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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是想要何长风净身出户？”岑佳宁看看她，“官司你们都打了好几场了，一直都没办法解决，你有你的人，他也有他的路子，他不敢对你太过分，但是同样，在法律上你也钻不了太大的空子，我说得没错吧？”
这是她们第一次心平气和，认认真真坐下来谈这场离婚的官司。
水立雯难得不放肆叫嚣，胡搅蛮缠，这让岑佳宁略感欣慰。
“当然，那些钱都是水家给的，他一分钱都休想拿走。”不过下一秒，岑佳宁才发现自己真的是高估了水立雯。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让你振翊表哥给你找个好律师，好好打官司，继续打，我想，打个十年八年的，等你们腻了，或者家产败光了，基本上也就可以结束了。”
这……
“王妈，送客！”岑佳宁招招手。
早就等候在一旁的王妈立刻上前对着水立雯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水立雯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岑佳宁坐着不动，王妈一直摆着那个姿势，也不动。
水立雯深吸口气，她知道刚才岑佳宁说的话都是真的，她是个女人，没有几年青春可以耗费。
更何况，她的青春也许随时会塌陷，毕竟身上都不是原装货。
水立雯又坐下了：“那你说说，怎么办？”
“让步！”岑佳宁简单说出两个字，“他要娶老婆，你也要嫁人，当年，不可否认，他当年得过你们水家的恩惠，不过如果不是他自己聪明，也不可能利滚利赚那么多钱，所以，给他留四成财产。”
“四成？”水立雯皱眉，“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少财产？他现在钱可不少，快赶上我爸爸在外面时候的钱了。”
水家的钱基本上充公的充公，败落的败落，剩下的大概都被她拿去整容了，现在所谓的水家，连空壳子都没了，更别说里子了。
水立雯迫切需要钱。
据说这段时间她的生活来源都是靠各种各样的男人，还有就是她姑姑水兰芝的接济。
可惜水兰芝最近自顾不暇，所以她才急了，找上顾家来闹，碰到了正在养胎的岑佳宁。
“这些钱，你现在拿到手上，可以跟你心爱的男人远走高飞，可是如果十年八年以后再拿到，大概就只能买间房子给自己养老了。”岑佳宁声音低缓，娓娓道来，但每一句话都是正好说中水立雯的心事。
她是那么在意自己容貌的一个人，当然十分相信男人看中的是女人的青春靓丽这件事。
如果十年八年以后再离婚，她要再找一个男人简直难如登天。
更何况，她现在手上就有一张好牌，她绝对不会随便放弃的。
“七成，我最低底线，他的钱还能再赚，我是个女人，没有赚钱的能力，本来就应该多拿一些。”这是这么长时间来，水立雯最大的一次让步了。
岑佳宁笑：“既然你有心让步，我想何长风也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人，我会找机会跟他好好谈谈的。”
水立雯站起身：“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她看看岑佳宁，忽然笑了起来：“岑佳宁，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的事居然需要求你来出面帮我解决，而你，居然还真的愿意帮忙！”
岑佳宁微笑不语，等着下文。
“其实你是不是很开心看到我离婚？”对于当年的往事，水立雯看来并没有完全过去，“我劝你，还是赶紧抓住振翊表哥的心，毕竟你已经为他生了一个孩子了，赶紧让他跟你复婚吧，不然这事拖着拖着，男人的心是会变的。”
岑佳宁笑意更浓：“怎么，你终于相信康康是振翊的孩子了吗？”
水立雯脸色微微一变，略有些尴尬：“我从来没说不信啊！”
“那你信了多久？”岑佳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带了几丝嘲弄的口吻。
水立雯抿一下唇：“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康康长得多像振翊表哥，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原来大家都不是瞎子。”岑佳宁自嘲地笑了一下。
水立雯走了，顾振翊走了出来，搂住她的肩：“那件事，还是过不去？”
岑佳宁笑笑：“我想起那天从厨房窗口爬出去，穿着睡衣，蓬头垢面地跑到平湖公寓，就没有办法原谅当初做这件事的所有人。”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将每个字都真真切切地传入了王妈耳中。
