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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和香莲人手一只火把另一手挎着篮子走了进来。
这屋子不大,两只火把就把整间屋子照的透亮,春花的篮子里放的都是蜡烛,一根根的点着。
颜初箐看见这么许多的火苗不自觉的往后缩。
屋子的正当中有一张破旧不堪的桌子,香莲把篮子里的饭菜端了出来,她一脸的不耐烦叮叮当当的将碗码放在桌上:“过来,吃饭。”
聂胥央和颜初箐不约而同的看向桌子,不是因为他们饿了,是因为那碗发出的声响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两人目光对视了一下。
“我们手都被绑着怎么吃啊?”聂胥央倚靠着墙一点点的站了起。
他走到桌子前,看了看菜:“不如两位大姐行个方便,替我们先松开绳子吧。”
春花迟疑了一下看了看香莲。
香莲笑了笑,那黝黑的皮肤衬的她的牙倒是白的发光,她双手握拳“少年郎,看你这小身板也逃不出去。”
香莲示意春花替聂胥央解开了绳子,聂胥央揉着手腕:“谢谢大姐。”
“你这姑娘怎么还磨磨蹭蹭的不过来,早些把这饭吃了,我们也好回去交差,眼看这夜深了要起风了,赶紧着点啊!”
香莲催促着颜初箐。
“我可不像他,像条虫子扭扭捏捏的就能站起来,绑着手我站不起来。”颜初箐掂量着春花和香莲的武力值,再看聂胥央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光看不能用,她一个人肯定打不过这两个彪形女汉。
“丫头片子就是事多,你爱吃不吃,不吃饿死你!”香莲也是个脾气暴躁的主,不过她的脑子比春花好使一些罢了。
“你们尽管饿着我吧,到时候我和你们大王拜了堂成了亲,我每天都和他告状,说你们想饿死我!”
颜初箐也认为现在不是追究是梦是穿越的时候,无论何时何地也不能被迫成亲吧,当务之急跑位上策。
香莲不为所动,可春花胆小些。如果这状真告去大王面前还得了。春花勉强的卖着笑脸走去颜初箐面前,给她解开绳子。
颜初箐的胳膊被反绑的已经麻的没有了知觉,她本来是想着先不考虑哪些事了,但胳膊被绑了那么久都不疼这不免让她思索了一下,梦里应该是没有痛感的呀……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吃完。”香莲的脸上透着一股杀气。
香莲这一天好一通折腾,一大早把颜初箐架去河边,谁也没想到眼看要烧了这人又活了过来。
活了就活了吧还闹着寻死,再冲河里把她拖回来,给她换衣服关进草屋里,一口气都没带歇息的,就被差遣去布置新房。
她和春花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饭,又被派来给他们送饭,她眼下又饿又累还乏得很。
颜初箐看着桌上全是灰尘,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她没了胃口,但聂胥央倒是吃的挺香的:“亏你吃的下!”
“无论怎么样,不能饿死自己。”聂胥央一嘴的饭,连续三天,他们每天只给他吃一餐饭。他想肯定是要逃的,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逃啊。
“瞧你那点出息。”颜初箐嫌弃鄙视聂胥央。
“我这点出息怎么了?有本事你饿死自己,你别吃啊!”聂胥央感觉这一次颜初箐的找架吵不同之前。
“不吃就不吃!”颜初箐把桌上的碗一股脑的全扫在了地上,有几只摔碎了,菜和饭散在地上到处都是。
聂胥央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你不吃就不吃,你把我的饭也扔了,你这个疯女人!”
聂胥央顺势把一些碎片往后踢,他估摸着应该踢到后面草堆里了。
“刚才还说自己牙口不好,现在啃起骨头来就和看门狗一样,这样的饭菜谁能吃得下。”
聂胥央以为刚才摔破几个碗就差不多了,想不到颜初箐还没完没了了,这话也是越发的难听。
“你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呸,你看看你气的狗急跳墙了吧!”颜初箐继续挑衅。
“你……”聂胥央指着颜初箐。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有本事打我呀。”
面对瞪直了眼睛的聂胥央,颜初箐不后退反而往前走了几步。
“我是男人,不打女人!”聂胥央有他自己不可更改的原则,无论身处何种境地他的原则绝不触犯。
“好了,吵什么吵!”香莲一把把颜初箐拉开。
“既然都摔了就别吃了,春花把他们两个绑好了,绑结实了。”
香莲把刚才解下的绳子扔了一条给春花。
“香莲,这不给他们饭吃,我们以后会不会被怪罪啊?”春花还惦记着颜初箐说要去大王面前告状这一茬儿。
香莲呲着牙憋着劲把颜初箐绑的结结实实。
颜初箐的痛感恢复了,啊呀呀的直叫唤:“疼,你轻点。”
绑完了颜初箐香莲把她推到一边的草堆上,撑着腰对颜初箐说:“你这丫头在老娘面前别耍把戏,你们双手都解开了,你故意和少年郎吵吵嚷嚷引开我们的注意力然后趁乱逃跑!”
