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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我让森布下来,你上去试试?”
突然想起初到帕洛弗迪时入学考试时的那惊艳一剑,李尔突然笑着对古伊娜道,说起来他们也很久没有认真交流过了。
“不用了,他做得很好。”古伊娜摇摇头。“不过......如果等下他超出了时间,你能不能再给他宽限一些,有时候剑士之间对决的胜负可能就在那久疲之后的一瞬间...”
和绝大多数人不同的是,古伊娜还是没有习惯称呼李尔为阁下和大人,不过这也正是李尔喜欢她的地方,毕竟曾经的伙伴因为地位的变迁而一个个的疏远,这种感觉确实不怎么好。
“既然是你开口了,那自然是可以的。”
李尔笑了,五分钟十分钟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塔南的大军也不可能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就从天而降,既然古伊娜想看森布的真实战力,那他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不可以。
费舍尔躲开了森布的剑势,用一种连李尔此前也不敢想象的方式。
面对森布袭来的剑锋费舍尔不但一步不退反而怒吼一声张开了嘴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脆鸣之后两颗厚齿在鲜血的包裹下无声的翻滚在地,而森布的剑锋竟是被他死死的咬住了。
一咬而固费舍尔竟是根本不去理会自己流血不止的唇角和割裂的面庞,手中斧头狠狠向前一推斧刃上吐出的木柄就重重地砸在了森布的胸口上。
狂战士状态加成下的野蛮人力量何止千斤,哪怕有着厚重铠甲的保护这一击依然让森布吐血倒飞出去,而手中的长剑也就此留在了费舍尔的口中。
“你输了,自裁吧。”
费舍尔狠狠一口血沫连同着那柄长剑一起吐落在脚下,因为唇角和脸颊的割裂让他的声音都变得像在海藻里浸泡过一般,狰狞中又无比渗人。
森布从地上爬起来同样吐出一口鲜血,但是再看向费舍尔时他却坚定地摇摇头。
“武器都没有了,你还拿什么和我打?以前我们是朋友较量时我都手下留情,但是这一次不会了。”
费舍尔一步将脚下的长剑踏成了两截,剑刃与砂石摩擦时发出的刺耳声响像是痛苦的悲鸣。
“我还有双手。”
森布右手伸直平举在空中,而五指绷紧正对着费舍尔的方向,仿佛那只右臂就是他的最后长剑。
“还能打吗?”
李尔转头看向古伊娜,说实话森布虽然不是他的下属,但是只这短暂的交锋之后他已经起了爱才之心,让他就这么死了的话好像真的有点可惜。
“能。”
古伊娜肯定的点点头,与绝大多数人都不再看好森布不同的是,她看向森布的眼神中有着不加掩饰的欣赏和坚信,那是一头猎豹在遇见实力相近心境更相近的同类时才会露出的神情。
“好。”
李尔回头继续盯着场上对峙着的二人并且散去了凝聚在掌心里的魔力,他原本已经打算在关键时刻出手阻止这场决斗了,但古伊娜的判断让他放弃了这种想法。
至于野蛮人的祖训和荣耀,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费舍尔开始向前奔跑,与之相对的森布也以极快的速度迎了上来,为了获取更高的敏捷他甚至在这之前就卸去了自己的铠甲,这样一来他的动作虽然更加灵便但同时也意味着只要挨上一斧头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非胜即败,非生即死,此谓不二之战心。
在两人距离还有十步的时候,费舍尔突然怒吼一声紧接着身体高高跃起,狂战士特有的血气骤然提升到了极致,就连他手中的那柄战斧也从头到尾闪耀出炽目的红光。
