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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巴掌甩下去之后,娄西贺虽然为会向娄允理道歉,可是第二个巴掌是不可能打下去的。
父子俩对峙着,当爹的又不能示弱,所以娄西贺就希望娄允理机灵点,自己走得了。
谁知道,娄允理依旧用冰冷似看陌生人,甚至是看仇人的目光看了娄西贺,这才离开的。
“逆子,没半点本事,还敢这么对我,当真是气死我也!”娄允理一离开,娄西贺直接气得胸口疼。
他那么辛苦,为的可不单只是自己,而是整个娄家,甚至是为了娄允理这个儿子。
没他这个爹筹谋着,娄允理便是能活一百岁,都不可能敢把眼睛放在那把黄金椅上。
“相公,怎么流血了,谁打的!”娄允理一回到自己的屋里,陶惠薇一看到娄允理嘴角的血及脸上的五指大红印,眼里露出了心疼之色。
看到陶惠薇的样子,娄允理受伤的心理才好受了那么一点点。
娄允理庆幸地想到,亏得他没有听他爹的话,对自己的娘子那么差,甚至是随时都做好要休了他娘子的准备。
他爹没把他当成唯一的儿子,可是他还有他娘子疼着呢。
“无妨。”娄允理自然不可能向陶惠薇诉苦,只是默默地将自己嘴角的血给擦干净了。
“我去命人打点水,给你擦个脸。”娄允理不说,不代表陶惠薇就完全不知道了。
整个娄家,除了她那个霸道的公公之外,谁敢动她相公一根头发。
“娘子,如果,为夫是说如果,如果这个娄家以后不会属于我,你还会不会跟在我的身边?”在陶惠薇给自己擦完脸之后,娄允理突然拉着陶惠薇的手说道。
“夫妻本是同林鸟,我却不愿与相公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辈子,我只会是相公一个人的娘子。”
陶惠薇红着脸,反拉着娄允理的手说道。
“只不过相公,娄家不是你的,又会是谁的?难不成今天公公打你……不是,难不成公公是准备把娄家交给那些庶子?”
陶惠薇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娄允理,然后眼里的心疼之色就更深了。
“若当真如此,那也是命,是公公的决定。不过不管相公以后会如何,为妻一定会跟在相公的身边,便是吃苦都无所谓。”
“娘子……”听到陶惠薇的话,娄允理更是感谢上天,好歹给了他这么一个真心相待的娘子。
“相公你放心,为妻的嫁妆都还在,收得好好的。便是没了娄家,也必不会让我们的儿女吃苦。为妻唯一担心的便是,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对我们的儿子产生什么影响?”
陶惠薇紧张地拉着娄允理的手表示,她吃苦没什么,但是她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吃苦。
“本来我们的儿女才是娄家的嫡出,应该得到最好的。可是他们该得到的却被别的孩子得到了,为妻没什么。可一想到我们的儿子与女儿要受这样的苦,我的心就……”陶惠薇的话都有哭腔了。
陶惠薇的一只手紧紧捂着胸口,好像疼得不得了的样子,便是柳眉都皱得紧。
“哼,属于我们孩子的东西,便是毁了,也万万不能便宜了别的人!”
听了陶惠薇的话,娄允理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一股煞气,回了一句道。
他辛苦守了三十年的东西,就连那些庶子的子女都别想轻易得到,更别提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孩子了。
那个野孩子取代他的位置就算了,那个野种的子女再享了本该他儿女该享的福,那就万万不可以!
“但是,这个家公公说了算,我们不能逆了他的意,我们还能怎么样。”说着,陶惠薇便无奈地哭了。
如果说,以前陶惠薇软弱地流下了眼泪,让娄允理心烦的话,那么陶惠薇现在的眼泪就让娄允理感觉到心疼了。
是他的软弱无能,才使得娘子如此伤心。
“相公,便是你今天骂我我也要说,为什么公公一直要如此待你。明明你是那么努力,也很优秀,为何公公就是看不到你的好,甚至还想把所有的家产交给那些庶子。便是全天下都没有这样的道理。”
陶惠薇哭得厉害,梨花带雨的样子倒也柔弱的很。
娄允理默默地将陶惠薇搂进自己的怀里,眸光闪烁不定,满含暗讽。
的确,正常的人都不可能把所有的家才都交给庶子而不交给嫡子的道理。
他的那个爹自然也精明,不会做如此傻事儿,他爹依旧想要把娄家交给嫡子,只是他爹还有另一个嫡子!
想到那个野种还不是姓娄,偏生他爹还对那个野种那么好,甚至是利用他为那个野种铺路搭桥,娄允理就恨得不得了。
他也想问,就算他爹一直对他不满意,可是为什么不能对他公平一点点。
他就不相信,他当真一点都比不上那个死野种!
不管怎么样,属于他的东西,就算是他毁了都不能便宜了那个死野种。
“相公,你以前跟公公总是神神秘秘的,我知道一外妇道人家不应该插手你们男人的事情。可是今天,我一定要说一句。相公,公公那么待你,无论你做什么事情,你可得为你自己,甚至是为我们母子几人多想想。”
陶惠薇抱着娄允理的腰说道。
陶惠薇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娄允理别被娄西贺给利用了,反而没给自己一条退路。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儿。”陶惠薇这么一提醒,娄允理面儿上还算平和,心里却是一惊。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爹到底在做什么。
原本他一心一意地帮着他爹,只因为他爹所拼下的一切以后都是归他的,那么他自然是跟他爹一条道。
可是他现在知道了,从头到尾,他爹只是想利用他为那个死野种打江山而已,他爹跟他根本就不是一条心。
既然如此,那么他还要为了这样的爹,冒险去做被满门抄斩的事情吗?
