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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爵爷已经看过一次了,所以对于千足虫能带路,并不感觉到稀奇。
只是,当韦爵爷看到看得一脸啧啧称奇的宋云杰跟周奉先时,韦爵爷的尾巴立刻翘了起来。
韦爵爷拿看“土包子”的目光,看了宋云杰跟周奉先一眼,颇有暗指宋云杰跟周奉先太少见多怪的意思。
便连将长足虫放出来的侍卫,在看到千足虫的智行之后,也是一片坦然。
侍卫们心中不约而同地笑了笑:跟在长平公主的身边当真是不错,见识容易广博。
看到韦爵爷与侍卫镇定及习以为常的样子,宋云杰吞了一口口水,然后也跟着定了下来。
比不过韦爵爷就算了,他怎能连一个小小的侍卫都比不过。
“妖物!”
周奉先看到千足虫的智行之后大惊,直叹这两条千足虫乃是妖物。
要知道,谁都晓得,这虫子是不会思考的,那么虫子又怎么可能听懂得人话,替人办事呢?
如果非要解释眼前这个现象的话,唯有说眼前这两条长足虫乃是妖物。
听了周奉先的话,放千足虫的侍卫差点没喷周奉先一脸的口水。
妖物?何来的妖物?
若是这两条千足虫当真是妖物的话,他把这两条千足虫带在身边那么久,他成了什么了?这国公大人,当真是会奇思妙想。
“国公大人莫惊,这两条千足虫看似奇特了些,但绝对不是妖物。”
韦爵爷也无语了,会带路的千足虫就是妖物,周家小儿哪儿来的这个谬论?
“不行!如此秽物怎能让它进入国公府,它定会坏了国公府的风水,定要把它们除掉!”
周奉先急了,他才不管这两条千足虫到底是不是妖物。
可看韦爵爷这笃定的样子,周奉先知道大事不妙。
也许,韦爵爷嘴里的那个细作,当真潜入了国公府,被韦爵爷给知道了。
这个时候,周奉先对国公太夫人是无比的怨念。
谋反如此危险的事情,可是国公太夫人却从来不让他与那些背后“高人”接触。
若不是如此的话,他何至于,连人都到自己府上了,还一无所知,傻傻地掉进了韦爵爷设下的陷阱之中。
周奉先才说完,便伸出脚,想将那两条千足虫给踩死。
现在正是朗朗白日,并非千足虫的活动时间。
故而,在太阳底下,千足虫自然没有夜间的活跃,爬行速度稍慢了一些。
“不可!”
韦爵爷连忙出脚,拦住了周奉先。
好你个周家小儿,差那么一点点,就让你奸计得逞了。
想踩死本爵爷的人好不容易捉来的千足虫,当真是做梦!
“国公大人,子不语怪力乱神。本爵爷已经说了,此千足虫只是普通的虫子,并不是什么妖物,你竟然还将风水一说拿出来言论,你可是在戏弄本爵爷?”
韦爵爷瞪向了周奉先,一双虎眸不怒而威。
“宋大人,你如何看待这件事情?”
今天又不是韦爵爷一人来的,要知道,还有宋云杰在呢。
作为第三者在场的宋云杰,既可以作为周奉先的证人,更可以帮韦爵爷说话。
“国公大人,爵爷所言甚是,不过是区区两条虫子,国公大人是否太紧张了。若是国公大人刚才的那番言论被皇上给听到了,国公大人可是不好跟皇上交待啊。”
宋云杰虽然被两条千足虫的智行给唬了一下。
但是他绝对不相信这两条黑漆漆的虫子会是什么妖物。
可是,国公大人竟然说出如此无稽的话语,显然,这是国公大人的推搪之词。
“相信国公大人也是一时错言,国公大人怎会说出如此戏言,贻笑大方呢。”
很快,宋云杰也给周奉先一个下台阶。
但是宋云杰已经表明,只要他在,拿千足虫是妖物作借口是绝对行不通的。
“看,那虫子已经爬了不少路,我们还是赶紧跟上吧。”
在宋云杰说的时候,千足虫爬出了大概十步远的距离。
于是,韦爵爷、周奉先、宋云杰三人赶紧追步而上。
因为有周奉先刚在门口的那一番言论,作为国公府的奴才,自然有点眼色,晓得自家大人,看那两条千足虫不顺眼。
故而,便是国公府上的奴才,看着那两条黑漆漆的千足虫有些不舒服,还是为了讨好国公大人,冒死想将它们给踩死了。
好在,韦爵爷带来的侍卫,个个都不是吃软饭的。
一看到有奴才想出脚,“无意”踩死千足虫。
那些侍卫便下了狠手,干脆直接打断那只想踩死千足虫的“贼脚”。
“国公大人,我们此番前来,可是为了来证明您与国公府的清白。若是国公府的奴才再出现这样的‘意外’,事后,本官定会据实禀报给皇上。”
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要是国公府的奴才,如此前赴后继。
万一要是千足虫真被踩死了,那可不好办。
所以,宋云杰不得不出口警告周奉先,让国公府里的奴才差不多点。
“国公大人,其实唯有这两条虫子才能证明,您与国公府的清白,若是它们真的死在了国公府里,到时候,您怕是不好跟皇上交待。”
宋云杰的话是告诉周奉先,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你若没有窝藏细作,何必怕两条小小的虫子。
便它们真是妖物,那也害不到你的头上。
