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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经想起那个相亲男,归依荷的火气就噌噌地冒上了头发梢,一时难以平息下那万丈高的火焰。
好了,既然那个相亲男令归依荷不舒服,那么,她走出去不就得了。
是的,归依荷很快就站起了身。
她为什么要坐在那里听那个相亲男胡说八道,她为什么不傲娇地离去?
那个男人显然还意犹未尽,还在那里拍打着桌子示意着,“我还没说完,坐下来,听我慢慢说……”
归依荷没有听话地坐回去,而是毫不犹豫地移出位子,站在了桌子旁。
当身体移出过道的时候,归依荷没有完全给气糊涂,而是顺手抄起那个男人眼前的咖啡杯,蹬蹬蹬地快步离开了。
边走,归依荷边后悔,她为什么要早到那么几分钟,她为什么要那么体贴地为他点上一杯咖啡?
既然那咖啡他一口都没喝,那么,她也不要让他喝上一口。那杯她已经喝过的,就当作是她赐予他的残羹吧。
就这样,一场相亲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应声了几个“嗯”字,归依荷就被那个相亲男的滔滔不绝给评了个彻头彻尾,然后仓皇地逃跑了。
可是,事至现在,归依荷又后了天大的悔。
你说,她何必要与那个相亲男较劲那口气,如果她不拎走那杯咖啡,是不是她就没有了后来的溅洒与赔付诸如此类的事情?是不是也就没有了如此这般的脱不了身?
是的,咖啡不会溅上身。是的,她也不会与一个旋转门里相遇的男人纠缠太久。那个偶遇的男人总不会对着一身没有污渍的衣服做出赔偿的决定吧?
或许那个男人会夸张地发现她头上鼓起的红包,那么,他也不会虚张声势地要将她送往医院,送到急诊室吧?
那么,是不是现在的她已经坐上了公交车,已经回了家?
一经想起头,归依荷还真的发现有阵阵的刺痛传来。用手摸上去,那上面果然起了一个大包,正火烧火燎着疼痛。
你看,自从出了那个旋转门,她归依荷都在忙着干什么,竟然连疼痛都给忽略掉了。
是那个相亲男,也是那个借咖啡生事的男人,搅乱了她的思绪,也打乱了她的思维,让她直到如今都没能心有所想地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那两个男人似是商量好了,一前又一后相继出现在她的烦恼里,专拣她不痛快的地方戳,就要朝着整疯的方向发展而去。
可能,今天对于归依荷来说,就是个男人劫,无论遇着哪个男人,都会生出一段不痛快的故事来。
不行,归依荷得赶紧回家,今天,她得避开所有的男人,不要再生出那些无谓的事端来,她要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好地清静清静。
收回思绪,当务之事,归依荷不是去讨伐那个相亲男的不是,而是该想想如何摆脱面前这个男人的纠缠。
“先生,说句心里话,赔不赔偿是你的事,接不接受是我的事。我决定不接受你的赔偿,我看你还是放下依己之念,让我们高兴地说声再见吧,我很感谢你的有心,只是,我无力接受你的盛情,所以,对不起,失赔了。”
边说着边挪动着步子,归依荷已经向外拉开了几步远的距离,她烦她累,她已见不耐,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
掏心窝子的话都说了好多遍了,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归依荷可能只剩下‘求求你放过我’的祈求了。
“嗯,有个性有主见,看来,我是该羞嗒嗒地离开了,”那个男人无限伤感地回了声。
转过身去的归依荷听到这话时,偷偷地一咧嘴,笑了。
看来,那个男人还是蛮可爱的嘛。只是,对于来自街角的偶然相遇,归依荷不能对他生出过多的怜悯,也不能用一幅好心肠去拯救他那万般的可怜。
赶忙加快了步伐,归依荷的意识是清醒的,她知道她的方向在哪里。
在脑海里快速地计议着行程,她想她是不是该打个的士离开,毕竟这身不成体统的深色污渍太过显眼了。
伸出去的手已经招来了一辆的士,只是,一个人在这时越过她,自作主张地挥手示意车辆离开。
归依荷转过头,她又看到了那个男人。
奇怪,那个男人怎么没有含羞地离开?他不是已经被人挫败了土气,也已经做出离开的决定了吗?
怎么?他还要跟在她的身侧,还要主宰着她的前行与后退?难道他就是一个会粘人的长尾巴,甩也甩不掉的那种?
“先生,”归依荷急了。
“怎么了?”那个男人倒是一幅气定神闲的样子,似是,他并不明白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看来,归依荷得好好正视这个男人的存在,也得好好正视他所提出的建议与方向。
“先生,你怎么能这样呢?”归依荷已然是恼上了。
“哦,你以为我真的羞嗒嗒地离开了?你以为一个男人的尊严由得你这样无视?怎么我主张的事情你偏要拒绝出个花样来?”那个男人似是受尽了极大的屈辱,正在控诉一个不解人意还要擅自逃离的人。
更似是,他感觉赔偿有理,赔偿底气十足。
“先生,你到底有没有搞错什么?”归依荷很是不解也很是不可思议,她无法用正常人的视界去看待面前的这个男人。
好歹,她没有由衷地问上一句,‘你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搞错?有什么可搞错的?不就是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吗?这能有什么错?我倒是不明白,如此简单的事情怎么在你那儿,就能成为如此难以抉择的决定?”那个男人很是无奈地摊摊手,不无哀怨地轻叹一声。
看来,归依荷今天是妥妥遇到了一个只会认死理儿的主儿,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