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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碧虚走出了医馆,疲劳中带着一些放松,好听的磁性音响起:“哪位是她的家人?”
黄钟和阿来面面相觑。
过会儿,黄钟清了清嗓门,提高声音道:“我。”
秦碧虚压低声音,似乎仍在思考,缓缓启齿道:“孩子胎死腹中已久,各种迹象却像是刚刚才死去一样,这种情况,我也从未见过。”
阿来和黄钟也是一惊。
“不是恶灵吗?”
“难道是恶灵附身在死婴身上?”
随即,却又听到了更让人不可置信的话,秦碧虚的语气更加低沉也更显疑惑:“我猜测这胎儿死于人为,当然这仅仅是我个人猜测。”
两人又是一惊,不过黄钟的神色很快就表现得淡然,嘴角浮现出一个微不可查的轻蔑表情,转瞬即逝。
黄钟问道:“人现在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等会儿就可以回去了。”
说着秦碧虚转过身去,准备进医馆。
这时,一声稚嫩的童声响起,把众人的眼光全部吸引了过去,因为这声音太过软腻细甜,纯纯的,又带着一丝奶声奶气,实在让人不得不细听,不得不心生欢喜。
阿来一转头,便瞧见了炎南风,心下也是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不过炎南风身旁有个陌生的女子。
炎南风走在左侧,女子跟在右侧,中间是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牵着俩人的手,女子已为人母却掩不住一股清丽活泼的气质,正笑得笑靥如花,小女孩身着一身粉白相间的裙装,和她此刻天真无邪又带着一股子活泼劲十分相得益彰,母子俩的到来瞬间让四周萧索冷清的巷道都温暖了起来。这猛一看,都要有人怀疑是一家三口了!
不过,阿来很快就发现了远远地跟在后面的闾丘泯然。
嗯,他看起来有点多余。
闾丘泯然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可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心情是复杂无比的。
小姑娘一瞧见秦碧虚的身影就飞奔而去,一跃而起,秦碧虚似乎是已经过了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他虽才转过身来,却已经笑开了,动作十分自然而轻松地就把小姑娘揽进了怀里。
如果炎城在,一定也会和炎南风一样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小姑娘奶声奶气地说道:“爹爹,爹爹,看看,娘亲给买的衣裳,好看吗?”
“好看好看,牙牙穿什么都好看。”
父女俩叽叽喳喳的聊着,只是一个上午未见,小姑娘却似乎有一堆要告诉她爹爹的话。
然后女子便向秦碧虚介绍炎南风和闾丘泯然,也这才知道,炎南风,闾丘泯然和阿来他们三人是认识的,也说了他们遇到那名女子的经过。
众人要一道去追炎城和淮西洲,便准备顺道也把女子送回家。
小姑娘一听炎南风要走,便跑过来拽住他的衣袖,可怜巴巴地眨着眼:“漂亮哥哥要走了吗?”
炎南风看着这双如此熟悉的眼睛,有些说不出话。
觅素蹲下去,与她平高,道:“你漂亮哥哥是行侠仗义之人,有很多事需要做的,等牙牙长大了,也好好修炼,然后和漂亮哥哥一样可以飞,好吗?”
刚刚就是牙牙看到御剑飞过的炎南风,就一直追着跑,觅素也只得跟着,最后气喘吁吁,出了一身汗,当牙牙的脚被一根横放着的木头绊了一下,就要扑街时,她冲过去一声惊呼,却未能够到。
“牙牙!”
炎南风先前没想到这条寂静的巷道里会有人,听到这声往下一望,就见一小孩要扑倒,便一个翻斗下来,牙牙身体较轻,又跑得快,这下飞出了老远,以为要来个面部摩擦,谁想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炎南风也是经验丰富才能这样安全地接住她。
秦牙牙虽仍躬着身,轻微有些颤抖,但捂着眼的两只小手却缓缓睁开来,只见眼前是一个漂亮哥哥。
她一双大眼睛亮亮的,又呆呆的,奶声奶气地说道:“你看起来好好看。”
炎南风微微一笑,好听的嗓音道:“走路要小心。”
小姑娘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炎南风,头乖巧地点了点,声如细蚊道:“嗯”
“我妹妹羲和也和你一样爱摔跤。”
小姑娘似乎是进入了自动模式,还是一动不动,点了点头,说了声嗯。
这会儿一名女子跑过来,声音有些急急地道:“牙牙没事吧?”
炎南风这才温柔地把秦牙牙放了下来,小姑娘算也是受了惊吓却似乎完全没有一点后怕,甜甜的声音掺杂着一股子傲气,似乎刚刚只是个意外,完全不惧的神色,道:“娘亲,你看,我没事。”
这时闾丘泯然也御剑过来了,一套潇洒自如的动作把剑收入鞘中,回过神来的牙牙看得是一副崇拜激动的表情,回过头去看着炎南风,提高嗓门道:“好看的哥哥,你刚刚是在天上飞的吗?”
闾丘泯然冷不丁出声,一本正经地纠正道:“那叫御剑!”
小姑娘声音略微低了点,道:“哦”
炎南风则面带笑容。
“我叫南风,你叫什么?”
“牙牙,牙齿的牙,娘亲说她就是牙疼去看了大夫,大夫把娘亲的牙齿拔了出来就变成了我,大夫就成了爹爹,所以我叫牙牙。”
炎南风不由自主看了眼一旁一脸尴尬的女子,这什么样的娘亲,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小时候,几乎所有问过自己来自哪里的孩子都不会得到一个真实的回答,想想牙齿变的和捡来的也差不多了。
闾丘泯然则道:“那不是叫牙齿更好吗?”他虽仍旧面无表情,可聪明的人都发现了他语气中的笑意。
小姑娘则细如蚊声地嘟囔了一句:“就叫牙牙!”也只有靠得近的炎南风和女子才听得到,俩人就都暗地里笑了。
一路上小姑娘还缠着炎南风带她御剑了一小段距离。
虽然才认识短短的时间,可小孩子最容易接受他人,也由此最理解不得分离,她可喜欢这个漂亮哥哥了,此时泪水不由自主地在眼睛里打转,听道她娘亲的话,炎南风又安慰了几句这才好些。
当一众人往回走时,秦碧虚一家人也关上了医馆的门,一家三口人往另一边走去,小姑娘一副依依不舍的可怜模样,频频回过头去看。
奶奶的声音中带着有些不解的语气道:“娘亲,漂亮哥哥不能留下来玩吗?”
“他有自己的事要做的,牙牙不是也想要行侠仗义的吗?我觉得你漂亮哥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嗯,我长大了,也要行侠仗义。”
暮光撒向大地,萧索的小巷也蒙上了一层柔光。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先前噬魂和恶灵出现的院子外面。
那名女子不管是先前听到大夫告诉她的关于孩子胎死腹中的消息时,还是后来炎南风他们告诉她的关于恶灵的消息时,她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一路沉默不语,只是在离别的时候开头道了谢,众人询问女子是否需要帮忙,但她直接拒绝了。众人心生疑惑却也不便多问且此次的目的,千年噬魂兽还未解决便也只得离去,往淮西洲和炎城追赶的方向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