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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一间卧室,因为在一屏障后面有一叠木床拟作卧室,管休走了在屏障后面微微瞟了几眼便移开了视线。
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扇窗户上,窗外的景色吸引住了管休。
阔步走进,只见些许红艳的梅花被素净的白雪包裹,微微荡漾,不远处有一处小池塘,不过说是池糖倒也不恰当,因为在这般寒冷的天气,那池塘里的水却以肉眼可见般正在缓缓流动。
这是个人都得好奇。管休勾起嘴角,伸手推开了窗户旁的木门,走了出去,站立。
四周被围墙圈起,青瓦白墙,而由于距离近了些,管休眯眼瞅见那池塘细细看,那池塘上空竟然漂浮着热气。
走近些,管休蹲下,修长素净的手指轻触水面,泛起涟漪。他心下一惊——真的是热的。
宋岑微微抑制住自己内心的不耐烦,含笑终是劝走了世子,早已将自己刚刚想的接他回家扔在了一边。
大步走向了屋内,却迎面只见屋内空无一人,而桌上的茶盏早已空空如也。
丝丝凉意从北边袭来,宋岑转身,果不其然看到屋内后门被打开,径直走了过去,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眼前先生脸上的疑惑真真是清晰可见,宋岑忍不住道了声:“这是雪松玉泉。”
措不及防的话语惊到了管休,管休承认,所以在脚底打滑栽水里的时候,他......一脸冷漠。
好吧,其实是他有些好奇,想泡泡试试。
换成宋岑惊呆了。
貌似能看到美人出浴了啊喂。
不过宋岑心心念念的美人,在落水后却突然悄无声息。
得了,不会水。
宋岑面色黑的吓人,把外衫一扔,一扎头入了水里,果不其然看到管休闭着眼睛在缓缓下沉,心下一慌。
赶忙游了过去把人往怀里带,管休虽是十分配合,但到底一个大男人体重不会多轻,自己心里也有点慌。
但宋岑是谁,好歹是个半神,给管休渡了些灵气后,管休身体慢慢浮上了水面,刚刚不经意间呛入口鼻里的水也喷了出来。
两人浮在水面,相顾无言,不一会,倒是宋岑忍不住先笑了,管休在尴尬片刻也跟着笑了起来。
宋岑摆了摆手,管休双手捧起了些许池水。
这池水清澈温和。但水本阴物这时却是含阳气。
宋岑只手抬起了管休的下颚,管休被迫视线从池中水转到了宋岑的双眸上。
本来好看的瞳孔这时却变得漆黑,丝许青色萦绕其中,引着管休的灵魂,归来。
大红灯笼,新娘子头顶喜帕不见面容,走炕盆、点鞭炮、入高堂。
四支长长的红蜡烛泛着光晕,四周被大大的红囍字贴满。
再回神,却见那新娘子四肢颇为僵硬,红绳挽起黑发,新郎满眼欢喜从一人手中发接过秀绸。
那人将秀绸放到新郎手里,转身,整个人死沉沉地目光对上了管休的视线。
心下一凛,去是一双好看的手抚上了自己的眼睛。
再回过神来,已出了那个喜堂,管休缓了缓,道:“琼华?”
抚在自己眼睛上的双手挪开,管休的眼睛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被迫落下了些许泪水。
琼华把管休从池塘内提了出来,用灵气烘干,柔和地道:“小休,你在这等会。”
转身面色冷若冰霜,直接提剑朝还在池内的宋岑砍了过去,好生生秀气的剑硬是被他用出了刀的感觉。宋岑也不躲,对琼华刺来的剑,近到只尺处,一手握住。
鲜血淋漓,但管休却发现,殷红的血液滴到池水中,池水却仍然,清澈明亮。
琼华也没心软,直接把长剑抽回,冷笑道:“你想做什么?嗯?把自己心思收一收?想死我送你?”
宋岑甩了甩手,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手心,面上还是平和,淡淡地笑着,道:“没做什么,这次可是先生自己,入得这易水池。”
琼华眼色一凛,看向管休,管休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但还是点了点头,道:“过来看了看,没注意脚下落了水,这池子原来叫易水啊......哈哈哈。”
琼华把长剑背负,默默地看着他,那边池水里的宋岑也目光浅浅,含笑看向了他。
管休笑不下去了,看着这两人一起看向自己,只得老实道来。
“刚刚宋岑出去后我无事,喝完他给的溯水,从那窗外看到了这池塘旁的梅花,有一枝承受不住雪重断裂落到了池水内,后不一会便复原了,想到了你们将得我的前世,就过来打算看看。”
一口气讲完,管休顿了顿,瞅了这两人一眼,继续道:“不过落水是真的被宋岑吓到了。”
琼华点了点头,笑得倾国倾城,提着宋岑对管休道:“今日你便在这屋内休息吧,我和宋岑好些日不见,去叙叙旧。”
管休听着琼华最后级字咬得格外重,乖乖退回了屋内,给宋岑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宋岑看到这个,面色更加温和,轻轻点了点头。
琼华倒是气得不清,灵气蕴到半空,一个封空咒打下,还没彻底进屋的管休看到,脸色拉得贼长。
......
“你到底想做什么?嗯?善良?”琼华面色十分难看。
宋岑摇了摇头,一如平日柔和道:“没做什么,只是突然想让先生看看......他走后我们的样子罢了。”
琼华也什么都不说了,用得不是很趁手的剑被他毫不怜惜一扔,把自己的本命玉笛抽了出来,直接招呼在了宋岑身上。
宋岑却没像刚刚在管休面前那样毫不还手了,双手轻拍,一面旗子应声而来。
手心还未干枯地鲜血落在旗子上,顿时四周寒意弥漫,琼华面色变了变,收手,道:“百幡?你选了鬼道!”
“鬼、神,既然成不了神,那就没必要了了,不是吗?”宋岑侧头反问。
“瑾鸠给你百幡,是让你化恶鬼为己用,而不是让你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琼华嘶吼道。
宋岑把百鬼幡握住了手中,楠楠道:“可他......也没来阻止我,不是吗?”说罢,看向了琼华。
这换琼华,难以发声。
“他把自己练的法宝全部分了我们,然后呢......”
“然后就走了,走的丝毫无所留恋?”
空间被撕扯开来,柏邱踏着细碎绿叶片片花瓣落了下来,道:“他这么做为了什么?是为了让你们一个两个在他死后又疯又魇?是为了让你们因为想报复他而舍弃他自己拿命换来给予你们的半神格?”
“当日你们凝魂的时候,我为他算了一卦,大凶。”柏邱冷冷道。
席地而坐,将抱着的玉琴放于自身,指尖落,琴声出,四周阴气渐渐消散。
琼华看了眼宋岑,把玉笛置于唇边,琴笛合奏,暖意回春。
宋岑垂睑,看着自己手中的百鬼幡,因为吸食了主人的鲜血而泛着幽幽青光,但这青光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散。
血迹从宋岑的嘴角溢出,琼华有些不忍心,柏邱确实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天边。
彼时在屋内正闲着没事做趴在桌子上的管休,心脏猛的抽痛,像有一根细针扎试似的。
他扑在桌子上,右手不自觉捂住了胸口,只觉得莫名难过。
突然手垂下,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