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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背水一战 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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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头,要是我妈一意孤行,那我也没办法了,订婚就订婚呗,其实云涯姐姐,我还是挺喜欢你的,娶你当老婆,想想还蛮不错的。”晏舸眼中闪烁着亮光。

    云涯温柔的笑了笑,连趴在她怀里的阿九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句话你敢当着你哥的面再说一次吗?”

    晏舸脸色僵了僵,无趣的瘪瘪嘴:“还不兴人家做做梦嘛,不过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有点心痛啊,大不了到时候跟我哥公平竞争呗。”

    他忽然凑近云涯,笑眯眯说道:“云涯姐姐,难道你就没有对我有一点点动心吗?”

    两人挨的极近,晏舸的俊容呈十倍放大倒映在云涯的眼底,云涯眼也未眨,就这样直愣愣盯着晏舸的眼睛,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离的近看,那双眼睛真是漂亮的不可思议,漆黑、深亮,如同星空大海,又如古井深潭,幽暗而神秘。

    晏舸心跳忽然有些加快。

    “没有。”斩钉截铁的两个字,直望着他的眼睛,没有退缩、没有矫情,冷静直白的、有些绝情。

    “无趣。”撇了撇嘴,晏舸忽然抽身,抓着阿九的毛一下子把它从云涯怀里提溜出来,阿九叫了一声,不舍的看着云涯。

    晏舸一下下抚摸着阿九的背,轻哼道:“见色忘义的小东西。”

    云涯温柔的笑了笑,轻轻垂下眸光。

    门外,林嫂开口说道:“小少爷,纪小姐,开饭了。”

    看到两人一前一后的从楼上走下来,庄曦月笑的见牙不见眼。

    餐桌上摆了满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即有家常菜的温馨,又有酒店名厨的高档。

    三人落座后,云涯皱眉问道:“晏叔叔不回来吗?”

    庄曦月笑道:“刚打电话回来要加班,咱就不等他了。”

    加班?

    看来她要再等等了。

    “云涯,你今年十六岁,理应该上高中了,你这个年龄,还是应该在学校多学习些知识……。”吃饭的时候,庄曦月忽然开口说道。

    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云涯应该去学校多学点知识才是正途,这件事一直埋在她心底好久了。

    “学校的事情,我帮你来办,就你晏哥哥上的那个学校,你看怎样?”庄曦月开口问道。

    云涯放下筷子,等嘴里的菜咽下去,她利用这一点时间在思考,然后抬眸看着庄曦月。

    目光清亮有神,看着就水灵灵的,让人喜欢。

    “庄姨,我已经不需要一张高中文凭了。”云涯开口说道。

    庄曦月愣了愣,连坐在对面的晏舸都看了过来。

    “什么叫你已经不需要一张高中文凭了?”庄曦月喃喃反问。

    “我在国外的时候,已经拿到了华盛顿大学医学院博士双学位。”云涯淡淡说道。

    “什么?”庄曦月不可置信的问道,怀疑自己幻听了。

    云涯又重复了一遍,“我在国外十年,已经修完了小学到大学的所有课程,所以庄姨,国内的高中文凭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庄曦月和晏舸都被惊住了,云涯十年前多少岁,五六岁吧,她竟然就靠这十年,修完了小学到大学的所有课程,还拿到了华盛顿大学医学院的博士双学位,天,这怎么可能?

    华盛顿大学是一所享有顶尖学术地位和声誉的世界著名研究性大学,属于公立常春藤名校之一,尤其医学院,更是难考,更别提拿到双博士学位,就算是一个成年人,说出这种话也会让人质疑,更别提,是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女孩子。

    这根本不可能,除非对方是天才中的天才。

    看吧,这就是世人的反应,云涯无奈,这也是她一直低调的原因,在大学的时候,校方多次邀请她做学术演讲,都被她给婉拒了,不想露面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因为她的年轻各方便会对她产生各种质疑,继而引起各种各样的麻烦。

    庄曦月咽了口唾沫,看着云涯的目光毫不掩饰震惊:“你……你说的是真的?”