王妈吓得一个激灵，直接跑过来到她面前“咕咚”一声就给跪下了：“岑小姐，我当时也是被逼无奈，我也知道这是损阴德的事，可我一家老小都指着我生活，我儿子又不争气，但孙子不能让他饿着啊，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岑小姐，你可不能赶我走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岑佳宁看了顾振翊一眼，笑笑：“王妈，我这人记仇，不过我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你不过是个打下手的，我不会把账算到你头上的。”
王妈听到她说“记仇”时候，脸色一白，但听到后面，又松口气：“岑小姐，还是您大人有大量，这件事，我真是只是听大夫人的话坐的，不是……”
她还要继续往下说，但看到顾振翊在岑佳宁身边，忽然想起他毕竟是水兰芝的亲生儿子，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顾振翊看看王妈：“只要小宁不计较，我就更不会计较，不过如果有人要还小宁，她的下场一定会十分凄惨。”
王妈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顾振翊拉着岑佳宁上楼去了，两个人从楼上看下来，岑佳宁忍不住问顾振翊道：“今天一口气解决了三件事，真是完美的一天。”
“解决了吗？”顾振翊歪着头看着她。
岑佳宁笑：“不算解决，也算有进展，对了，王妈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先确定她背后的那个人是不是老陈。”顾振翊想到一个问题，“不过……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还是有心理准备才行。”
“什么？”
顾振翊看看她：“你也知道老陈是盖文家族的人，而且也是傅禹丞的家奴，所以，如果王妈身后那个人真的是老陈，这件事怕是傅禹丞也脱不了关系。”
岑佳宁愣住，是啊，她的脑子还真是没转过弯来，完全没往傅禹丞身上想啊。
“他……可是他为什么啊？”岑佳宁想不明白。
“也许他只是想安排一个人在你身边关注你，你没发现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没联系你吗？”顾振翊看看她，“也许他换了一种方式关注着你。”
岑佳宁忽然觉得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种方式我恐怕接受不了啊。”
“因为我觉得，王妈好像没有要害你的意思，让你不要管小雯的事，应该也是提醒你，她身边有黑白两道的人，一旦卷进去会很麻烦。”顾振翊慢慢分析。
岑佳宁皱起了眉头：“其实你心里已经几乎肯定了这个答案吧？”
是因为怕她难受，所以不敢直接告诉她吧？
顾振翊果然沉默，显然是默认了。
“你们接下来，应该会查老陈了吧？”
顾振翊点点头：“其实这么久以来，王妈也只是见过老陈一次，而且还是公共场合，一起跳了个广场舞，聊什么是听不清楚，不过现在信息发达，他们两个很有可能是用手机在联系，这件事管少有去查，两个人确实有通话记录，而且通话时间和频率都不像是普通朋友。”
岑佳宁深吸口气：“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如果我们揭发了王妈，我觉得傅禹丞还是会找别人来监视你，所以不如就让她继续留在你身边，至少我们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我们也应该知道那些事应该避着她，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进来，我们能不能发现还不一定，就算发现了，又要重新去调查，太麻烦了。”
“好像也有道理。”岑佳宁点点头，“你跟我说了，我就有数了，以后我会防着王妈的，至于禹丞那边，其实我真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再跟他把话说得更透，好像每一次跟他说话他都听不进去。”
顾振翊点点头：“其实有没有觉得，他的性格可能比较偏执？”
岑佳宁想了想：“他从小成长在那样一个环境里，我其实一直很奇怪，他怎么会看上去那么阳光，那么正常，原来这个心理变化的点在这里啊，你一说我倒觉得还挺有道理的，可能他在其他方面表现正常，一旦遇到感情方面的问题，就会出现这种偏执的情绪。”
“如果你下次碰到他，不要再用太激烈的言辞拒绝他了，我怕你每一次说的话，都会不断地刺激他，让他越来越陷入这种无法自拔的境地里。”
岑佳宁看看他：“会这样吗？”
“我让芷安和简教授帮忙分析过了他的心理状态，八九不离十。”
“不会吧，难道是我一次次激发出了他心中的恶魔吗？”岑佳宁忽然觉得有些内疚，“也许我应该用更加温和一点的方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