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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谁家有女为情痴,病入膏肓不自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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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未失眠过的许曾谙失眠了,辗转反侧,一直到天边泛白,才惚惚睡去。

    他做了一个悠长的梦,恍若有个美妙的少女走到他床边,淡淡的发香在空气里漂浮,昏昏沉沉,便跟随少女到了一个地方。

    他们来到一片翠绿色的湖,湖中有墨绿色的树影,黄昏时分,却人迹罕至,深秋薄雾轻笼。

    许曾谙在梦里欣喜,清脆的银铃般笑声悠扬,女孩脚步翩跹,身姿袅娜,但却长了一张稚气未脱的脸。

    脸上一双晶莹的眼睛,眼睛镶着乌黑微翘的长睫毛,眉毛整齐,根根分明。

    “嗯,同学你好,我是梧桐一中的何一一,我……”

    女孩的脸越来越近,许曾谙只觉得有些激动,就这样恍恍惚惚,便醒了,彼时,阳光已经透过纱窗,沉沉地盖了过来。

    许曾谙正想掀被子,只觉得裤下一片濡湿。

    许曾谙吃完早餐,便拿起那团粉色的东西,细细地又读了一遍,只觉得愤怒,便打开了电脑,登上QQ,在好友搜索好友那一栏输入了纸上那一串数字,便点了“添加好友”按钮。

    没多久,状态显示已经通过,对方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便又问:“是徐学长么?”

    许曾谙没有打字,只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这样一来一回,便渐渐熟络起来。

    许曾谙会在周末的时候打开QQ,听何一一诉说她的糗事,他自己却很少说话,不是嗯就是哦,不然就是呵呵。

    只有何一一问他问题的时候,他才会正面回复,乐此不疲。

    很多年以后,许曾谙想,如果当初自己告诉她:“何一一,我不是你的徐学长,我是许曾谙。”结果会不会不一样?所有的事情会不会都不会发生?

    有一次,何一一和许曾谙讨论《红楼梦》,说到薛蟠的时候,许曾谙别开话题,说薛蟠其实是暗恋林黛玉的。

    何一一吃了一惊,很好奇,便问证据?

    许曾谙一一指出书中的证据。

    何一一听完以后,便觉得许曾谙看书很细,但又接受不了,她认为薛蟠是个恶人,只觉得被他喜欢的林黛玉好惨,替黛玉鸣不平。

    许曾谙回复她:“薛蟠确实是恶人,但是,难道恶人就应该被剥夺向往美好的权利么?恶人就不能喜欢美好的事物么?起码薛蟠没有伤害林黛玉吧?”

    是啊,薛蟠没有伤害林黛玉,就连薛蟠也没有伤害林黛玉。

    2002年的一个漫长又快乐的暑假,许曾谚打着“读大学就可以谈恋爱”的旗号,向徐峥嵘表白,然后他们走在了一起。

    2009年,徐峥嵘和许曾谚分手,许曾谙不知原因,一心以为徐峥嵘变了心,因为,那以后,徐峥嵘身边女人不断。

    即便夹在好友和姐姐的中间,许曾谙也并无半分责怪徐峥嵘的意思,在他看来,不爱了就是不爱了,这是双方的事,没有任何人能干预。

    然而, 3个月后的一个冬夜里,许曾谙接到姐姐被送进医院的电话。

    “要做手术,孩子保不住了,签字吧。”医生迅速而不失淡定地说。

    “孩子?”许建华颤颤巍巍地问。

    手术做了四个小时,许曾谚醒后,许曾谙驱车到许曾谙公寓,二话不说便把徐峥嵘往死里打,徐峥嵘没有还手,什么话也没有说,徐峥嵘明显是醉的,公寓里堆满了酒瓶和满地的烟头。

    没过多久,许建华便为徐峥嵘和许曾谚办了个令人羡慕的世纪婚礼,把商界的朋友都请了个遍,那段时间,当地报纸娱乐版头条几乎都是他们的婚讯。

    然而,许曾谚并没有因为结婚而变得开心起来,反而变得越来越压抑,不久便被诊断出有精神疾病。

    徐峥嵘依然扶着额,神色黯然地看着许曾谙,许曾谙见他这样,也便没有往下说,只是愤怒地望着院子外忽明忽暗的灯光,以及远山的夜色。

    打开手机,QQ信息弹跳出来。

    “长华的面试通过了,面试官希望我考虑下,现在看来,长华好像和远安国际是差不多的,我纠结了。学长,你说我该怎么选呢?”

    许曾谙看完信息,神色阴郁,手机倏忽便被扔进了鱼池。

    “都躲在这里吞云吐雾,我姐呢?我有东西给我姐,等我出来,去星辰喝一杯怎么样?”

    许蔚知给许曾谚送礼物,远远就听到了动静,便连忙跑来打圆场。

    徐峥嵘微微一笑,道:“我就不出去了,今天你姐生日,我陪陪她。”

    “姐夫果然是护妻狂魔呀!”许蔚知狡黠道。

    “许蔚知,许曾谚已经去休息了,把礼物给姐夫吧。”说着,也往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一并交给了徐峥嵘。

    “那姐夫记得和曾谚姐说我来过哦,那我们出去喝酒了。”许蔚知兴致盎然道。

    说着,两人便驱车下山,在星辰酒吧停了车。

    “哥,不是我说你,夹在中间对你有什么好处呢?而且这事你真的不能怪姐夫。”许蔚知摇晃着鸡尾酒,神色凝重地说。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你不就比我先出生几个月么,你还真的以为比我大一岁不成?”

    “蔚知,我也不相信徐峥嵘是这样的人,真的不相信,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谁都没有我了解他,可是你看,就连他自己都默认了,你让我怎么办?一个是我的亲姐姐,一个是我的好朋友。”

    许蔚知若有所思,道:“或许,姐夫也有你所不知道的苦处呢?”

    许曾谙没有再说话,闷闷地呷了一口酒。

    许蔚知见他这样,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便高声地喊道:“喝!”

    两人喝了很久,老杨开车接他们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两点。

    春天的南方,还有微微凉气,许曾谙吹着凉滋滋的山风,到家的时候,酒已经醒了一大半,洗了一个澡,打开电脑,电脑右下角的QQ头像还在闪。

    他点开,又看了看,回复道:“何一一,你知道我是谁么?”

    信息没几秒就被回复了:“徐学长呀,怎么了?”

    “你可以去长华挑战一下,听朋友说,长华要组建新项目,估计是有意培养新人。”

    “好的,我再好好想一想。”

    何一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门铃不停地响。

    “谁呀?”一一没好气地挣扎着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