    云涯淡淡一笑:“我没有必要骗你们。”

    晏舸砸吧了一下嘴巴,“我相信云涯姐姐,云涯姐姐小时候不是还有神童之称吗?神童的智商跟我们普通人肯定不一样。”云涯姐姐这么聪明厉害,哥,你hold不hold的住啊!

    庄曦月也想到云涯小时候,纪澜衣带着她参加了一些少儿智力比赛,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小小年龄,便已将比她大许多的少年人斩杀在马下,那时她就已经展露出超高的智商,也因此,纪澜衣很是招摇了一段时间,整天带着云涯出席上流社会的聚会,引得人人羡慕嫉妒恨,一举洗刷那个先天聋哑的孩子给她造成的阴霾。

    这样想来,云涯从小智商远超同龄人,有这样的成就似乎也理所应当,不过庄曦月还是很震惊,这孩子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她眼光真是太好了,幸亏她有先见之明,把云涯提前预定下来。

    都说儿子随妈,以后要生个儿子,遗传了云涯的智商,那就不得了了。

    “你在国外,一定受了很多苦吧。”庄曦月震惊过后,便是心疼,一个人在国外,带着个拖油瓶的哥哥,还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可想而知经受了多少苦难。

    云涯微微一笑,恬淡优雅:“还好。”

    “是啊,都有这样的学历了,一个高中文凭压根就没啥意义了,不上也好,直接参加工作……你读的医学院,那你以后不是要当医生?”

    “嗯。”云涯轻轻点头。

    “有意向了吗?”庄曦月问道。

    “正在考虑中。”

    “好,你现在还年轻,要多积攒经验,慢慢来吧。”庄曦月想以后来京都,云涯有这么显赫的学历,也能好给她安排工作,更重要的是,在晏家,还有谁敢看轻她,恐怕连爷爷也无话可说。

    她瞅了眼晏舸,还是你这小子有福气。

    晏舸懂庄曦月眼神的意思,但他还是问道:“妈,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知道我比不上云涯姐姐优秀,但你也不能因此嫌弃我啊。”

    “舸儿,你云涯姐姐这么厉害,你喜不喜欢她?”庄曦月试探着问道。

    “云涯姐姐聪明漂亮,温柔优雅,我当然喜欢她啊,她要是我的亲姐姐就好了。”晏舸遗憾的说道。

    什么亲姐姐,庄曦月翻了个白眼:“那以后要你娶她,你愿意吗?”

    “咳……咳咳……。”晏舸呛了一口,急的跳脚:“妈,你乱点什么鸳鸯谱,我对云涯姐姐只是一种弟弟对姐姐的喜欢,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种,你不能玷污我们纯洁的友谊。”话落偷偷瞥了眼云涯,却见少女从始至终安静如斯,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急什么,越急越有问题,你是不是心虚了?”庄曦月眼神犀利,几乎让晏舸不敢直视,慌忙移开了目光。

    庄曦月眼神毒的很,依这小子的性子,不喜欢就会满不在乎,这急着跳出来解释,明显是有问题。

    “我心虚什么心虚,你那么喜欢云涯,想把她骗进咱们家,也别祸害我一个人啊,你怎么不找我哥,他肯定很乐意……。”

    云涯睫毛轻微颤动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庄曦月,想要知道她什么态度。

    “你哥跟云涯八字不合,要不然你以为我会便宜你小子,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八字不合?

    云涯暗暗皱了皱眉,难道庄姨真的去算她跟晏颂的八字了?就算不合,但现在是什么社会,已经不兴迷信这一套了。

    “妈,你可是市长夫人,怎么能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再说了,你就这样乱点鸳鸯谱,你就不过问云涯姐姐的意见吗?如果她喜欢我哥的话,你不是祸害了我们三个?”晏舸大声说道。

    庄曦月愣了愣,扭头看向云涯,“云涯,你喜欢我们家阿颂吗?”

