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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屋外突然响起了响声,接着所有门窗都被照耀得五光十色,我和朵哈互相看了看,大喜,喊着:“烟花!”冷漠和虚无二人已经各自拿着披风走了过来,虚无一手抓住了想要往外跑的多哈,耐心给她穿好了披风,朵哈却一脸惊喜道:“快点快点儿!”虚无刚为她系好带子,她已经快步走了出去了,冷漠也拢了拢我的披肩,又递过来一个暖手炉,我笑着说:“再磨蹭下去我都看不到烟花啦!”
冷漠满脸宠溺说:“不会!”
我与他刚走出去,他就抱住了我的腰,轻轻一跃,上了屋顶,我满脸惊讶,道:“你这是……”
他轻轻扫了扫屋顶上的积雪,牵着我的手并肩而坐,耳边不停的烟花盛开的响声,我惊叹道:“太美了!”
冷漠将我拥入怀中,柔声说:“知你喜欢,今夜给你的第二个礼物!”
我心中满满的感动,将头靠在了他肩上,道:“谢谢你!冷漠,我真的很开心!”
冷漠握紧了我的手,没有言语,那烟花一朵朵在我们二人头上盛开,虽然短暂,却着实美丽至极!
好一会儿,我们从屋顶上下来,朵哈红着脸颊过来,道:“暖姐姐,漠师叔可真是小气,竟然不许我们上屋顶!”
我“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看向了冷漠,他挑了挑眉没有出声,朵哈却朝着他办了个鬼脸,虚无走了过来,将朵哈搂入怀中,道:“如今夜色已晚,我们便先出宫去!”冷漠点点头,朵哈也轻轻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说:“我这身子现在特别容易犯困,暖姐姐,漠师叔,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这个拿着!”我把手中的暖炉塞到朵哈手中,又将她的披肩拢紧了些,笑着说:“这天儿这么冷,赶紧的回去吧!”
朵哈笑了笑,点点头和虚无往外走了!
冷漠与我也进了寝宫,屋子里的炭火终于让人暖和了些,或许是今夜喝了些许酒的原因,我们二人刚进了屋子,我就一头扎进了冷漠怀中,他将我抱住,柔声问道:“怎么了?”
我笑着摇摇头,说:“没事,就是觉得太幸福了,让我抱抱,别动!”
冷漠真的就没有再动了,我听见他笑了笑,我也听见耳边他的心脏强有力地跳动着,我突然叹了口气,冷漠强迫我与他对视,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就是突然想起红泪了,往年她都会陪在我身边,如今却……”
冷漠摸了摸我的脸,道:“人各有命,你为了她报了仇,也终会让她得以安息了!”我点点头,对于程度,我和冷漠皆没有再提起,我知道在冷漠心中,对于程度的背叛,他定然是失望至极的!
冷漠突然将我拦腰抱起,走向了床榻,我红着脸,一脸柔情看着他,寒夜虽冷,可此时的寝宫中却暖意四溢,暧昧至极……
许久后,冷漠摸着我的头,柔声问:“今日的晚宴如何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我愣了愣,将下午奶娘同我说的事告诉了他,接着寒声说道:“自从平安来到我们身边,我从没有因为他不是我亲生的孩子就少疼了他一分,就算往后熠儿和柔儿长大了,也要知道尊卑称上他一句哥哥的!我与你将他捧在手心里疼惜着,怎能容许别人说他是个野孩子?”
我没有看到冷漠因为我的话,眼中也露出了丝丝寒光,他亲了亲我,道:“交给我吧!我司马赫的儿子让旁人如此说了去,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
我一听他这么说,露出了微笑,我本来心中也会些许担忧因为平安的身世会让冷漠疏远了他,可是如今我确定了我的冷漠与我,永远都是一条心的!
几日后,我便听到了前朝传来消息,说是那天嘲笑平安的杨家和李家,因为互相勾结做恶,欺压百姓,两大家族都被贬为庶民,流放发配边疆,有生之年不得踏入圣德国半步……这是新的一年圣德帝做出的第一件震惊圣德的大事!