以前,不管怎么样,他爹做了,他便逃脱不了关系。
可是现在呢,明明这些事情他都没有得到半点好处,他还要为了这样一个爹,拿自己这个小家所有人的性命去帮别人搏吗?
说实在的,娄允理知道自己并不愿意再这么做了,更不愿意丢了自家一家的性命,成全了那个野种。
甚至便是事成之后的生活,都不是他所想要的。
若是被别人知道,他拼了那么辛苦的江山,最后便宜了一个野种,就算那会儿他是王爷了,有多少人在看他笑话呢!
更重要的是,他虽然不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但是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意外。
如此一来,他看那个野种不顺眼,那个野种能看他顺眼吗?
到时候,那野种成了皇帝,他只不过是一个皇帝,野种想要弄死他,有的是办法。
娄允理越想越不安,觉得事成不成,他似乎都是死路一条。
可是相比而言,若是不成,他倒是可以走一条生路,但是,他当真要那么做吗?
“相公,说一句不当讲的话,我当真什么都不求,只求我们一家平平安安的。只要相公不生气,我们只拿我们的嫁妆离得远远的。我相信以相公的财能,必然能利用这些嫁妆为我们的子女创下一份家业。至于公公那儿,相公你也不用担心,公公那么有本事,又有那么多的儿子。公公喜欢哪一个,正好可以重用哪一个,省得相公再受公公的白眼,吃公公的巴掌。”
说着,陶惠薇就摸了摸娄允理还有些发红的脸。
“可是对于我们不一样,相公,你是我们的唯一,不管你到哪儿,我们都跟着你。”
陶惠薇的话间接表达了一个意思,在她眼里唯一的娄允理,在娄西贺的眼里,娄允理这个儿子绝对是可有可无,甚至是完全可以被取代的。
试问,娄西贺如此轻看到娄允理,娄允理还愿意多看重一些娄西贺这个爹吗?
很明显,陶惠薇的话一入娄允理的耳,娄允理的眼里冒出了一丛小火,当然这个火针对的并不是陶惠薇,而是娄西贺。
娄允理马上想到,对于他爹来说,他这个儿子是可有可无的,甚至有比没有好,凭白挡了那个野种的道。
他爹半点都不顾念父子亲情了,那么他为何还要瞻前顾后,不愿意弃了父子之情,背弃他爹呢?
要知道,在他们俩人之间,最先背叛的那个人不是他,而是他爹。
他爹能做初一,他为何不可以做十五!
他不是一个人,他有娘子,还有子女,便是为了这些至亲的人,他都不可能随意拿自己的命去为别人搏!
这么一想,娄允理心中倒是下了一个让人惊讶的决定。
陶惠薇与娄允理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自然是了解娄允理每一个眼神所表达的意思,当下,陶惠薇松了一口气。
因为陶惠薇知道,她相公必是下了决定,且这个决定正是她所喜闻乐见的。
陶惠薇眼里闪过一抹放松之色,嘴角上勾。
不管怎么样,她总算是完成了长平公主交行下来的任务,若是得了长平公主的保,那么他们一家几口的性命总算是保住了。
对于自己的挑唆之举,陶惠薇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凭什么她公公可以挑唆她相公,让她相公做好随时休了她的准备,她就不可以挑唆他相公与公公之间的感情。
且,他们父子俩的感情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与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她只是在适时的时间,多说了几句为她相公与孩子考虑的话而已。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陶惠薇知道,便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会选择这么做,这是他们一家唯一逃生的路了。
“小妹,你这步棋可是下得越妙啊,他日若是娄西贺那个老匹夫知道了,指不定被气成什么样子,怕是心肝肺都被气得碎了吧?”
大将军府之中,夏池洛正与云历山对弈,云历山一边下棋一边说道。
“说错了,你这步棋下得不是妙,而是够狠,乃有釜底抽薪之风,彻底断了娄西贺那老匹夫的后路。”
“他敢做,我为何不敢这么做?”夏池洛笑了笑,这世上可没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
娄西贺敢利用李盈心,挑唆李盈心在大将军府里做出那样的事情,她就能让娄西贺彻底失去两个可以依仗的儿子。
若是没了两个嫡子的支持,她倒是要看看,娄西贺还能唱出什么样的大戏来!
“我没让陶惠薇叫唆娄允理给娄西贺下毒,尝尝晋元风所给毒的厉害,就算是够便宜他了!”
其实夏池洛很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娄西贺敢让李盈心给她外婆下毒,她就敢让娄允理给娄西贺下毒。
但是,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娄允理与娄西贺的矛盾才起,娄允理背叛娄西贺的决心还不够坚决。
夏池洛不想弄巧成拙,为了跟娄西贺斗气,反而失去了娄允理这么一个大助力,故而放弃了那个机会。
不过,就算是如此,娄西贺到时候受的伤,一定比她外婆严重多了。
她外婆只是被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媳妇儿给背叛下毒,但是娄西贺却是要被自己的亲生子完全出卖,以至功败垂成,那样的滋味儿比要了娄西贺的命还让娄西贺痛苦。
“话说回来,小妹你这一次去了趟大晋国,虽然说是危险了些,可是收获当真是丰富,竟然连陶惠薇都能被你给说动了。”
云历山不得不服自己这个小妹,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之下,还能取得那么多对他们有利的资源。
云历山怀疑,到底是他家小妹的能力太强了,还是太有这个运气了。
当然,有时候,能力是可以培养的,但是运气,可以说是天赐的!
“说到这件事情,还当真多亏了陶惠心。”夏池洛笑了笑,若不是大晋国遇到了陶惠心,陶惠薇的事情的确没有那么容易解决,也就不可能把娄西贺的问题也给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