    云涯心跳猛然加快,脑海里浮现出少年俊美的脸庞,双眼明亮又温柔,轻轻点头:“喜欢。”

    庄曦月忽然笑了:“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善良。”

    言外之意就是,不想别人难堪,便说违心的话。

    云涯:……

    晏舸:……我的妈,你这什么脑回路。

    看来云涯姐姐跟哥哥,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用过晚饭,晏南陌还没有回来,而时针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七点。

    外边小雨淅淅沥沥,庄曦月让她留在这里住一宿,云涯放心不下渺渺,便婉拒了,一直等到八点,依旧不见晏南陌的身影,云涯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决定明天直接去市政府找他。

    云涯正准备离开,晏南陌拍着身上的雨水走了进来,“看这态势,这次的台风不会小了。”

    庄曦月赶紧走过去给他脱去外套,嗔怪道:“怎么淋成这样?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晏南陌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现在这时候还管什么感冒不感冒,我只希望这次台风能安安稳稳的过去,别的也不期望什么了,但不知道为何,最近右眼皮总是跳。”

    “呸呸呸,瞎说什么,台风以前又不是没遇见过,再说了你们政府不是都已经做好了各种应急预案了吗?瞎担心什么?”

    晏南陌是个好市长,在任期间,兢兢业业,是真的为民谋福利,就冲这一点,云涯就不会让他出事。

    “晏叔叔。”

    听到声音,晏南陌扭头看过去,没想到会见到云涯。

    “是云涯啊,来看你庄姨?”

    云涯点点头。

    晏南陌对这个未来可能会成为他儿媳妇的女孩子,虽一开始有些看不上她的身世,可后来接触下来,发现这确实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女孩子,越看越满意。

    “晏叔叔,我有点事找你。”云涯开口说道。

    庄曦月看了眼云涯,“云涯,你今天来,其实是找你晏叔叔的?”

    晏南陌挑了挑眉,率先朝楼上走去:“跟我来吧。”

    云涯对庄曦月笑了笑:“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解释。”话落抬步跟了上去。

    ——

    书房。

    晏南陌坐在书桌后,指了指对面的木椅:“坐吧。”

    云涯依言坐下。

    “云涯,你找我什么事?”

    这是云涯第一次跟晏南陌单独相处,他身上久居上位的气势令人有些胆颤心惊,云涯不是怕他,而是敬畏。

    深吸一口气,云涯从背包里取出一份资料,推到晏南陌面前:“晏叔叔,你先看看这份材料。”

    晏南陌看了她一眼,拿起资料快速翻看起来,越看越心惊,他豁然将资料拍在桌子上,凝目直视云涯:“这些都是真的吗?”

    云涯抬眸直视他的目光,毫不露怯:“建中集团凭借资质中标,然后却将项目转包给一个小建筑公司,这个公司根本就没有施工许可证,偷工减料不说,防台措施也只是摆设,不止如此,还多次拖欠克扣建筑工人工资,其中一个工人是我家司机的远房亲戚,我也是听司机提起才注意到的,然后一查之下,这其中竟然牵扯出这么多问题。”

    云涯编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晏南陌即使去查,也查不到什么。

    “简直岂有此理。”晏南陌气愤道,竟然在他的管辖下发生这种事。

    “这其中有这几栋住宅楼质量最差。”云涯指着照片里拍下来的几栋住宅楼,“台风马上就要来了,现在当务之急是不是先把居民遣散,听天气预报说,今年台风是五十年来最强,这种质量不达标的房子,万一在台风中出事,后果不堪设想,这也是我为何要先来找晏叔叔。”

    晏南陌没想到云涯竟然想这么多,但遣散居民不是说说就成的,牵扯到几百号居民,一个搞不好会引起民众恐慌。

    看晏南陌在犹豫,云涯立即道:“晏叔叔,不能再犹豫了,现在人命关天。”