他于空中双手后扬然后整个身体向后崩成了一个弓形,这种姿势能让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里的每一丝力量都凝聚到极致,看起来他是打算这一斧头就结果了森布从而结束这场斗争。
面对费舍尔的狂暴一击森布不闪不避直冲而上,然而就在费舍尔已经完成聚力斧刃朝着他的身体落下的瞬间,森布前踏的右足突然弯曲成了弓形然后左脚蹬地头部下压,整个身体的姿势就瞬间矮了半截有余。
左脚蹬地和高速冲刺带来的惯性让他以这个姿势向前滑行了数米,原本斩向他头颅的斧刃在骤然失去目标的情况下持续下落,然后重重地嵌入了他的背脊之中。
临近的李尔几乎能够听到那种锋利的剪刀裁破纸张的声音,紧接而来的就是从森布背上狂喷而出的鲜血,一道长近半米的恐怖血口出现在费舍尔的斧刃之下并且还在向前推进,几乎已经能看见里面裸露出来的森森白骨以及跳动的内脏。
然而受此重创森布只是发出一声类似于野兽的狂吼,他的身体与下压的过程中猛的翻转,整个上半身几乎扭曲成了一个麻花的形状,然后左掌并指如刀趁着费舍尔的身体依旧在下落狠狠地斩向了对方的腿部。
白色斗气在浑身鲜血之力的疯狂催动下丝毫不亚于锋利的剑刃,当森布的掌刀斩中了费舍尔的后股时那里立时就是一片血肉模糊。
骤然遇袭的的剧痛让费舍尔发出一声愤怒的狂吼,狂战士状态获得的力量加成会成倍提高不假,但是与之相对的承受的伤害也会同样提高。
他用力的拖动战斧想要将森布一劈两段,无奈人在空中无处借力再加上他刚才的那一斩已经招式用老,锋利的斧刃只是在森布的腰间复又拖出一道半尺长的血口,然而跟之前那恐怖的伤势比起来这点翻卷的皮肉根本就不算什么。
一击得手后森布凭空猛的一扭下身整个人就变成了腾空倒钩的姿势,那高高扬起的膝盖不偏不倚正顶在了下落的费舍尔小腹处,哪怕野蛮人拥有着普通人类无法想象的强悍体质,但这个地方依旧是身体最脆弱的要害之一。
一种刀砍斧削都无法比拟甚至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了费舍尔的脑海,在他凄厉吼叫的同时森布的左手猛的抓住了他后腰的重甲,然后借力下撑整个身体就到了费舍尔的身后,那只早已经凝聚了全部斗气此时已经呈现出一丝金色的手掌毫不迟疑地朝着后者的脖颈斩落。
这一记掌刀如果砍实,费舍尔的脑袋应该也不在了。
锋锐的斗气瞬间割裂了脖颈处的皮肤,深埋在其下的毛细血管组织就如遭遇热汤的白雪一般迅速的消融,同时两边的皮肉青筋以一种不自然的姿态疯狂的向外翻卷着,然而就当那只手掌再向下一寸就能彻底割裂那条蓬勃跳动着的大动脉时却突然停止了。
“下令投降吧,我不杀你,不管你怎么看我,在我眼里你依然是我的朋友。”
森布放开了死死压制着费舍尔左肩的手掌,在他看来,这场决斗已经结束了。
已经倒地抽搐几乎蜷缩成一个虾米形状的费舍尔在听到这句话后突然睁开了双眼,但在那双已经被血丝充满了的瞳孔中流动的绝不是愿赌服输的光芒。
就在森布弯腰伸手想要将地上的费舍尔拉起之时,后者却突然将紧紧抓在掌心里的一把砂石甩向了他的脸庞,与此同时费舍尔的左手前探握住了摔落在地的斧柄,趁着森布抬手格挡冲入眼中的砂石用力地向后挥出,一边口中还无比怨毒的大喊着:“去死吧!叛徒!”
然而就当他的斧刃即将砍中森布的左腰而让后者身首异处时,凭空而现的一道恐怖雷光却突然砸在了他的脸上,狂暴的电流瞬间摧毁了他全身的力量结构,让他手中的斧刃在距离森布的左腰堪堪不到一毫米时无力的坠落下来。
“放弃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并不是你想感化就可以感化的。”
无视森布投来的悲愤欲绝的目光,李尔收回了扬起的手臂然后淡淡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