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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轻颜就要当上公子夫人了。
霓无音特别高兴,想再和兰轻颜多待一会。可是宫女们现在都排着队巴结兰轻颜,霓无音也不想凑这个热闹。
霓无音走开了。她去了河边。
霓无音拾起了一片落叶,思绪万千。她在落叶上写了诗。
“万里寂寥独闲云,飒飒孤树泛轻尘。秋风怎知落叶心,随风远去竟消痕。”
霓无音把这片落叶放入河里。
随它去吧。
霓无音想起了兰轻颜的婚事,立刻又回到了庆华宫。
第二日,公子澈和兰轻颜的大婚在朝阳宫举行。就在大家喝的尽兴时,公子治又开始斗嘴了。
“哎呀这澈儿都娶亲了,咱们三个公子可怎么办呀,是不是啊父王?”
反正都是自家人在一起用膳,说一说婚事倒也无妨。
燕帝看了看公子渝。
公子渝并没有什么表示,像没事一样继续用膳。
公子治觉得很尴尬,又奚落起公子溪了。
“不过像公子溪这样形影自守的人,对于什么情爱什么的,也不上心呀!”
公子溪笑笑。“王兄说笑,子溪一向喜欢独来独往,不喜被人打扰。”
公子治自讨没趣,心里憋气。他必须得出出气才行。
“你又装什么清高,你不过是个烟花女子的儿子,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
公子治这赤裸裸的蔑视,倒是听得公子澈很反感。
“大王兄,今天可是我的婚宴,你不会是刻意来搅局的吧?”
公子澈半开玩笑的一句话,引的公子治更尴尬了。
公子溪没有反驳,没有愤怒。他还是静静地坐在席上。公子渝看了一眼公子溪,公子溪摇摇头。
“没事,习惯了。”
公子渝听了公子溪的话,有些心疼。
公子治还是没有安分下来。
他心里面对于繁花令还真是念念不忘,连这个场合也要来盘问一番,真是执着。
“公子渝,我记得你宫里有个小宫女来着……对,你!”
公子治指着霓无音,招了招手。
“霓无音,过来过来!”
公子渝眼神示意霓无音不要过去,可是霓无音没有注意到。
“霓无音啊,你说,要是让你在我们三位公子间挑一个,你选谁呀?”
这能回答?霓无音不禁怀疑公子治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兰轻颜愈发觉得公子治可笑,赶紧来解围。
“公子治,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公子治哈哈大笑。
“兰夫人刚当上四夫人就变得这么快呀!我怎么记得你之前和霓无音一起在庆华宫当宫女的时候,可是娇弱可人的呢!这么快就开始咄咄逼人了?”
公子治又把兰轻颜的出身提了起来。
要不是周后认他做养子,他还比这些人强到哪去了?
不就是回答问题嘛!反正今日是兰轻颜大喜的日子,霓无音怎么说也不会被降罪的。
“要是奴婢,奴婢肯定是选公子溪的。”
公子治听了,既气愤又好奇。
自己这么厉害,怎么还被公子溪比下去了?这可是对公子治最大的否定!
公子溪也看向了霓无音,想听她的解释。
“只有像公子溪这样,风度翩翩,温文儒雅的人,才是女子眼中的夫君人选。”
霓无音暗中讽刺了公子治。
公子治自己给自己挖坑,哑口无言。
公子溪倒是对这个在众人面前认可自己的霓无音十分感谢。
周后实在是忍不了公子治了。他这么针对霓无音,不怕落人口实?
“子治啊,你莫不是想娶霓无音为大夫人?”周后瞪着公子治,提醒他。
公子治只觉得周后的问题好笑,并没有明白周后的意思。
“母后多虑了!儿臣不过是……”
“闭嘴!”周后简直要气得晕过去了。这么没脑子,一心盯着对他未必有多大用的繁花令,哪里有个帝王的样子?
周后转而安慰起公子渝来。
“子渝啊,子治不过在跟你开玩笑呢。”
自从霓无音进了宫,公子治就没轻了打繁花令的主意。
公子渝不回答了。他真想赶快逃离这是非之地。
“父王,母后,儿臣身体不适,先告退。”
不等燕帝和周后说话,公子渝就匆匆离开了。
就算公子渝走了,公子治也不会安分。为了避免公子治把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公子溪也准备先行一步。
公子溪刚站起来,公子治就又开始挖苦。
“这卑贱之人就是卑贱。怎么,二公子也要走了?三公子在的时候也没见你怎么啊。这三公子身体不适,你也开始不适了?”
“大殿下请慎言!”
落千翎听不下去了,反驳公子治。
“让本公子慎言?你又是哪个阿猫阿狗啊,在本公子面前就敢指手画脚!”