    “没错,人命关天,什么都没有人命重要。”晏南陌立刻捞起外套就走:“不能等了,我现在就去布置。”

    走了两步,晏南陌扭头看向云涯:“云涯,谢谢你。”

    云涯笑了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后天梅丽号就要登陆了,晏叔叔,最好在梅丽登陆之前,遣散居民,早一秒就是挽救一条生命。”

    晏南陌深深看了她一眼,从一个工人身上就能发现这么多问题,足可见心细如发,又足够聪明谨慎,不管是不是真的,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印证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把民众遣散,什么都没有人命重要。

    晏南陌转身快步离开。

    庄曦月眼睁睁看着晏南陌刚回来又走了,这才回来多长时间,怎么又走了?

    “你跟你晏叔叔说什么了?他怎么急匆匆又走了?”

    云涯没有多解释,现在告诉庄姨,也只能让她瞎担心。

    “可能是晏叔叔工作上的事吧,台风要来了,晏叔叔是市长,要安排的事情多着呢。”话落云涯便辞别了庄曦月,撑着雨伞,离开了晏家。

    晏叔叔是个心系百姓的好官,他一定会把这件事解决好,云涯想到那九十多条人命保住了,这个晚上,睡的也格外安稳。

    晏南陌连夜召开会议,下达强制命令,让各级部门协助公安部一同对水月洞天小区八栋居民楼共一百二十三户人家共计三百六十三人进行遣散,为此特让后勤部门专门安排善后事宜,包括这些居民其后的住所和衣食住行等问题进行全权负责,务必要在一天时间内把这些居民安排好。

    在座的所有人几乎都是被临时叫来了,一个个意兴阑珊,之前不是在饭桌上,就是在小三儿床上,谁有闲心坐在这儿听市长讲话。

    晏南陌命令一下达,很多官员表示疑问,这可是个大工程,牵扯到那么多人,一天时间?开玩笑的吧。

    最起码,也要给个理由吧,要不然出了事,谁来负责?

    又该怎么给人民解释?

    晏南陌让秘书打开投影仪,将违章建筑简单说了一遍,然后道:“根据气象局发布的消息,台风梅丽号将会于后天中午十二点左右登陆,据称这是五十年来最强台风,其破坏力强大,为此我们之前已经出台过相关防台预案,这栋违章建筑虽然在预料之外,但即使碰上了,就决计不能让人民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们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居民遣散,你们谁若再敢多抱怨一句,就给我辞职,政府养不起你这样的人。”

    虽然很多人抱怨晏南陌小题大做,不过是违章建筑罢了,还真脆弱到风一吹就塌了,不过也只敢在心底骂两句罢了,晏南陌多年来积威深厚,根本没人敢说一句质疑的话。

    “现在是7月十六号晚上十点,我们还有三十八个小时的时间,必须要争分夺秒……。”

    三百多号人,劝阻他们暂时离开家,光想想就知道有多困难,但不论多困难,为了人民生命和财产安全,刻不容缓。

    小区露天广场上,收到通知的家主一个个撑着雨伞来到了现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面面相觑的。

    晏南陌坐在车子里,喝了口水,问身边的秘书:“点名,没来的派人去请。”

    一直等到十二点,秘书才过来说道:“人都到齐了。”

    晏南陌点点头,穿好雨衣从车里下来,秘书长赶紧拦住他:“市长,您怎么能亲自出马,这种事让我们来就可以了。”

    晏南陌一把推开他:“人命关天,我这个市长怎能袖手旁观?”

