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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桃花朵朵笑春风(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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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我中招了!这个法术叫“欲火焚身”,大师兄与我斗法的时候用过,我到现在都清楚地记得,我当时并不是扒自己的衣服,而是跳过去撕扯大师兄的衣服。大师兄说我是朵奇葩,中了欲火焚身竟然还有心情去给别人宽衣解带,这关就算过了。于是又换了一个法术和我斗。

    现在看来我真的是朵奇葩,因为我既没有扒自己的衣服,也没有撕扯对方的衣服,而是随手摸起一块石头朝自己的脑袋砸去……

    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大师兄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的情劫,就这么完了?”

    我摸摸自己开了瓢的脑袋,不知道大师兄在说什么。

    大师兄安慰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谁都会有第一次的。你的第一次也没有便宜那些阿猫阿狗,那可是合欢谷谷主的二公子啊!早就位列神班了,比师祖地位都高!我师妹就是好福气。”

    我明白了一些,昨夜在我的花园子里幽会的男子,正是合欢二公子。但我不明白的是,我怎么就便宜了他?难道……

    我眼睛一闭,任命了。好在我不是观念守旧的人,童贞丢了就丢了吧。大师兄说的对,好在没有便宜那些阿猫阿狗。合欢二公子,好歹也是合欢种族里面的皇子,太子爷的亲弟弟,身份等同帕珀宫里的什么什么王。这么一算,我倒是赚了。

    大师兄以为我在伤心,安慰了我许久,直到有人禀报,爹爹唤我去正厅会客。

    由于大师兄一直在我耳边喋喋不休,我将家里误以为成了桃花坞,习惯性地穿好青色的门衣,简单地绑了个马尾,便出门了。出门后发现自己的这身打扮不妥。作为芩府三小姐,就算不珠光宝气,也不能素成这个样子。我想回房再换身衣服,来请我的小童说爹爹等得很着急,我便只好青衣马尾地去正厅见客。

    所谓客人是一位年轻的男子,皮肤有些暗,但不黑,是健康的古铜色,还泛着金属光泽,很有质感,也很性感。眼睛不大,却很有神,眼窝微微有些凹陷,更衬得那双眼睛深邃多情。鼻梁挺拔,却并不如大师兄一般高挺如峰,从而少了分冷峻,多了丝温柔。嘴巴红润,嘴角上扬,带着轻浮与挑衅……男子如我一般,只穿了一件简单的青色长衫,松松地绑了个马尾。但是我感觉,同样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却显得轻浮。估计是我心里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他就是合欢二公子的缘故,看他做什么都觉得轻浮。

    男子见到我明显一愣,但接着对我玩味一笑。

    我心里想:“连笑都能笑得这么放荡不堪,一定是合欢二公子了!”

    果然不假,爹爹说:“祸儿,这是合欢谷二公子,赶快行礼。”

    我想既然我穿着梨峰的门衣,就不要假惺惺地装小姐了,于是抱了一下拳,道:“帕珀派分支,梨峰,西雅殿,芩祸儿,见过公子。”

    “切!寒酸得要死要死的小茅草屋,也好意思和帕珀宫扯上关系,真是笑死人了!”身后传来琴小姐的声音。

    我这才发现,大姐、琴小姐和芮莹都在正厅,再加上我,芩府的嫡亲小姐齐了。

    “从文,你芩府总算有个能勉强入眼的女儿了。”合欢二公子狂傲地对爹爹身边的男子说。

    被称为“从文”的男子很瘦,却很儒雅,和爹爹有几分像。我想那位男子便是大伯了,既然是大伯,又是第一次见面,便按照芩府的规矩,向他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哎呀呀,竟然是看人行礼!你们芩府的女儿还真有眼色啊!”合欢二公子佯怒道。

    我说:“刚才向二公子行礼的是梨峰的弟子,行的是江湖礼节。现在向大伯父行礼的是芩府三女儿,自然要行家族大礼。二公子如果也想让祸儿行此大礼,可以做芩府的姑爷。到时候祸儿自然会向二公子行大礼。”

    “祸儿,不得无礼!”爹爹训斥完我,接着对合欢二公子赔不是,“小女年幼,缺少管教,还请公子不要将小孩子的话放在心里。”

    “无妨,无妨。”合欢二公子仿佛是和我杠上了,故意说道,“听说芩府三小姐的花园子精致不是一般的美,不知我何时有幸可以去欣赏美景?”

    我小声嘟囔:“你昨天已经欣赏过了!”