落千翎刚想拔剑,公子溪制止了她。
“大王兄恕罪,是子溪管教下属不严。”
公子治已经懒得理他了。公子溪就在一片欢声笑语中默默地离开了。
重凝殿。
“殿下,大殿下今日也太过分了。”落千翎对公子治今日的嘲讽耿耿于怀。
“又不是第一天了。”公子溪喝了一口茶。
“可是您真的打算这样隐忍下去?”
公子溪又何尝不想彻底击垮公子治和那个虚伪的周后。
但他不想,也不能。
“你是本公子的谋士,本公子的想法,你不必左右。”
公子溪只轻描淡写一句话,却让落千翎有些伤心。
“是啊,只是谋士罢了。”落千翎苦笑着。“卑职先退下了。”
公子溪只是看着窗外。
就这样旁观者清,挺好的。
霓无音此时黑衣蒙面,拿着一把短刀。
她相信,公子治就是为了那荒谬的繁花令传言血洗霓府的人。
她悄悄潜入般瑛宫。但是她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公子治的身影。
突然,她一不小心碰倒了一个瓷瓶。
“什么声音?”
府里的侍卫大声询问。霓无音来不及多想,立刻逃出了般瑛宫。
公子治此时出来,看见了霓无音匆匆逃走的背影。
“刺客!抓刺客!”
公子治带着一队人飞奔过去。
霓无音逃回了庆华宫。
“好个公子渝,竟敢派人行刺本公子!来人呐,把庆华宫给我包围了!”
公子治进入了庆华宫。公子渝见公子治这架势,从容问:“大王兄这么晚了还来我庆华宫做客?”
“本来是要休息了,可是本公子没想到竟然有人胆大包天,敢来般瑛宫行刺本公子!”
公子治现在这表情,完全不像是来捉拿刺客的,甚至连半点怒气都没有。反而像是在等着看一出好戏。
公子渝看着公子治。
看来,公子治咬定了刺客就是庆华宫的人。
“那大王兄今夜是想搜查庆华宫了?”
“虽然这样不符规矩,毕竟你我同是公子。但是,”公子治装作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如果不搜宫,该怎么证明三弟你的清白呢?大家可都亲眼看到了,这刺客便是从你宫里跑出去的。”
“难道大王兄事先知道自己要被行刺,所以事先派人在我宫里盯着?”公子渝只觉得公子治这话可笑。
“此话怎讲?”
“否则大王兄只可能看到刺客去处,怎知来处?”
公子治冷笑。“没错,这刺客就是逃进了庆华宫。本公子倒没觉得是三弟你故意行刺,只是这宫里有刺客,王兄不也是担心你的安危么?”
公子治假惺惺的样子,让公子渝无法反对搜宫。
“大王兄一会儿怀疑刺客是庆华宫的人,一会儿又担心起子渝的安危。”公子渝这一句,让公子治没法再说下去了。
“搜宫!”
公子治一声令下,侍卫们开始搜宫了。
公子渝从容不迫的看着公子治。公子治瞪着公子渝。
他可是亲眼看见刺客逃进来的。侍卫把庆华宫围个水泄不通,那刺客就是插翅也难逃了。
“报告殿下,没有发现刺客!”
“什么?!”
公子治这下可是愤怒了。
“定是你们搜的不仔细,否则那刺客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搜不到就搜不到吧。这夜也深了,一时眼花看不清楚也是有可能的。”
公子渝云淡风轻一句话,公子治觉得公子渝这是在讽刺自己。
“呵,公子渝,你给我等着!”
“随时恭候。”
公子治瞪了公子渝一眼,一甩袖子愤怒地离开了。
“他们走了,你出来吧。”
霓无音从内殿出来。
“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公子渝看着霓无音。“你为何要行刺公子治?”
霓无音没有回答。
“是因为你怀疑公子治就是为了繁花令血洗霓府的人?”公子渝其实已经知道了答案。
“原来殿下都知道。”
公子渝岂止是知道。“有时你觉得的事,未必就是真的。公子治的确为了繁花令处处针对你,本公子也提醒过你要小心提防。可是本公子告诉你,你的仇人不是他。”
不是公子治?
霓无音不知道公子渝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但是公子渝应该不会为了别的目的骗她。
“罪魁祸首在暗处,本公子还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很多事情扑朔迷离,你还是小心为好。”
公子渝转身要离开。
“霓无音,公子治既然想破解他认为的繁花令,自然不会让其他人发现。你的身份该是无他人知晓。”
“多谢殿下费心周全。”
霓无音望着公子渝的背影,突然觉得可能公子渝,是一个良善之人吧。
公子溪一个人来到了河边。他恰巧看到了河边霓无音在上游抛下的树叶。
公子溪捡起来,以为是一片平常的树叶。可是他无意间竟看到了树叶上的字。
“万里寂寥独闲云,飒飒孤树泛轻尘。秋风怎知落叶心,随风远去竟消痕。”
公子溪看着这首诗,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是啊,秋风怎知落叶心。”
公子溪自言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