    广场上密密麻麻站了不少人,有的穿着雨衣,有的打着雨伞,小雨淅淅沥沥,人人面色都不太好,大部分都是从被窝里被拽出来的,呵欠连天,能有什么好脸色。

    晏南陌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接过秘书递过来的扩音器,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各位朋友,大家晚上好,相信大家对我并不陌生。”

    一束强光灯打在晏南陌身上,足够让他瞩目。

    话落,晏南陌去掉帽子,那张脸曝光在灯光下,瞬间短发就被雨水打湿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晏市长……。”

    晏南陌笑了笑,朗朗说道:“没错,我就是江州市市长晏南陌。”

    晏南陌的承认让底下的百姓更惊讶了,市长大半夜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其实是有件事要跟大家宣布。”

    当晏南陌说出因为预防台风要居民搬出这里后,人群开始骚乱起来,有的人根本不当一回事儿,有的人却质问起晏南陌来,晏南陌保证会将他们妥善安置,对他们造成的损失政府一定会负责,晏南陌态度很真诚,堂堂市长大半夜不睡觉,反而冒雨来劝他们,态度始终不骄不躁,一时都犹豫起来。

    最后,晏南陌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游说了这些百姓,倒是有个人提问道:“为什么只有我们搬走?”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是啊,为什么其他人不搬,就我们才般?

    晏南陌看向说话的人,就站在第一排,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如果不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因为我接到举报,你们居住的房子属于违章建筑,根本不能抵挡强台风,但是,我向你们保证,给你们造成的财产损失,政府一定会负责到底,包括开发商和建筑商,一定会追究到底,绝不放过一个责任人,我晏南陌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如果有一句欺瞒,就让我天打雷劈。”

    这时候,天空忽然一声闷雷炸响,晏南陌站在高台上,铁骨铮铮,目光坚毅执着,不由得就让人信服。

    “好,晏市长,就冲着你这句话,我们就信你。”

    “是啊,晏市长你是个好官,我们大家都信你。”

    ……

    晏南陌抬了抬手,瞬间鸦雀无声:“梅丽号后天中午登陆,在此之前,各位一定要说服家人,听从我们工作人员的安排,贵重东西一定要随身带好……。”

    一天一夜的时间,搬家工程浩浩荡荡的进行,为此电视台专门进行了报道,外界对此褒贬不一,有赞扬晏市长爱民如子,细心敬业,有抨击他小题大做,浪费资源,同时这栋住宅楼存在的质量问题也照样不翼而飞,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认为政府这是在给建筑局擦屁股。

    李顺利知道的时候,不屑的勾了勾唇,什么破市长,竟然敢质疑他的房子,简直可笑。

    秘书建议要不要派人去内部打听点消息,李顺利直接把人搂怀里:“打听什么消息?我看这个市长就是吃饱了没事儿干,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跟你亲热亲热呢,我的心肝小宝贝儿……。”

    同时晏南陌也没闲着,成立调查组进行深入调查,有云涯给的资料和线索,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把证据全都搜集齐全,检察院开始出动抓人,一个个相关责任人从顺利房产到建中集团以及小承包商全都一网打尽。

    李顺利当时正在办公室跟秘书滚床单,被检察官推门而入直接带走,他整个人都有些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7月18日早上,人员已经基本遣散干净,有十来户人家联系不上,经过调查发现,有的是出差,家里基本就一个人,有的是空户,而这些都联系上了业主。

    晏南陌坐在办公室里,一天一夜不眠不休,整个人都有些憔悴。

    最难的是市民的安抚工作,这些依旧需要他亲自出马,秘书给他换上一杯热茶,低声道:“市长,您睡一会儿吧,否则这么下去,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几点了?”

    “八点。”

    晏南陌点点头:“九点叫我。”头靠在椅背里,几乎瞬间就睡了过去。

    秘书拿出一条毛毯给他盖上,市长可真是难得一见的为民着想的好官啊,只是可惜,江州人福气薄,以后恐怕没这么福分了。

    秘书转身退了出去,小心翼翼的将办公室的门关好。

    不过多时,有人匆匆走来,正是负责遣散居民的公安队长唐河,“我要见市长。”

    秘书嘘了一声:“声音小点,市长刚睡着,有什么事等他醒来再说。”

    “现在等不了了。”唐河抓了把头发,烦躁的说道:“有家钉子户,不管怎么说就是不答应离开,我来请示市长。”

    “之前不是说都遣散干净了吗?”

