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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顾振翊陷入沉思，“这么说来，她对这个电话特别看重？”
“应该这么说吧。”蔡叔点点头。
“对了，王妈在咱们家跟那些人关系比较好啊？”
蔡叔想了想：“大概也就是帮厨的小红啊，后院除草的阿豪啊，也不多，她以前是大夫人身边的人，没多少人敢真的和她亲近。”
“看来她在顾家过得也不易。”顾振翊想想，当初王妈虽然算是水兰芝的心腹，但水兰芝那个脾气，一向都是不好伺候的，估计没少给她脸色看，以至于现在看到水家倒台，最高兴的反而是她吧？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出来怂恿她，做她的后台，加上帮她解决家里的繁杂事项，她不对水家横眉冷眼一解心头这么多年的怨气才怪。
想到这里，顾振翊忍不住叹了口气。
有水兰芝这样一个妈，也是他不知道上辈子做了多少孽才得来的惩罚。
有时候想想，真的宁愿像小宁那样，知道王佩琴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就算了，可水兰芝可是明明白白是他的亲生母亲，她唯一比王佩琴好的地方说，她从来不曾打骂过他。
当然，也从来不曾给他任何形式的母爱。
算了，反正也没有任何指望，所以也就谈不上任何失望了。
“蔡叔，这几天你给我安排几个司机试试看吧，如果好的话，我想长期用一个。”顾振翊想了想，又对蔡叔提了另外一个要求。
蔡叔有些慌了：“二少爷是嫌我开车开得不好吗？”
“那倒没有，都没有任何比较，怎么能嫌弃你开车开得不好？”顾振翊拍怕他的肩，“我只是想把家里的司机都过滤一遍，看有没有浑水摸鱼，滥竽充数的。”
蔡叔这才松口气：“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安排的。”
“蔡叔，这些年你在我们顾家干得不错，我会跟爷爷提一下，给你加薪，如果你想退休，到时候也可以额外给你一笔退休金，如果你愿意继续留下来，顾家也很欢迎。”
蔡叔大喜过望，连连点头：“谢谢二少爷，谢谢二少爷。”
*
这几天顾振翊轮流换司机，基本上借由他们的口，把王妈的情况摸了一边。
王妈平时负责家里采购，进出门经常用顾家的车，所以跟这些司机混得比较熟一些，他们对王妈的出行情况也比较清楚。
接下来，就是得让管奚去查一下王妈最近的生活情况了。
比如，她的孙子是怎么在C城第一小学读上的书，再比如，她那个爱闯祸的儿子，又是谁帮他把那些祸事一一摆平的。
以前她有水希明，现在，她应该是又投靠了新的码头。
至于这个新码头，很可能就是想要跟顾家打擂台的那个幕后的人。
那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顾振翊有点摸不清楚对方的底牌。
他在商场也有十几年，十几岁开始就跟着顾临川接触生意场上形形色色的人，也不是第一次打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战争，但这一次却感觉压力巨大。
根据这几次的交手情况看，对方手段高明，而且做事非常沉稳，不疾不徐。
反倒是他，可能最近岑佳宁的事让他有些心浮气躁，没有了以前冷静的判断，最近在几次决策上都有失误，虽然已经及时改正了，但到底是给对方留了一些空子钻。
如果对方能发现这些空子的话，顾家多少还是有些危险的。
所以人真的不能有缺点，以前的顾振翊对什么都不放在眼里，除了讨厌脏讨厌不整齐，几乎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打倒他。
即使他有洁癖和强迫症，他也可以用强大的意志力克服，并且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可现在他有弱点了，他的弱点就是岑佳宁和康康，他的情绪会随着他们起伏，所以他不再是无坚不摧了，这一点，他心里其实也是十分清楚的。
顾家二少有了弱点，就不再是以前那个顾家二少了。
但他聪明果敢依旧，虽然一年多时间没有出现在顾氏，但他手下的几个项目在他重新接手以后依然风生水起，并没有因为一年多没有触碰而显得手生。
顾家二少这块牌子至今还是立得住的。
他一手创立的千魅，即使在总裁失踪一年多的那段时间里，没有了副总辛相君，只是由老爷子顾临川派过去的空降执行总裁简单处理一些需要决策的事务，这一年的业绩居然只是略有下滑，稳中有降罢了。
自从他出现之后，略一整顿，千魅当季的业绩立刻又创了新高。
