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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了云姑娘会弹琴,而且琴艺甚佳,老夫人便对云姝更加爱不释手。
一路上,每每听完云姝弹琴,老夫人都要说上一句,等有机会一定要让自己那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孙女,和云姝好好学学女子该有的本领,而不是成天骑马搭弓一点女子样子都没有。
云姝听闻此话,每每也只是笑笑并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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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的极快,再加上本来离京城就不算远,仅是三天的功夫便到了京城。老夫人本是打算送云姝去白云观的,但最终还是被云姝婉拒了。
白云观在京城北边的落霞山上,百余级的台阶上是高耸的山门,白云观三个大字笔走龙蛇刻在山门前的巨石上,看笔法便知是师父清墟子的手笔,如此看来这青扬观主必定与自家师父交情匪浅,否则自家那个小气师傅是绝对不会给这里提字的。
叩叩叩~
云姝敲响那不知被朱漆刷了多少遍的大门,不多时一个手中拖着扫把的小道士前来开门。
“福生无量天尊,不知女施主前来所为何事。”今日并非休沐的日子,平日里一般不会有女客独自前来,是以小道士有次一问。
“在下云姝,由东海万诸山前来,奉师父之命,特此前来拜会青扬观主。”云姝也单手立于胸前向那道士作揖后说道。
那道士见对方如此行礼,且自报山门,便让云姝再次等候,自己跑向内庭向师父禀报此事。
青扬观主听闻是东海万诸山前来的女子,心中便有了数。想必是清墟子那个老东西将十二年前从京城带走的女子送还回来了。青扬思考了一瞬便命那小道士前去将人领去会客的正厅,自己稍后便到。
“云姑娘,十二年未见,一向可好。”
“多谢观主挂心,云姝一向都好。”
“嗯,你师父去年便来信与我,让我替你留心京中各大世家的情况,我已经命人将之记录成册,你且先翻看着,哪里不懂我再说与你听。”
云姝闻言接过青扬递过来的一本册子,立刻翻阅起来。
册中记载的很详细,上到皇室宗亲,下至各家族的庶出子弟,而且还附上了京中世家布局图,可谓十分用心了。
云姝一目十行,快速记住册中内容,并一一消化。一炷香过后,云姝合上了书册,站起身,再次向青扬道过谢,而后再次背上琴匣跟随着那个小道童离开了白云观。
待下了山云姝便雇了一辆马车直奔京中云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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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京云府
听雪轩的水榭内坐着一位妙龄少女,内着一袭米黄色真丝素纹襦裙,外套绯红色流萦醉花纱衣,绣着粉红芙蓉的浅樱纱袖里半露着芊芊玉手,尖尖的葱指捏着优雅的兰花指,轻摇一把流苏垂穗团扇。少女说话间嫣然巧笑,如玉的容颜带着一抹少女的羞涩。
“娘,你可别说了,羞死人了。”
“为娘说的是事实,今年长公主的赏菊宴,你要好好准备。”一旁的夫人长得与这少女七分的相似,见女儿佯做娇羞不愿听她磨叨,便用指尖点了点少女的额头继续说道,“娘已经命人去东边为你寻了上好的东珠,到时候你将那东珠送给长公主做贺礼,再在大比上摘得魁首,你还怕四皇子注意你吗?”
听了这话,云若雪脸上羞红一片,内心就如装了只兔子怦怦直跳,母亲白沛菡是老承恩侯的掌上明珠。母亲知道她暗恋四皇子箫棪已久,便特意托了娘家大哥,也就是白家现任家主白晟朝,替他寻来了失传已久的惊鸿舞步法图还有送给长公主的东珠贺礼。母亲如此就为了助她在今年的赏菊宴上一举夺魁,压过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名的柳家嫡女柳梦怡,争取吸引到四皇子的目光。
“多谢母亲,女儿一定不会辜负母亲所望的。”一想到柳梦怡,云若雪就止不住地发狠。棪哥哥的眼里始终只有那个女子,不就是仗着京都第一才女的名头吗,等我技压全场,看你还怎么继续勾引棪哥哥。
“夫人,不好了,大小姐回来了。”一声惊呼打破了云若雪的思绪。
“睁大你的眼睛,本大小姐在这里坐着呢,哪家的大小姐回来了!”云若雪被这个行事莽撞的粗使丫鬟气得不轻。
“呸呸,大小姐教训的是,是克死先夫人的那个煞星回来了。”
一句话如同清水滴进了滚油里,整个水榭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那个冤孽回来了。”
“不会给云府招来灾祸吧”
……一时间听雪轩里的丫鬟都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娘!”云若雪也不自然起来,但并不是因为什么煞星之论,而是她知道云姝的母亲其实是自家娘亲害死的,当时本打算连同孩子一同毒死,可没想到那个女人用医术将毒封在了自己体内,将孩子提前生了出来。
“别怕,有娘在,一个乳臭未干孩子,还翻不出你娘的手掌心。”白氏的眼中透出一瞬间的狠毒。
听了母亲的话,云若雪似是得到了安慰,又恢复了平日里高傲的模样,下巴微微扬起,跟随着母亲前往大门迎接这位姐姐的到来。
此时,二房三房也接到了消息,二房夫人李氏觉得虽然事不关己,但一定有热闹可看,便带着女儿云若烟去了云府大门,而三房是庶出自知身份低微,便向来不管长房与二房的纷争,安静过自己的日子,是以三夫人周氏没有去凑热闹,而是带着女儿云若溪先往老夫人所居的鹤松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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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府门口,此时的云姝一袭月白衣衫,头顶的秀发由一只白玉簪轻轻挽在脑后,其余青丝则披在肩头,一张小脸粉黛未施,清秀的五官在白衣胜雪的映衬下显得脱凡入仙。
未免雪音琴太过扎眼,而且雪音琴其实是件灵宝,所以云姝在来之前便将琴收入了灵台,是以此时云姝身上空无一物。
“姝儿怎么不打一声招呼便回来了。”看着那肖似其母的清丽容颜,云大夫人袖中的手不由得暗暗攥紧,竟险些将自己精心涂抹过蔻丹的指甲嵌进掌心的肉里。
“母亲这是不欢迎云姝回家吗?”云姝仿佛没看到白氏发抖的手臂,天真无邪的笑容附上面孔,将那原本诛心的话语粉饰得没有一丝破绽。
“怎么会,母亲不过是一时惊讶罢了,看看你这怎么还在门外站着,还不快些进院来。”说着云大夫人白氏便伸出手,作势便要拉云姝进门,云姝见此,便状似无意向旁边一躲,迈向门内,正好避开了白氏的动作。
白氏见状面色不由一僵,可她当家做主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干的,很快白氏便恢复了笑脸道,“姝儿先随我去见过你祖母,再让丫鬟带着你去你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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