    “是啊,负责的工作人员说本来答应的好好的,临了又变卦了,专门跑回去,怎么说都不愿离开,你说,这不是成心找麻烦吗?”

    秘书沉吟道:“你就是找市长也没用,这家应该是想着讹诈一笔,不过这不是拆迁工程,你们最好还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但最重要的一点,切忌不能对人动粗,影响我们政府形象。”

    ——

    云涯让杜山将车子开到水月洞天小区外,小区门口已经用警戒线拉了起来,四周停着不少警车,小雨不眠不休的下了好几天,今天上午,依旧没有停歇。

    路上荒无人烟,除了偶尔有一两辆车子驶过,路面经过长时间的降雨积了不少的水,每当有车子驶过,便会溅起长长的水花。

    云涯撑着伞从车里走下来,杜山要跟上来,云涯对他笑道:“杜哥,你在这里等着我吧,我很快就出来。”

    杜山不放心,但他不能违背云涯的意思,便点了点头,又坐回了车里。

    云涯刚要从警戒线里钻进去,立刻有个警察冲过来,“小姑娘,这里禁止进入。”

    云涯甜甜的笑了笑:“警察叔叔,我家在这里,我回去拿点东西,很快就出来。”话落趁警察不注意,快步溜了进去。

    小区内空无一人,除了四处巡逻的警察,云涯每次遇到他们就绕道走,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事,看来晏叔叔效率很高,一天时间,就把这么多人全都遣散干净了。

    具体时间云涯不记得了,毕竟她不是亲历过,只是在新闻上看到了,死伤那么多人,她当时特别难过,现在想到自己能拯救这么多条人命,云涯就觉得自己的重生终于有了意义。

    救人,果然能让心情更好些。

    正想要离开,便看到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从一栋单元楼内走出来,两人低声交谈着,云涯耳力很好,将两人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在被对方发现之前,她闪身躲在花坛后,等人走远后,才从花坛后现身,看了眼单元门,蹙了蹙眉,抬步走了进去。

    这栋楼总共十一层,云涯没有乘电梯,而是从楼梯上一层层爬上去,刚走到五楼,就听到楼上传来的争吵声。

    她加快脚步爬到六楼,便看到六楼门户大开,声音就是从里边传出来的。

    云涯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原来这家女主人要走,男主人却不同意,非要政府给个说法,不论唐河怎么劝,就是不愿离开,女主人说着说着就跟他吵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自私,所有人都走了,就剩我们一家人了,要真出事了该怎么办?还有我儿子,他还那么小,你想送死别拉着我们母子一起啊。”这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愤怒。

    “小题大做,这房子能有什么事?难道还真能被台风给刮塌,别搞笑了好不好,你就安安稳稳的给我坐家里,天塌了还有我给你们顶着呢。”男人的声音固执的响起。

    “天花板塌下来头一个砸死的就是你。”女人破口大骂道。

    “你这娘们儿,咒我死是不是?”

    “行了,你们都别吵了,李先生,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让妇人和孩子先撤离,你要不愿离开,那好,我陪你。”唐河铿锵有力的说道。

    这时忽然响起孩子的哭声,听起来还不满一岁。

    妇人快步跑回卧室,抱着一个半岁大的婴儿走出来,婴儿哇哇大哭着,跟抽了似得根本不停,妇人一边哭一边哄:“我的小宝儿,不哭不哭啊。”

    她越哄孩子哭的越厉害,妇人说道:“宝儿咋哭不完了,是不是饿了?”