几天以后，管奚那边就有了消息。
王妈的事不难查，老伴死得早，一个人带大儿子，她忙着赚钱养儿子，对儿子的教育也就少了。
更何况，她原本也不是个很有文化且三观道德底线很强的母亲，疏于管教的儿子，长大以后就越来越不听话。
据说十六岁的时候，他曾经因为和人打架斗殴致人死亡被抓起来过，后来是水希明出面，以未成年和不是主犯为由，帮他打脱了官司。
虽然留了案底，但少坐了很多年牢。
到了二十多岁，竟然还成家生了个儿子，现在也有六周岁了。
可惜娶来的媳妇也不是省油的灯，听说婆婆是在顾家工作的，就开始各种作妖。
总觉得顾家是无所不能的神仙，就开始提各种各样无理的要求，如果办不到，就开始在家里闹离婚。
王妈觉得儿子毕竟是个有案底的人，就算是这些年，也是大祸小祸惹事不断，如果这个媳妇跑了，平时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了。
那她的孙子就成了没娘的孩子，还有可能，她这个爱作妖的媳妇指不定就带着她的孙子跑了，到时候，她上哪儿找人去？
所以这些年，不管她这个媳妇提出的要求多么荒谬，多么无理，王妈都是想尽办法去满足她。
渐渐的，王妈的媳妇提出的要求一次比一次高。
比如，这次吵着非要到C城来上小学。
他们没有C城户口，更没有很多的钱，当然更不可能有什么学区房，这要求已经很无理了。
加上水家已经倒台很久了，王妈到处托关系帮孙子弄小学，媳妇却还挑三拣四，非要读最好的公里小学，至少也是城里能排得上名次的重点小学。
据说前段时间好容易托了什么关系上了一家还不错的学校，结果送去面试那天，王妈儿子莫名其妙就把学校的教导主任和副校长给打进了医院。
当时警察都出动了，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居然不了了之了。
之后没多久，王妈的孙子被安排进了比之前那个学校更好的C城第一小学读书。
据说王妈儿子和媳妇的C城户口也解决了，还有了一套学区房。
看来那个人还真是大手笔啊，连顾家的一个老佣人都舍得下这么大血本来收买。
“顾家的人，看来你都得筛一遍，我估计不止王妈一个。”管奚提醒顾振翊。
顾振翊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这就把顾家的帮佣名单都给你，你都帮我筛一遍。”
“好！”管奚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这反倒让顾振翊愣了一下：“以前你不是总会抱怨几句吗，怎么这次不抱怨了？”
“抱怨又没什么用。”管奚看看他，“再说了，我现在不是一个自由记者了，你知不知道，自从我跟我们家老爷子说认祖归宗以后，他就让我回百佚上班，你知道那些工作简单到大概只有我小学三年级的程度，我闭着眼睛都能完成，而且还没有外快收入，我家老头子说了，我以后所有采访到的材料都是属于百佚的，不是我个人的，最多发我几块奖金，我还不如在你这里赚点呢，不然芷安前几天看上的包包我都不能送给她当生日礼物了。”
顾振翊哭笑不得：“芷安自己赚得也不少，她要的包她自己会买。”
“所以说你这个人就是没有情趣。”管奚瞪他一眼，“女人自己买的跟老公送的能一样吗？”
顾振翊眯起眼睛盯着他看：“是这样吗？”
“你不会从来没给小宁买过礼物吧？”管奚惊讶地盯着他看。
“呃，买过花。”顾振翊略有些尴尬。
“买花这种事本来就是应该天天做的事啊，听你的语气，买花应该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管奚一眼看穿他的样子。
顾振翊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这事跟今天的议程没有任何关系，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要回去看小宁了，顾家下人的资料，我会挨个发消息给你的，你到时候一个个查就是了，价格绝对公道，不会少给你一分的。”
管奚嘿嘿笑起来，双眼冒出的光线都带着美元＄＄的标志：“只要能给芷安买礼物，我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不需要肝脑涂地，查清楚了他们的底细，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做，你和芷安少参合进来，我们不能把底牌过早地亮给别人看。”顾振翊忍不住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