    爹爹讨好地说:“公子若有雅兴,不妨现在就去。这个季节园子里的花都开了,正是赏景的好时节。”

    合欢二公子却摇着蒲扇道:“不急,不急。听说三小姐有位师兄,想必也是风流倜傥的美男子,不知能否有缘见上一面?”

    我小声嘀咕:“你长得这么丑,见了我大师兄还不自惭形秽死?”

    我嘀咕的声音不大,却是故意要让这个合欢二公子听到。果然,合欢二公子坐不住了。但我也没想到他这么没有涵养,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问到:“难道在三小姐心中,我还比不上一只桃花狐?”

    原来大师兄是桃花狐啊,难怪他长着一双桃花眼。我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开小差,思索大师兄的本命狐该是一只粉红色的狐狸呢?还是带着朵朵桃花花纹的狐狸?我思索的太过专心,竟然忘了合欢二公子还抓着我的手腕在等我回答问题。

    合欢二公子显然是个没有耐性的人,更是一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他抓着我的手腕将我拉出正厅,还气呼呼地说道:“我会让你想明白答案的!”然后他便飞了起来。

    没错,就是飞,腾空而起,平步青云。我看着变成小点儿的芩府大院,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这时一个念头滑过我的心头——原来我还晕飞机……

    我的情劫没有大师兄说的那么简单。我被带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是一个木屋,里面的一切设施都是木头做的。屋里光线很暗,但弥漫着一股甜蜜的气息。这股气息很熟悉,我在凡间的时候经常闻到,但又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花的味道。

    我醒了好几天,什么人也没有见到。周围很寂静,没有人也没有声音。我可以不吃不喝很长时间,所以这几天哪儿也没去,一直静观其变。

    在我晕得七荤八素之前,依稀记得一直大鸟将我托起。大鸟飞得很平稳,我感觉舒服多了,便昏昏地睡了过去。睡梦中,仿佛有一只手在抚摸我的脸。那只手很柔很滑很细腻。有一个声音传入我的梦中“为什么你只有七百年?”

    我决定走出木屋看看周边的环境。刚刚打开木门,刺眼的光线便照得我睁不开眼。我用手遮挡着阳光,向屋外跨了一步,瞬时天旋地转,重力加速度产生,我做了自由落体运动。

    我落在一层厚厚的合欢花上,摔得并不重。摔倒的姿势是四脚朝天,用《九阴真经》的话说就是“五心向上”。所以,当我躺在这厚厚的合欢花垫子上,仰望上空时,终于知道,我是从眼前的这颗合欢古树上掉下来的。

    合欢古树很老了,长得很沧桑。树干粗得赶上我的梨芳苑围墙。树下落了厚厚的合欢花。我之前居住的木屋,便是在这颗合欢的树干里,开辟出来的一间屋子。难怪会香气四溢,原来香气就出自木屋自身。

    也不知经历了多少个岁月,落下的合欢花已经铺面地面,寻不到一丝地面的真颜色。我喜欢踩在这些合欢上面,柔柔的,软软的,还带着弹性。

    合欢二公子一直没有来。

    我不明白,我是被他囚禁了?还是被他遗忘了?囚禁,要囚禁到几时?遗忘,嗯,这个不大好,我还得回梨峰呢。

    既来之则安之。我熟悉了周边的环境。这里是一片合欢林,很大很茂密的合欢林。这片林立中很多凶兽。我听到过龙吟,也听到过虎啸,还听到过阴森的“桀桀”笑声……但这些声音都离我很远很远,我倒是一直没见到过活着的东西。

    距离木屋不远有一眼泉水,泉水汇集成一个小湖泊,继而再流向远方。湖泊很小也很清澈,湖底的鹅卵石清晰可见。但是却没有一只动物过来饮水。

    我有一个邻居,或者说是一群邻居,他们住在古树另一面的蜂巢中,每天辛勤地给古树传粉采蜜。我发现一个现象,每到正午的时候,蜂巢都会溢出一些蜂蜜出来。这些蜂蜜顺着蜂巢滴落在地,很是浪费。于是每日正午,我便站在蜂巢正下方,伸着脑袋,长着大嘴,等待蜂蜜的滴落。

    这些蜂蜜很有营养,吃到肚子里面感到暖暖的,修炼起来也更加顺畅。那眼泉水也很好喝,甘甜,纯净,喝完浑身沁凉。那些落在地上的合欢花,我用芩府的独门法术,将其做成了换洗的衣服,穿起来柔软舒适……

    就这样,我在木屋中有吃有喝有穿,无忧无虑地生活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