,墨小绿没有火眼金睛,也不独具慧眼,既然没对邰鸿一见钟情,自然也就看不出,她终究只是一个家教优秀却一样生活在象牙塔和温室内的传统意义好孩子,她略微愧疚地诚恳道,“不管是谁,今天出现在你的座位上,被英语讲师当负面典型揪出来,我都不会替他说话,所以,这跟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学识都无关。”

    “你是想让我收回那段评语?”邰鸿笑道。

    “不是,那是你的自由,我只是给出我自己的解释,我从不试图说服谁辩驳谁,占据道德制高点的事情,太吃力不讨好。”墨小绿摇头道。

    “恩,问心无愧就好。”邰鸿点头道,墨小绿这个解释比较合情合理,估计这妞也是腻烦了太多在她身边翩翩起舞的狂蜂乱蝶,一朝被蛇咬了自然也就习惯对这个群体敬而远之。邰鸿在这方面一向很有自知之明,越级跨段位追求高高在上的女神,一开始被划入癞蛤蟆大军阵营是情理之中的待遇。

    “理解万岁。”墨小绿笑道,对邰鸿所谓的问心无愧很是认同。

    邰鸿停下脚步,将墨小绿狠狠打量了一番,然后咧开嘴,白灿灿的整齐牙齿,笑道:“就这样吧,没有再见。”

    没有再见?

    墨小绿愣了一下。

    望着那个背影,墨小绿悄悄皱了皱精致鼻子,自言自语道:“真是比我还骄傲。”

    这次她并不打算追上去,因为第一次冲出教室是想要给一个简单明了的解释,第二次追出医务室是想说一声谢谢,再跟上那个男生,味道就变质了,那已经不是墨小绿能够承受的意味,她不想误导谁暗示谁。只是墨小绿突然瞥见邰鸿湿透的T恤后背,头顶的太阳太毒辣,稍微行走几步就是汗水淋漓的,这让墨小绿想到这个男生背着她穿梭校园的奔跑场景,心想那时候他一定很累吧,模糊记忆中即便到了医务室,他也没有擦过一次汗水。

    这种人,再坏也不会坏到骨子里吧?

    于是在错误时间错误地点对一位牲口感性了一把的墨小绿喊道:“邰鸿,我请你吃午饭。”

    唰,下课后涌出教学楼以及赶去教学楼上课的男男女女们一下子死死盯住坚决不恋爱金身不破了三年的英语系花,就跟白天见了鬼一样,不认识墨小绿的雄性牲口都遗憾一朵好花插粪坑了,一些个听闻或者见识过墨小绿风采的家伙则更加目瞪口呆,太破天荒了,视男人如蝼蚁的墨小绿竟然主动朝异性伸出橄榄枝?

    “有酒有肉吗?”邰鸿转身傻乎乎乐呵呵问道,一点不理睬附近当他白痴的海茫茫多眼神视线。

    “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墨小绿掩嘴笑道,这家伙太可爱了。

    邰鸿和墨小绿顺理成章地结伴而行,时间虽然才十点多,但稍微磨蹭一下大概也勉强可以踩到吃午饭的点,墨小绿虽然还是不太适应身边校友们异样的“审视”,不过久而久之见邰鸿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也乐坏了,觉得这家伙果然不是凡人,在课堂上硬是装傻扮痴扛着忍着让讲师先牛掰了半天,然后在高---潮处给予致命一击,最后牛---逼烘烘地离开战场,其实如果不是最后一段话太针对自己,墨小绿觉得那就是一场完美的个人秀,毕竟在外国语,没几个学生能在学术领域力压导师气势,见邰鸿突然偷笑,墨小绿好奇问道:“怎么了?”

    邰鸿老实坦白,“刚觉得咱们有点像神雕侠侣,不过一琢磨,我就觉得旁边那些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的家伙肯定认为,你是小龙女没错,我顶多就是那只死跑龙套的雕啊。”

    墨小绿差点不顾形象地捧腹大笑,压低声音道:“不许说冷笑话,我肚子还疼着。”

    “一般来说,大当归切片用水煎服,或者苦参研磨调醋吞服都是可以的,这些中药方子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比去医务室靠谱,女孩子的身体需要自己用心调养,要不然后遗症很多的。”邰鸿柔声道。

    墨小绿脸嫩,两颊绯红,不敢回应,毕竟痛经在同性之间可以畅所欲言,跟一个男生深入探讨实在没那个脸皮厚度。许久,墨小绿轻声问道:“你怎么懂这个?”

    “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是土郎中,后来那点小学问也肯没落下,我小时候总跟他进山采草药。”邰鸿轻描淡写道,“你那是冷痛,如果信得过我,我给你开个偏方,就是材料有点复杂,我得跑趟药店。”

    “这样好吗?”墨小绿犹豫道,似乎觉得太麻烦邰鸿,不知为何竟然没有怀疑邰鸿是否三脚猫的蹩脚医术。

    “怕我给你下CHUN药?还是蒙汗药?”邰鸿打趣道。

    “我还以为你要学大侠一骑绝尘而去了呢,怎么,还惦念着我这种弱女子的死活?”墨小绿哼哼道,显然还对邰鸿三次决然而去耿耿于怀。

    “大侠总得有大侠的风范不是,要不然还不得被你当成批发贩卖葵花宝典或者九阴真经的江湖贩子?这叫放长线钓大鱼。”邰鸿哈哈笑道。

    玩笑调侃点到即止,邰鸿没拿到手几分颜色就开染坊,人家墨小绿给了些阳光太灿烂了只会扎眼,邰鸿嘴上的放长线钓大鱼不是假的,理科出众给邰鸿带来一种附加优势,就是对距离感的把握极其清晰,这并简单是一条线上a到b的长度,也包括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之间身体和精神上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