别细作的事情,没有害到国公大人,偏因为两条虫子的死而得罪了皇上,失去了皇上的信任。
“宋大人提醒的是,你们几个,还不让开。”
好话、狠话,全被宋云杰一个人都说尽了,周奉先不妥协也不行。
周奉先一发话,国公府里的奴才可是不敢再打那两条小虫子的主意了。
哪怕现在是在白日里,千足虫的爬行比较缓慢。
但是再怎么慢,两条千足虫也不曾放弃,坚持不已地往前爬着,而且路线隐约而成。
周奉先看了看千足虫所爬的方向,略一思考便忆起,竟然就是云秋琴所住的院落处。
这下子,周奉先不惊都不行了。
云秋琴住在国公府里的那个院子里,照理说,就连韦爵爷都不知道,更别提两条没有什么智商的千足虫了。
看来,这次韦爵爷果然是来势汹汹,而且做了不少的准备。
看出了问题所在,周奉先开始担心,觉得,事情绝不能再继续如此下去了。
要是当真被这两条虫子探出,那奸细的所在之地。
周奉先都不敢想象,他日入了地府,他该如何向国公府的列祖列宗禀告,整个国公府,乃是因为两条小虫子而被抄的家,灭的门。
好在,周奉先的身边也有不少的能人干将。
周奉先一回府,自然会有人来到周奉先的身边伺候着。
有时候,周奉先往往都不需要说话,只需要一个眼神,他身边的人就能明白,周奉先的意思了。
在周奉先确定,千足虫所前行的方向,乃是云秋琴的院落之后,两条小小的千足虫的前进之路,便不再像刚才那么轻松了。
只见两条千足虫爬着爬着,竟然身子一硬挺,一动不动。
跟在后面的众人,见千足虫久未动过,便晓得,千足虫出了问题。
侍卫上前,小心翼翼地查看千足虫的情况,然后回禀道:
“回各位大人的话,这两条千足虫该是死了,而且还是被毒死的。”
“毒死的?”
韦爵爷挑了挑眉毛,看向了周奉先,便连宋云杰都看着周奉先。
“管家,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看到千足虫死了,周奉先心中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没这两条妖孽的千足虫,他看韦爵爷还能玩儿出什么花样来。
当然,周奉先是喜在心里,怒在面儿上,低唤来管家。
“回老爷的话,这两天国公府里才闹过一次虫灾,有不少的蟑螂爬来爬去。所以府里的不少地方都撒了一点砒霜,以作灭虫鼠之用。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两条虫子才被连累了。都是奴才没有把事办好,求老爷责罚,还望二位大人恕罪。”
管家一出口,把路上有毒一事,解释清楚,并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韦爵爷,宋大人,依你们之见,该如何是好?”
周奉先也没有直接给管家定罪,而是把皮球踢给了韦爵爷跟宋云杰。
其实,周奉先更想说的是,没了这两条虫子,接下来,你们还能怎么玩儿下去。
若是玩儿不下去的话,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娘!
“当真是太‘巧’了!”
韦爵爷重点咬了一下那个“巧”字,暗示此非天意而是人祸。
宋云杰当然听得懂韦爵爷的暗指,面儿上,看着周奉先的脸色也并不是怎么好。
这里头的弯弯道道,在场的三个大人物,谁心里不清楚。
所以,周奉先自然知道,便是宋云杰这个后生小辈都在怪他搞这些小动作。
“其实,若是清白,何须如此。有些事情,你越是不让查,便是清白的,到了别人眼里,那也成了黑的。”
忍不住,宋云杰脱口而出说了这么一句话。
若是当真为了除鼠虫,怎么一路上问题不断,而且现在直接都使上毒了。
更重要的是,他也没有听说过,谁家灭虫鼠是这个灭法的。
这下毒都下到路上了。
万一有人走路的时候,不小心绊一下,磕破了皮,那人岂不是会因为这个原因而中了砒霜之毒?
当真是无稽!
“宋大人,话虽如此,可你并非当事人,当事人是如何感想,你又如何得知。再怎么样,这里是国公府。国公府代代相传,自来受历代皇上的恩宠。正因为皇恩浩荡,才会有今日的国公府。本大人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就坏了国公府的名声。”
说完,周奉先还意有所指地看向了韦爵爷。
“国公大人,此言差矣。”
周奉先话音刚落,一道柔亮的女声突然插足而入。
众人一回头,便看到穿着一身桃李之色、正春风得意的夏池洛。
“正因国公府受历代皇上的庇佑,才更应该配合韦爵爷的行动。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单纯的两府之间的恩怨,还涉及到了国家的安危。国公大人,国公府如此受皇恩普照,为了大周国的太平盛世,国公大人不应该更加配合韦爵爷,抓日将京都城内的乱臣贼子给抓出来,还京都城一片朗朗清日才是吗?”