    喂他奶也不吃,以为是尿了,结果打开尿不湿一看,干干净净的,这到底是怎么了?妇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给我闭嘴。”男人烦躁的大吼道。

    “我不管,我要带着儿子离开,你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儿吧,最好砸死你。”话落就要抱着婴儿离开,被男人眼疾手快的拉住,“你哪儿也不准去,外边下着雨,万一把宝儿淋湿了,感冒了怎么办?你把心放肚子里,政府就是吃饱了没事儿干,这房子要真出事,我把头摘下来当球踢。”

    云涯实在看不下去了,“房子如果真的出事,你也没命兑现承诺。”

    三人扭头看去,见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少女,唐河皱了皱眉:“小姑娘你……。”

    “你哪儿来的?我们家的事用得着你插手?哪儿远给我滚哪儿去。”男人不耐的摆摆手,语气丝毫不客气。

    云涯走过去接住妇人怀里的婴儿,轻轻哄了哄,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云涯怀里,这孩子立马就不哭了,咧着嘴巴,对云涯笑了。

    那么天真纯洁的笑容,云涯看的有些恍惚,伸出手指逗弄着他肥嘟嘟白净的脸颊。

    妇人惊讶道:“真时奇了,这孩子怎么你一抱就不哭了?”

    云涯笑了笑:“小弟弟很可爱。”

    她抬眸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个子不高,穿着背心短裤,看起来邋里邋遢,双眼小而无神,鼻梁低窄,面色灰白,额头前凸,这样的面相,证明他是个极端固执自私的人。

    云涯非常讨厌这样的人,但她却不会在脸上露出任何痕迹,微笑道:“叔叔,你爱你的孩子吗?”

    男人轻哼一声:“我儿子,我当然爱,你个小姑娘问这么多干什么?”

    云涯接着问道:“你爱你的妻子吗?”

    男人眉目阴沉下来,狠狠瞪了眼云涯:“你干什么?”

    她看了眼身边的女人:“回答我,你爱她吗?”

    妇人咬着唇:“你聋了还是哑巴了,没听到人家小姑娘问你话,你到底爱不爱我?”

    “都老夫老妻了还扯这些干什么?也不嫌害臊。”男人不耐的说道。

    “你谁都不爱,你只爱你自己,你很自私,不顾妻子和儿子的性命,固执己见,你只想不会发生意外,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发生意外了呢?那就是你亲手害了她们。”

    “可是怎么可能会发生意外……。”男人反驳道,被云涯当面说出来,面色有些不好看,这种人大男子主义严重,在他们的世界中,没有女人敢挑战他们的尊严。

    “话不要说的这么绝对,你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吗?能提前知晓到不会发生意外,所以你才这么老神在在的坐在这里?”

    男人哑口无言,但遂即他就以相同的论点反驳道:“难道你能未卜先知,知道这房子会出事吗?”

    没错,云涯在心底这样说,面上却笑道:“我只知道,即使只有0。01%的可能,我也不会让我的亲人冒险,去赌那的可能。”

    一句话,彻底让男人无话可说。

    唐河望着这女孩的背影,惊讶的挑了挑眉,这男人固执的让他真想爆揍一顿,没想到却被女孩三言两语就给攻破了。

    厉害!

    “叔叔,你为何不设身处地为阿姨和小弟弟着想呢?没出事还好,万一出事了,你有想过后果吗?你连后悔都没有机会了,所以,就算为了阿姨为了小弟弟,你也该离开这里,政府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衣食住行都有专人负责,你还在担心什么呢?”

    妇人也劝了几句,男人有些松动,是啊,万一真的出事了,后悔都来不及。

    这时,指针指向十二点,天气预报的很准,台风正式登陆,天空忽然阴沉了几分,窗外狂风呼啸,拍的窗户咯吱作响,那力拔山兮的风几乎要把房子给掀翻,这种感觉实在太过恐怖,几人心脏咯噔跳了跳,就在这时,忽然断电了,屋子里一下陷入黑暗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啊……。”妇人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往云涯身边靠拢。

    男人也被惊住了,却还是坐在沙发上不动身,云涯看窗外的天色,颇有种末日来临的感觉,她当机立断道:“赶紧走,这里不能多待了。”

    出事就是在今天,但具体的时辰她却不太记得了,因此心底也没底,怀里的孩子开始不安的小声抽噎,云涯把他抱在怀里,轻抚他的背,对唐河道:“把他敲晕扛走。”