对于香莲的话聂胥央和颜初箐还没作出反应,春花倒是一个劲的喝彩了起来:“香莲,要不说你是我们寨子里最聪明的,我都没看出来,刚才还想劝架来着,你眼睛就是毒一眼就看到这姑娘心里有鬼。”
颜初箐冷笑,心想看出什么大头鬼来了,自以为是的愚妇。
香莲和春花把地上的菜和饭还有那些摔碎的碗粗略的收拾了一下拿着火把走了,隔着那扇破门,他们还能听见香莲给门上了锁,另外还在嘀咕了几句。
风吹进了屋里的那扇小窗,吹灭了几根蜡烛,不过她们之前点了很多蜡烛,吹灭几根也无所谓。
“她们应该走远了吧。”聂胥央估摸着时间。
“嗯,差不多了,动手吧。”颜初箐吃力的从草堆里摸出碎片。
他们暂且化干戈为玉帛,逃出生天后再算账也不晚。
聂胥央挪到颜初箐的身边和她背对背坐着:“割吧。”
“为什么是我先替你割?”
“现在我们是一损俱损,如果我松开手就跑不管你,还没到门口就怕你已经把人都叫唤来了。”聂胥央觉得颜初箐脑子不太好使,瞎操心。
“那既然这样,你先帮我割开。”颜初箐把碎片硬塞到聂胥央的手心里。
“我背后没长眼睛,到时割伤了你怎么办?”
颜初箐不信聂胥央的话:“你会那么好心?”
“信不信随你。如果你是个男人我可以放心大胆的割下去。”聂胥央不时的观望那扇木门,就怕她们杀个回马枪。
“按你的说法还是对我怜香惜玉咯?”
颜初箐的喋喋不休让聂胥央有些恼怒:“因为我是男人,这种会流血受伤的事我让你一个女人去做,我还有男人样子吗?好了别再磨磨蹭蹭的,再来人就没机会跑了。”
颜初箐没再反驳没再质疑,她从聂胥央手心里把碎片拿了回来。
麻绳很粗,绑的也特别的结实,颜初箐割之前用手摸了摸判断出她们打了结的地方然后避开。
风透过木门上的小细缝呲溜溜的往里面钻,烛光一根接着一根灭去。
“断了没?你怎么也不出个声?”颜初箐的手腕酸疼的都快动不了了,这样的不适感让她不能再轻易的说服自己这是梦境。
聂胥央鼻息声很大:“好像快断了,你加快速度。”
颜初箐咬牙继续。
聂胥央看着那些还没被吹灭的蜡烛,心里默默倒数着。
一十五根,一十三根,又来一阵风一次就吹灭了三根,突然聂胥央感觉两手之间松动了一下,他又用了下力。
“断了断了。”聂胥央的双手终于自由了。
颜初箐松了一大口气立刻停下了手,再用这个姿势割下去,她的手应该离抽筋不远了:“快给我解开啊,磨蹭什么呢你。”
我刚被松开手麻,缓缓。聂胥央将衣袖往下捋了捋开始替颜初箐解。
聂胥央解了一会儿还没解开:“这绑的什么结那么牢,我还是用割的快些。”
蜡烛只剩不到十根还没被吹灭,聂胥央借着未微弱的烛光割着颜初箐的绳子。
“还没好吗,你怎么那么墨迹?”
“现在都快黑的看不见了,我不慢点要是割着你呢?”
“你这人一看就不是做大事的料。”颜初箐抑制不住对聂胥央的嫌弃。
“我……”聂胥央觉得自己反驳的没有意义。
蜡烛最后还剩五根,颜初箐松弛着手腕。
聂胥央拿着一根蜡烛向门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他透着细缝往外瞄:“门外好像只有一个人看守。”
“那你有什么计划?”颜初箐看着自己手腕上已经开始有淤青出现,她这才开始惴惴不安了起来,因为聂胥央的说法在她的脑海中慢慢倾斜。
聂胥央走到颜初箐身边,压低了声音:“这个屋子能出去的口子有两个,门和窗户。门外有人把守外加上了锁,要从门出难度不小。”
除了聂胥央手上的蜡烛还亮着,别的全都被吹灭了,聂胥央用手挡住了那唯一的亮光。
“那从窗户出去?你也不看看这窗户上一根根的木条子拦着,我们徒手拆吗?拆下来得到猴年马月?”
颜初箐注意到了聂胥央用来挡住烛火的手,连着他的手背往他手腕上瞧,有好几个血口子:“你这口子哪里来的?”
聂胥央手往里缩了缩:“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做大事就要有做大事的样子!”
门外突然又传来香莲说话声:“我走的时候分明屋里是亮堂的,怎么现在全暗了?我得进去看看。”
香莲应该是和外门把守的人说着话。
这下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看着已经隔断扔在草堆上的绳子,听着香莲在门外打开了锁,接着她摆弄着铁链敲击着木门发出一声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