我听到这个消息笑了笑,看来那位李尚书和杨廷尉至死都不会知晓他们的帝王怎么会在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对他们下手!可是圣德宫中已经悄悄流传开来当天李家公子和杨家公子对大皇子不敬的事情了……
……
相比圣德热热闹闹的新春佳节,西都就显得冷冷清清了,因为都后的离世,西都上下无人敢有一丝丝喜悦之情,就连新的一年,到处都是死气沉沉,而最让人担忧的是,自从都后离世,他们的都王西罹绝竟然一蹶不振,再也没有早朝过,每一天在听烟阁中度过……也因为这样,那外邦的贼子又再一次蠢蠢欲动,想要对西都发起攻击。
这一天清晨,听烟阁的宫人就在蒙季婷耳边低语:“娘娘,那些大人们又在我们宫外跪着求见都王!”
蒙季婷点点头,道:“本宫知晓了!先下去吧!”
蒙季婷看着床榻上满脸胡渣,手中还抱着酒壶的西罹绝,无奈的摇了摇头,自从都后离去后,西罹绝就再也没有一天是清醒的,他每天都在这里买醉,喝多了就喊着玛雅的名字,清醒着就要酒喝,谁人的劝都听不下去,蒙季婷也无能为力,她自认为自己在西罹绝心中一点儿位置也没有,西罹绝根本不可能听自己的,也正因为如此,她在宫中已经被传成的妖女,迷惑都王的妖女,所有大人们每天都在听烟阁外求见西罹绝,却一点用也没有,他们就将所有怨恨都转嫁在这位蒙妃娘娘身上了。
蒙季婷走向了西罹绝,小心地拿掉了他手中的酒壶,低声道:“都王,都王……”
西罹绝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笑了笑,说:“酒,来,给我酒!”
蒙季婷叹了口气,道:“都王,您已经多日没有上朝了,大人们如今都在宫外求见您呢!”
“嗯……现在什么时辰?”
“都王,现在已经卯时了!”蒙季婷道。
“嗯……今天……除夕?”西罹绝坐起身子摇了摇头,蒙季婷拿来了披肩道:“都王,今天已经大年初五了!”
怎么知道西罹绝愣了愣,站起了身子,身子摇摇晃晃,还没有走上两步竟然摔倒在了地上,蒙季婷惊呼:“都王……”
西罹绝笑了笑,道:“没事儿,没事儿,朕没事儿,年初五了呀!朕竟然忘了跟玛雅一同过除夕,她一定等急了!”西罹绝喃喃自语道。
蒙季婷吃力地将西罹绝扶起来,坐在床榻边缘,西罹绝突然苦笑了一声,道:“朕做梦了,梦到玛雅还在呢!她都离去了,我却以为她还在呢!她怎么会等急了呢?她都说不想再与我相遇了!”西罹绝说着说着,伸出手在地上的酒壶中拿起了一个空酒壶,往嘴里倒,却没有一点酒,他生气地将酒壶摔远,大喊:“酒,给我酒!给我酒!”
蒙季婷道:“都王,您不能再喝了!”
西罹绝一把推开了蒙季婷,生气地说:“滚!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如此跟朕说话!”