    话落对妇人道:“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妇人现在下意识就把云涯当成了可以依靠的人,跟着她离开。

    唐河正准备走过去敲晕男人,男人立刻站起来:“我……我走。”

    话落比云涯还快的跑了。

    妇人破口大骂道:“我怎么会嫁了这么个男人。”

    云涯随手从沙发上拿了条毛毯蒙在孩子身上,唐河要抱孩子,云涯摇摇头:“我来吧。”

    电梯不能坐了,几人只能走楼梯,走到四楼的时候,明显感觉整栋楼晃了晃,妇人“啊”了一声身子歪了一下,赶紧扶住旁边的墙。

    “我的天,不会真的要塌吧。”

    “别废话,快点离开这里。”云涯抱着孩子,从楼梯上快步跑下来,女人腿发软,刚走两步就差点栽在地上,云涯看了眼唐河:“你背着她。”

    被一个女孩子命令,唐河没有任何怨言,反而笑了笑,走过去背起妇人,快步朝楼下跑去,他长腿,身体素质又好,三两下就把云涯甩在了身后,这时候房子摇晃的感觉更强烈了,云涯身体随之摇晃了一下,眼看要趴在地上,她半空中咬牙一扭,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背狠狠的撞在了墙上。

    云涯几乎听到了腰部拉伤的声音,她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柳眉狠狠的皱在一起。

    怀里的孩子忽然哭了起来,云涯轻声哄道:“乖宝宝,不哭不哭,姐姐不会让你有事的。”

    小宝宝果然不再哭了,云涯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

    “如果姐姐未来的宝宝像你这么可爱就好了。”话落她眸光有些黯然。

    想到现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她竟然还有闲心想这些,不由得摇头苦笑,暗暗提了一口气,刚起身就感觉腰部撕裂般的疼痛,看来扭住腰了。

    她咬牙忍着,抱着孩子快步跑下楼,走到二楼摇晃的感觉更强烈,云涯有预感,房子就块塌了。

    就在下楼的时候,她眼角不经意一扫,通向廊道的一扇门半开着,露出来一截破烂的鞋子,鞋面上有个硕大的洞,露出黑黑的指甲。

    云涯瞳孔骤然紧缩,怎么还有人?

    她快步走过去将门一脚踢开,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六七十岁破衣烂衫的老妪,凌乱的头发盖在她脸上,几乎看不清她的脸。

    “婆婆,你醒醒。”云涯开口喊道。

    然而老妪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摇晃的感觉更加强烈,现在的情况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唐河跟那个没良心的男人早已没了影子,云涯暗暗咬了咬牙,越危难的时候,她越冷静。

    走出单元门,狂风呼啸,云涯差点被刮飞,她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孩子,妇人哭着扑过来,将孩子接过来,紧紧抱在怀里,一叠声朝云涯说着感谢的话。

    天地阴沉,暴雨如骤,唐河朝着这边大声喊了起来,指着车子让她们坐进来,云涯看到有扛着摄像机的记者,已经准确的捕捉到她的身影。

    她抬头看了眼天边,旋风卷携着乌云朝着这边刮了过来,身后的大楼在摇晃,她几乎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震动。

    “你带着孩子赶紧离开。”

    丢下这句话,云涯头也不回的又跑了进去。

    白色的裙裾飞扬而舞,在这大雨滂沱的午后,在这阴沉肆虐的天地间,孤高而绝美,从容而沉静,背水一战,向死而生。

    唐河震惊的瞪大眼睛:“艹……这丫头找死啊。”风大的连说出口的话都含糊不清。

    他正要冲进去,被属下赶紧拉住:“队长,你没看房子要塌了吗?现在进去就是送死。”

    旁边官方媒体的镜头记录下了这震撼的一幕,整栋楼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窗户碎了。管道破了,墙面剥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坠落……

    有个年轻的女孩,却转身头也不回的投入了这栋空无一人的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