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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溪从河边回来以后,便时常发呆。
“那个写诗的人到底是谁?”
庆华宫。
“殿下,您找我。”霓无音进入偏殿。
“你上次行刺的事,还记得吗?”
霓无音以为公子渝要惩罚她了。
“你想不想练习成为密谍?”
密谍?
就像落千翎一样,有武艺在身?
“无音想是想,只是……”
“如果想,就没有那么多只是。”
公子渝二话不说,带她去了密谍训练营。
这里的人,个个都武功高强。
“殿下?”霓无音见识了这些高手,有些怀疑自己的能力。
“从今日起,你就在此好好练习。三个月后,我要看到结果。”
公子渝说完就走了。
三个月?
霓无音不禁摇摇头。
但是她想到一夜之间被血洗的霓府,她相信,她一定可以。
“我要变成强者,为霓府报仇!”
公子渝刚回庆华宫,就看见了在宫外等候多时的兰轻颜。
“兰夫人有何事?”
兰轻颜笑着走过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想来看看无音姐姐。”
公子渝在犹豫。要不要让兰轻颜和霓无音见面呢?
兰轻颜看出了公子渝的犹豫。“还是不劳烦三殿下了,如果不方便的话,那我就改日再来吧!”
“兰夫人留步!”
反正霓无音也是刚刚进入训练营,和自己情同姐妹的好朋友见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直把霓无音关在训练营,她也难免会寂寞。
“请兰夫人稍等片刻。”
朝阳宫。
“陛下,您的这几个公子都如此能干,臣妾真替陛下感到高兴!”
周后心里的算盘简直打的直响。
燕帝听了周后的话十分满意,闭上眼睛点着头。
“嗯,寡人的公子,自然差不了。”
周后边替燕帝按摩肩膀边试探着燕帝的态度。她希望燕帝对公子治——她的养子寄予厚望。
“那陛下觉得,这几个公子到底哪一个有储君之能啊?”
越是到了关键问题,周后的语气越贤淑起来。
这种事情,怎么能把自己的野心暴露出来呢?
“你问这个干什么?”
燕帝突然睁开眼睛,盯着周后。这下周后心里有些慌张,可她还是平静下来。
“虽说陛下春秋鼎盛,可是臣妾也难免担心……”“不必担心这些事。你作为王后,还是想想怎么管好后廷的事吧。”
燕帝显然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了。周后不太高兴,勉强着陪笑。
“是。”
河边,霓无音陪着兰轻颜四处走走。
“你嫁入疏桐殿这段日子还适应吧?四殿下待你还好吧?”
霓无音一直担心着兰轻颜,一见面就问了许多问题。
兰轻颜看着霓无音如此担心的样子,也十分感动。
“嗨,这有什么!我在疏桐殿可开心了呢!”
霓无音听了这话才放心了。霓无音又取一片树叶,写了一首诗。
“清轩外,谁得见?日月明灭,眼中好景时时现。娉婷双蝶枝花散,更一番疏桐落叶。”
“无音姐姐,你好厉害呀!”
兰轻颜看了看霓无音写下的诗,鼓掌称赞着。霓无音害羞的笑笑,继续写着。
“无边柳絮恍惚间,幽水白露天,惊逸梦帘。苏缇处,萱塘前,无关风雪,年年不似初来雁。迷离夜,韶华易逝锦枫娴。”
兰轻颜看着霓无音写的诗,思绪万千。
是啊,人之初,性本善。
突然想起刚才公子渝像是有什么事。“无音姐姐,刚才你干什么去了呀?”
“三殿下这三个月让我在密谍训练营……”“啊?无音姐姐,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习武呀?”
兰轻颜十分惊讶。公子渝不可能平白无故就让霓无音一个侍女习武,这其中必有隐情。
“不为什么,就是……三殿下想培养一个密谍。”
霓无音并没有说繁花令和刺杀公子治的事。
霓无音这个理由很牵强。兰轻颜自然不相信,却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看兰轻颜若有所思,霓无音赶紧岔开了话题。“三殿下说了,这三个月我就不能出训练营了。”
“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肯定饶不了他!”
霓无音看着兰轻颜。
有一个这样的好姐妹,可真好。
重凝殿。
公子溪抚着琴,若有所思。琴声悠扬和谐,清脆如鸣,欢快悦耳。
“殿下可是……有什么开心事?”落千翎闭眼听了一会儿,听出了公子溪曲中表达。
自从落千翎与公子溪相识,她还从未听过公子溪弹奏过如此欢快的曲子。
公子溪嘴角微扬,没有回答。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落千翎,我还有事,如果有人来,就说我去公子渝处了。”
“是。”
落千翎目送着公子溪出了重凝殿,愈发远了。
无论是因为什么,他高兴就好。
公子溪来到河边,四处寻找,果然又发现了写有诗的树叶。
公子溪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知己。知己难觅啊。
可是这个写诗的人,到底是谁呢?
接下来的数日,公子溪每天都在河边独坐静候,希望与写诗之人共话片刻。
但他并没有寻到他所期待之人。
庆华宫中,公子溪和公子渝正在切磋着棋艺。
“近日听闻庆华宫有刺客,不知三弟是否安然无恙?”
公子治闹事,哪次都是要闹得沸沸扬扬,满宫皆知才算完。
“这刺客……”公子渝拿起一颗棋子。“不过是哪个宫妃养的猫跑错了地方,正好让大殿下撞见罢了。”
公子溪轻笑着,落下一枚棋子。
“二王兄一着不慎,竟让了子渝一局。”
公子溪的棋艺一向是数一数二的精湛,哪怕是东燕的高手们,也没有几个能在博弈中赢过公子溪的。
“二王兄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这句话正对公子溪的内心,可他还是微笑着摇头。
公子渝整理着棋盘。“像二王兄这样云淡风轻,倒是逍遥自在许多。”
这话虽是对公子溪的羡慕,也是公子渝的自嘲之语。
“哪里会有什么真正的云淡风轻,不过是不会争,也不能争罢了。”
公子溪的话,却也在羡慕着公子渝。公子渝在燕帝面前得力,也颇受燕帝器重。
“二王兄未必就无能,只是父王可能一直心存偏见。”
公子渝这句话,倒是十分真实了。
公子溪一直对政事多有避讳,不是因为他无能。
他实在是不想因为争帝位,与兄弟骨肉相残。
他自幼丧母,燕帝也轻视他,只有公子渝和公子澈让他感受到了亲情。
“只要三弟尽心竭力协助父王就可以了。”
公子溪言尽于此,没再多说什么。
公子渝觉得公子溪实在可怜,也不忍心再说伤心事。
“二王兄也该成亲了。像二王兄这样温文儒雅,出类拔萃之人,必有不少姑娘想嫁予王兄。”
是啊,公子溪的确是出类拔萃之人。抚琴,吟诗,作画,下棋……
可是公子溪的出身,却像夜空中的迷雾,覆盖过了这些如星辰般美好的一切。
公子溪倒是一点也不考虑自己的婚事,也不打算考虑。
“此事不必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