宫人听到声响,进来以后看到蒙妃娘娘被都王推落在地,急忙将蒙季婷扶起来,蒙季婷摇了摇头告诉她们自己没事,无奈地说:“去让膳房煮些醒酒汤过来!”说完,自己默默走向了古琴边,自顾自地弹起了古琴,不再理会西罹绝,西罹绝听到琴声,原本烦躁的心慢慢冷静了下来,蒙季婷的琴声似乎有什么魔力一样,竟然每次都能让西罹绝听得入了迷,静下了心……
“都王,都后娘娘已经离去了,臣妾不懂前朝之事,只是那些大人们说,外邦贼子近日来屡次挑衅西都,都王,臣妾知晓您心中哀怨,可是您是西都之王,西都的百姓还指望您保护他们!”蒙季婷的琴声没有停过,她的声音也不愠不火,淡淡说道:“都王若是不想再理会朝政,同臣妾说上一声,也好让臣妾去回了那些大人们,莫让他们在这冰天雪地中冻坏了身子骨。只不过臣妾想告诉都王,这西都都宫再如何也是充满了都王和都后之间回忆的地方……”
西罹绝听到这里,多日来混浊的眼睛终于出现了一丝丝光明,就听蒙季婷的声音在耳边继续想着:“那外邦贼子觊觎西都的一切,若是真让他们攻入了西都,西都都宫还会存在吗?都王,您这些日子一直都说自己守护不了都后娘娘,您错了,您对不起她,可是眼下,难道连你们之间仅存的回忆您都不想守护了吗?”话说到这里,宫人拿来了醒酒汤,蒙季婷也停住了拨动琴弦的动作,她叹了口气说:“都王,您知晓如今这天下没什么能够让臣妾有所顾虑的,臣妾不过想安安静静过自己的日子罢了,这西都的天下也轮不到臣妾去守护,臣妾已经将大臣们想告诉都王的话告诉都王了,至于都王决定如何,臣妾无法干涉,还请都王自行定夺!”
蒙季婷说完之后,将醒酒汤放在了桌子上,就慢慢走出了屋子里。
刚走出去,身边的人担忧道:“娘娘,您如此与都王说话,就不怕都王怪罪吗?”
蒙季婷将宫人递过来的暖炉拿在手中,淡淡道:“你觉得在这世间,如今我还会在乎什么东西吗?”
身边的宫人一愣,当下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自从被迫入宫,李家公子又迎娶了他人,她家主子自从入宫就再没有了笑容了,她家主子本来从小到大都是清清冷冷一个人,如今更加淡然了,本来以为有了都王的宠幸会让主子开心些,可是眼下来看,主子对都王似乎也是平平淡淡,看不出任何一点点欢喜之情。
西罹绝听着蒙季婷的话,心中就像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这些日子他不肯承认玛雅已经离去的事实,想用酒精麻醉自己,让自己不知道这世间发生了何事,玛雅离去了,他似乎也觉得自己随了她去了,这世间他什么都不用在乎了。可是今天蒙季婷的话让他清醒了些,是啊!他和玛雅的一切都是在这西都都宫开始,这里承载了他和玛雅的所有回忆,怎么能够让别人毁了去?他已经守护不住玛雅了,难道连他们之间最后的回忆也守护不住了吗?
他摇摇晃晃走到了桌子边,拿起了醒酒汤,一饮而尽……
多日没有露脸的都王,终于踏出了听烟阁,所有大臣都甚是惊讶却也惊喜万分!西罹绝去了御书房,听着大臣们的禀报,听完之后,他开口说:“朕知道了,都先退下吧!”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道都王怎么了,却害怕都王又不理会朝政,只会都退了出去,偌大的御书房,西罹绝坐在里面,第一次觉得累极了,他不想理会这西都的事情,这天下没有了玛雅了,他做再多又有什么意思?可是西都都宫却是他最后想守护的地方……
西罹绝沉思了许久,拿起了桌子上的笔,慢慢在纸上落笔……
……
这天冷漠让人叫了我去御书房,我心中不明,去了之后,他一脸凝重,我道:“发生什么事了?”
冷漠拿出了一封信,递给我,我心生狐疑打开看了,脸色也变的凝重万分,我开口说:“这……”
“今日刚刚收到的密报,想来这个决定是他深思熟虑过的!”
“可是……他真的要撇下这一切不管了吗?”我沉声问道。
“玛雅的死看来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冷漠握住了我的手,说:“如今他能够有这样的决定,说明他还没有完全放弃掉自己,我们应该欣慰才是,听说前段时间他不理会政事,眼下能够收到他的来信,无论结果如何,总归是憾事!”
我眼眶有些红了红,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西罹绝来信中,请求冷漠出兵击退想要攻击西都的外邦人,他愿意将西都拱手相让……从此不再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