“长平公主说得好!”
夏池洛话毕,宋云杰就给夏池洛捧场。
“正如长平公主所言,现在绝对不是两人,或者是两府之间的小恩小怨,而是关系着国家安危的大是大非。不管国公大人心里有多少委屈,还望国公大人以大局为重。”
宋云杰向周奉先福了福礼,毕恭毕敬,礼算是足了。
“若是宋大人的还不够,本宫也不介意向国公大人拜一拜礼,只愿国公大人受了本宫一礼之后,能够为大周国着想,切莫再使小性子。”
夏池洛也向周奉先道了个福,仪态万千,兰芝玉落。
“……”
夏池洛跟宋云杰的一唱一合,把周奉先说得脸都绿了。
而站在一旁的韦爵爷则乐得嘴都歪了。
本来,听到周奉先的唧唧歪歪,甚至拿国公府来说事儿,韦爵爷当下不舒服。
身为臣子,国公府世世代代为大周国立下功劳,为大周国出力出策,那不是一个身为臣子该做的事情吗?
周家小儿竟然以此邀功,说他针对功臣,而皇上则薄待了功臣之后。
就在韦爵爷想着要怎么反驳周奉先,给周奉先好看的时候,夏池洛出来了。
“长平公主与宋大人误会了,臣并没有不配合。”
面对夏池洛的时候,便是傲气的国公大人,都不得不自称一声“臣”。
“道是如此。”
夏池洛漂亮的水眸立刻睁了睁,明亮而有神地望着周奉先。
然后,夏池洛又一脸愧疚地看向周奉先,道歉道:
“若是如此的话,当真是本宫误会了国公大人,还望国公大人莫要与本宫计较,本宫真是失礼了。”
“本宫素问国公大人与韦爵爷不对付,这才以为韦爵爷以私人之怨,才会对韦爵爷行事多加阻挠,想要为难韦爵爷。看来是本宫以小人之心,度了国公大人的君子之腹。本宫当真是眼浊,今日才看出,国公大人是如此光明磊落的大丈夫。”
夏池洛那歉不如不如道。
夏池洛这一道歉,周奉先气得差点没有头顶冒烟。
周奉先喉头一甜,知道自己那是被长平公主给气到了。
往常他也有听太夫人说过,长平公主是一个嘴刁的女子,一张嘴巴说起话来,能气死个人。
今天,他真真是领略到了。
难怪圣人常言: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错不错,宛丫头说的真真不错。”
与周奉先气个半死不一样,韦爵爷在看到千足虫死的那一刻所产生的郁闷之气,通通都消失不见了。
“起初,本爵爷与宛丫头想得一样,也以为国公大人这是在使小性子,没想到,是本爵爷想岔了。”
“咳……既然误会解开了,韦爵爷,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到国公大人被气得整个脸都红了,然后又黑了,宋云杰连忙让韦爵爷跟夏池洛进入正题。
“臣参见长平公主。”
宋云杰一打岔,周奉先恢复了理智。
不管怎么样,夏池洛是公主,周奉先身为臣子,这个礼还是要见的。
“管家,你是如何做事的,长平公主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传一声。本官知晓长平公主的本性还好,要不然的话,被旁人看到了,旁人还以为,长平公主是一个不知礼数,乱闯他人府邸的无礼之人!”
周奉先一转头,就把国公府里的管家骂得狗血淋头。
当然,周奉先真正骂的人是谁,大家心里都明白。
“有劳国公大人费心了,本宫想,在京都城里,怕这样的误会很难产生。其实本宫进国公府,的确该是让人通禀一声的。可是本宫一入府,门口竟然没什么奴才。本宫本来还稀奇,国公府的奴才都去哪儿了。直到来到了这里才知道,原来国公府的奴才,都围着这两条千足虫转呢。”
夏池洛抿了抿嘴,樱桃小口,微微一笑,很是甜美。
夏池洛此言一出,已经点明,国公府上下所有人的心都放在那两条千足虫上面了。
至于这两条千足虫的死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又重新被扯了回来。
“亏得本宫不介意,若是今天登门之人不是本宫的话,怕来人定会以为,国公府乃是一盘散沙,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
周奉先骂夏池洛不知礼数,夏池洛直接说整个国公府没有规矩!
一报还一报,周奉先休想在夏池洛这儿占到便宜。
“韦爵爷,你看接下来……”
夏池洛才“回报”了国公大人,在国公大人开口反驳之前,夏池洛直接看向了韦爵爷。
“宛丫头放心,外祖父自然有准备,绝对不会让今天的事情出意外,这儿还有一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