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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和宫,被誉为妖族第一花柳之地。
小舟漂泊于江面,载着熟睡的三人,向宫门的方向行去,舒展开熏风,将墙壁环围的脂粉香气吹来。
溧祯从老树神的鼾声中进渐清醒,他歇息了一阵子,大概养足了精神。
江面行人来来往往,有奇异形状的触角长在头面,也有清丽的公子划过江心,兽皮虎马,龙鹰跳兔,皆化作人形坐卧舟中。
从千和宫岸上迎接的花船百千,其中一船靠近他们所在小舟,姑娘们对着旁边船上的公子寒暄。
“白先生,您真是好久不来了,我还以为您把我们姐妹都忘了呢!”
“这不是白先生吗?哎呦,我看还是我们九妈妈的面子大啊,她一出面宴请您就来!我们姐妹可是请了您好几遭,这才见着真身啊!”
“九妈妈?”溧祯心中浮出老树神在巷口的叮嘱:“全海晏是精怪妖媚杂容之宴,历代由龙宫掌管。只要全海晏请柬一发出,势必要声讨大事,我猜今夜所议之事定与天界易主有关。九妈妈是龙族后裔,千和宫表面是寻欢之地,实则是龙族消息命脉之源。你去找六小公子的时候,记得避开她。”
春行缓缓睁开眼睛,江中的灯火明晃入夜,他起身整理着领口,老树神依旧流连在睡梦中。
这艘载着三位女郎的船只停下,她们走上对面的小船,围绕着船上孤身一人的白衣男子。
辉星灿月,温雅若怀,江风吹拂他游丝般的发,眼中流露出游刃有余的欢喜与沉定,在月光下分外光洁。
他放开手中琴瑟,臂膀开合揽过青衣。
青衣女子仰在白衣膝上,四目相对,好似知足一样浅笑起来。
“你们中是谁把梅子带来了啊?是青儿你吗?”白衣笑到。
青衣女子抽身立旁,摆弄胸前丝发,三位女子纷纷皓齿恍露:“哈哈,白先生何时学起雀总管了?梅子不离手,怕是消化不好,也想尝尝酸不成?”
“我看未必,这刚才说到九妈妈的时候啊,本公子就在你这樱桃小口中尝到了梅子味,想来还是新摘的吧!是不是啊,宜儿?”白先生勾过面前紫衣女子的鼻尖。
“讨厌!”女子用纱幔轻轻打过去,掩嘴笑起来。
江风吹来千和宫的脂粉香气,乐声弥漫,宫墙上排满红灯笼,映地江水泛起红层波光,来来往往的船只都在这里开始向岸口聚集。
春行模糊的视线逐渐明朗,袭袭如花美眷姿态各异,迎接来往宾客,溧祯此时坐在自己对面,灯火通明,红润中透出俊秀的英气。
“师傅竟然还睡着?”春行府身轻拍老树神:“师傅,师傅,我们到了,醒醒啊师傅!”
“嗯,嗯”老树神只做略微回应。
春行便开始推搡老树神,他却翻过身依旧酣睡,春行这才拔起了老树神平日宝贝的胡须。
“哎呦!”老树神被揪起来,触电一样从舟中弹起:“春行你拔我胡子干什么?为师正做梦呢,你打扰我做什么?”
“树师傅,我们马上要靠岸了。”溧祯的提醒下,老树神环顾周围。
江风暖意,香氛迷醉,不远处就是千和宫,花船来往,女子婀娜妙曼。
“树神仙翁?白羽拜见老树神!”白先生从前船向后船上的老树神作揖,身周的三位佳人见了,低首含笑,顺位参拜老树神后,便纷纷跪坐斟酒,保持如春风拂面的笑意。
老树神撇向传来声音的方向:“白羽!许久不见,白后生向来可好啊?”
“多谢树神仙翁挂念,晚辈一向安好!”白羽望向春行,衣带翻飞在灯火之下,纤弱沉稳:“这位小童面若皓月,神似桃花悠软,想必就是仙翁之爱徒春行吧,多年前屋外的桃花,如今竟然出落成这般娇俏可人的模样!”
“哈哈,白羽你之前还嚷嚷着,这株桃花精若是化成女子,定有世上无双的容貌,今后还要娶她为妻,现在看来不做数咯!”
跪坐的青衣佳人发出浅笑:“老树神一定在说实话,我们白先生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之名早已冠绝三界,不过还真是处处留情呢!连小桃花精都不放过!”
“哈哈,是啊,但是谁让白先生这么招人喜欢,让人爱之心切啊!”
白羽只好无耐笑道:“各位姐姐,这一来你们就调侃我,能不能放过我啊?”手中顺便接过青衣女子被风吹起的发丝。
“娇俏可人?娶我?”春行明显不喜欢这样的对话。
“额……”白羽尴尬相视春行:“哈哈,那是开玩笑的,春行不必当真!。”
春行仍对之前六小公子的嘲弄不满于心,现在又来了个白先生:“你们还真是喜欢开这种玩笑。”
溧祯当然知道春行的心思:“桃花若水,水游万象本自无形,柔软乃真心。春行身为桃花精,样子俊俏可人乃是尽本分,此等细腻之心并不会让人感到不便,为何此等展露真心,就要被旁人拿来深议?”
溧祯说完对春行坦露笑容,春行猛地胸口一紧,随着江风中清淡的胭脂香气,一股力量撞进了春行脖颈悬坠的桃核。
少年模样,男子气概十足,眉眼间带着望族门第的英秀和大气。单看坐姿自是不凡,小小年纪口出此言,白羽更是刮目相看。
“这位是?”
“哦,他……他是……”老树神一时支吾其词。
“见过白先生,晚辈柳溧祯!”溧祯起身恭敬。
“柳溧祯,柳溧祯。”这是春行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就在舟中小声念白。
小小年纪骨骼清奇,举手投足间带着锐利洒脱,白羽瞬间来了兴致:“你想修习仙术吗?如若想,我就讨了你如何。”
“这,这可不成,首先我就不同意,银翁也不会同意的。”
“银翁为何会不同意……”
“他是银翁之徒,我这把老骨头可不好决定。”
“哦,银翁之徒?”白羽再次上下打量起溧祯。
“我并非银翁之徒,我还没有答应做银师傅的徒弟。”
“我说你……”老树神插言。
“哈哈,看来是银仙翁一厢情愿,我也是有机会的嘛!”
天色向晚,香氛浅浓不定,月落江心,白鹮径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