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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儿手里的信封,抽出来信纸,寥寥数字。
等我回来的时候,别忘了补给我一杯喜酒。
呵?又这样走了,即使见面了也没有跟他好好道别,就这样走了。
无忧院子里还未开完的红梅,一夜之间,只剩下了一堆树枝,枝丫上盛开的红梅和花苞凋落一地。
二月初六,秦硕王府世子娶妻,迎亲乐队是宫里的,可见皇上对宋哲瑞的重视程度。
“爷,迎亲乐队快到了,该换吉服出去了。”
桌子上的大红吉服整整齐齐的放着,宋哲瑞身上仍是那身白色的长袍。
“你去吧。”
小厮没明白怎么回事,宋哲瑞抬起头,又解释了一下。
“出去吧,我一会就去。”
乐队敲敲打打的声音已经听得到,越来越清晰的礼乐声已经进了王府的巷子。
“爷,快出去吧,迎亲队快到门口了。”
秦硕王身边的人又来敲门,屋里的宋哲瑞没听见一般,看了看整齐的吉服,又重复了一遍。
“出去吧,把这身衣服也拿出去。”
不再为难小厮,宋哲瑞指着桌子上的吉服打发了小厮。
世子娶妻,王府门口挤满了人,老百姓们都来这看热闹,满院子的大臣,公子。大堂里,坐在主位的秦硕王满脸笑容,旁边的王妃却面露愁容,眼看着新娘子的轿子快到门口了,还是没看见世子的影子,忍不住又身边的丫鬟去看看。
“去,看看世子怎么还不出来。”
主位下面,宋哲元喝了一口茶,看着迟迟不出现的宋哲瑞,心里了然,这婚礼是办不下去了。
新娘子的轿子停在了门口,喜悦声震耳,轿子里的秦语嫣却很高兴,手里的红苹果攥的紧紧的,终于……今天嫁给你了。
两年前中秋的赏月大会上,弯腰买走了地上的所有灯笼,卖灯笼的老人感激的跪地磕头,那时的世子,笑着搀起她,让她快回家吧,转身就把那一地的灯笼送给了街上玩闹的小孩。那样善良的男人,没有皇室子弟的傲慢无礼。
秦语嫣觉得,自己的幸运都来自那天晚上,让她遇见了宋哲瑞,让她把这个男人放进了心里。
小小的尚书府小姐,为了能嫁给他,女红,诗书,茶艺,下棋这些每一样她都学的通透极致。苦练曲艺,为了能在除夕夜的宫宴上出彩,每天晚上偷偷的去翠红楼,学习翠红楼头牌的舞蹈,又自己改编改曲,总算,除夕夜她的一舞成了全场的焦点,只是他并未多看一眼。
总算,总算,学识渊博,精通曲艺的她入了王爷的眼,她苦心迎合着王妃,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今天总算能嫁给他了。
哪怕宋哲瑞一次次的拒绝自己,她都有信心,只要嫁给他,他也会像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自己的,她有信心。
喜轿已经停在门口好一会,却还没见新郎官出来,喜娘已经有点着急,催促着小厮进王府瞧瞧。
“世子呢,怎么还不出来!”
王妃正要起身亲自去宋哲瑞的院子,看着迎面出来的儿子,心里无奈的摇头,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这一身素白的长袍,便都明了。宋哲瑞的性格像王爷,自己认准的事谁也拦不住。
宋哲瑞走的很快,身后的三个小厮端着吉服,喜帽小跑着跟着,还有些力不从心。王爷看着这样出来的宋哲瑞,气的脸都红了,啪的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
看着一身常服出现的世子,院子里,大堂里的人们都窃窃私语起来,此时门口的乐声格外刺耳。
“父王,瑞儿不能听您的娶她,是瑞儿不孝!母妃,孩儿不孝!”
弯腰跟父母鞠了躬,宋哲瑞转身就出了大堂。
“混账,你给本王回来,拦住世子!!”
门口热闹的人群,喜娘看着宋哲瑞的打扮还来不及询问,宋哲瑞已经走到了轿门口。隔着薄薄的轿帘,说了一句。
“我不能娶你!”
喜乐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这五个字突兀的格外的响亮,轿子里的秦语嫣手里的苹果直接掉了出来,滚到了人群中。
她唰的撩起轿帘,扯开头上盖头,看见的只是挤出人群的白色背影。宋哲瑞着急的挤出人群,快速的走到巷子口,自己的马已经在那等着,翻身上马,“驾”的一声消失在了视线中。
“世子!”
秦语嫣踉跄着从轿子里下来,脚下的木棍拌了一下,直接摔在了地上,掌心擦在地上,顿时鲜血一片,头上精致的凤冠一起摔了下来。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都在窃窃私语,秦语嫣趴在地上,掌心的痛,心里的痛……丫鬟和喜娘反应过来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她脸上的泪水已经哭花了精致的妆容。
她那么喜欢他,为了配得上他,她努力了那么多,最后却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其实,秦语嫣不了解宋哲瑞,就像她喜欢的善良一样,皇室子弟的宋哲瑞哪里会懂什么施舍呢?不过是因为无忧的善良影响了他。
街上卖东西的老人,即使东西是她不需要的,她也会买来,哪怕转身送给了别人,茶楼里卖不完的点心,全都送给了那些想吃又没钱买的孩子,街上乞讨的孩子,冬日里的棉衣,都是她省出自己的衣料钱做的……
那天,宋哲瑞买来的灯笼,不过是因为无忧影响了他,习惯了她的生活方式。
“去找姐姐吧,姐姐在羊城!”
修儿看着姐姐院子里桃树上的人,认真的说,姐姐走了半月,世子日日在这吹笛子,笛子声吵的他读不进去书,睡不着觉。
京城去羊城的路上,宋哲瑞的马在奔跑,镶嵌了红色宝石的马鞍,和送给无忧的一模一样。是宋哲瑞送给无忧的第一个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