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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妤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哭。
这是谁的声音?好像是一个女人,陌生,空旷而久远,像隔着一扇门。
很想辨听这个女人在哭些什么,但心神就像手中握的沙,越用力流得越快,疲惫和涣散涌来,只剩下一片嗡嗡嗡的声音,如同溺于水中。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司妤被喉咙的一阵干痛弄醒,努力睁开眼,挣扎着坐起来找水喝。
头疼得厉害,用手边揉边伸腿准备穿鞋去找水,正准备站起来,不想一个踏空,从床沿上重重的摔下来。
司妤吃痛的大叫了一声“哎哟”,扶着地努力的站起来,目光落在撑在地上的手上。
这双手怎么这么小?这是一双孩子大小的手?
抬头望着桌子,卧槽,这是谁设计的桌子,脑袋进水了吗,小爷173的身高,还要仰望,是给姚明独家准备的嘛。
嗯,对,这是哪里?司妤这才意识到,自己仿佛没在家!
借助着桌上微弱的烛光,环顾周围,一派中式古典装修风格,古朴不失雅致,窗户是纸糊的,木床上挂着厚厚的纯色帏幔,书桌上挂着几只毛笔,墙上挂着几幅水墨画,房间正中间悬着一幅书法“宁静致远”。
这是停电了吗?怎么灯都没见一盏,阴森森的。司妤还在如梦似幻中,只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有人推门而入。
“玥儿,你醒了,怎么不在床上躺着,鞋也不穿,小心又着凉了”。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女子,一脸着急和关切的神情。
好美啊。这是印入司妤脑中的第一印象。虽然没有妖娆艳彩的妆容,但雅致大气,简直是古典美女的化身,而且还真的一身古装扮相。
“美女,你穿汉服真好看。”司妤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你这孩子,是烧糊涂了吗,什么美女,什么汉服,我是娘亲啊,你不认识我了吗??”古典美女一把抱起司妤,赶紧把她塞到被窝。
听着她的话,特别是被她抱起的时候,司妤脑子一下就懵了。
我,是小孩?!
怎么可能,小爷明明是28岁的大好适婚女青年,这是在做梦?!
既然是做梦,不如调戏一下这位主动入梦的古装美女。司妤玩心突起。
“仙女,你是哪个仙座的,怎么入了我的梦,是听到我从小到大的虔诚许愿吗?你和月老熟不熟,他们都说我难嫁,麻烦让他给我安排一段最近流行的好姻缘,比如多金帅气腹黑总裁暖男那种。还有还有,让财神也多关照下,我们搞科研的,实在苦逼,又累工资又低,我最近买了xx,xx和xx股票,一定保佑天天涨停,尽快实现财富自由,心无旁骛投身科研…”
话还没有说完,古典美女脸吓得脸惨白,手中正准备递过来的杯子清脆的摔落到地上,温热的水泼了一地。
“玥儿,你说了一堆什么胡话!不要吓娘亲,你是娘亲唯一的念想,你如果有什么,娘亲也不活了”说着,古典美女以袖掩面,嘤嘤地哭了起来。
看到这梨花带雨的美人,司妤心生不忍,赶忙说“美女,你别哭别哭啊,我就跟你开个玩笑,做梦嘛,整得这么严肃,睡醒了得多累啊。别哭别哭,来,我们一起笑,你看,我先给你笑一个,给你赔罪。”
说着,司妤一边咧着嘴拌了个鬼脸一边说“不过我还从来没有做过变小的梦,挺好挺好,多嫩的满满胶原蛋白的脸”。
古典美女本来要被逗笑的脸,听到后面半句,瞬间冷掉了。“小雨,赶紧去请孙大夫,就说五小姐醒了,让他赶紧来!”
“是,夫人。”一个丫鬟在门外应声道。
五小姐?这梦还有剧情和人设啊。
司妤顺着问了一句“那你是谁?”
“玥儿,我是宁国府的韩夫人,也就是你的娘亲,你叫宁玥,是宁国府的五小姐。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看她说得一本正经,有模有样的,司妤都有点疑惑了。
“我现在多少岁,现下是什么朝代?”
“你今年8岁。朝代?是个什么?”
“也就是我们国家的名字,有皇帝吧?皇帝叫什么?”
“哦,我们是在武国,武帝是我们的君王。”
武国?历史上没有这个朝代,这绝对是梦,还好还好。司妤想继续确认方位,问到“我们靠海吗?”
“海?我们这里都是山和湖泊。但我从书上看过,海是蓝色的、看不到边际的、咸咸的水。应该在望国、魔国、雅国能看到。”
“有很多国?”
“嗯,一共有七个国,除了刚刚说的和我们武国,还有巫国、术国和天国。就和天上的北斗七星一样,号称北斗七国。玥儿,这些你以前从不关心,这次不小心坠入冰湖,可是头有被撞伤过?”
“坠冰湖?”司妤努力思索着之前发生了什么。
在我做这怪梦前,好想是在…是在爬雪山?!
对,当时正和胖子和他媳妇一起登玉珠峰。
回忆起这一旅程。敬畏于昆仑神话的神秘,从进入青海开始,显得神圣而美好。越深入,越有一种似曾相识,异常亲近。
在快到达黑海的时候,因为太困,就在车上睡着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身处一片奶白色的雾气之中,混沌不知天地,只听见一个清远的男声“你,终于来了”。
正想问什么,却被旁边同行的胖子叫醒,“妤爷,快醒醒,你看,黑海,传说中的瑶池。”
“死胖子,司妤明明是一个大美女,你老是叫人家爷,情商真低。以前老听你在电话妤爷、妤爷的叫,还以为是个大老爷们。你真的什么审美观和评价体系,你眼睛是雌雄同体、年龄难辨吧。”胖子媳妇卢笙笑着抽了一下胖子的脑袋。
“你是不知道,我眼睛自带x光,你别被她的大波浪、瓜子脸、大眼睛、大长腿所迷惑,胖哥我看人直抵灵魂深处,从不被表象迷惑。我们妤爷纵有明星的颜、模特的身,但内心绝对住着个糙汉子。我从她选择读我们号称和尚专业的飞行器设计与工程就知道,虽然当时在我们院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以为和尚系也迎来了春天,破天荒出了个校花,但胖哥我明辨是非、目光深邃、拨云见雾,深知这货不是一灭绝就是一汉子。果然,当初欢欣沸腾、蠢蠢欲动、春心荡漾、一脸初恋脸的单纯的工科男们,还不到一年,都开始尊称她妤爷。自此,我们又变回了和尚系。”
“我怎么觉得你句句都在夸我。”司妤伸了个懒腰,转头流恋着窗外的美景。
“那是,我就是你的伯乐,我们属于高山流水、青林黑塞、青蝇吊客,白首也相知的高雅知己,也多亏胖哥我慧眼识珠。”
“死胖子,你肚子里那点墨水,什么时候才能卖弄完,小心撑破肚子,我一定不会当一个立贞洁牌坊的守分寡妇。”卢笙对着胖子挑了一下眉。
还真是两口子,一对逗比。司妤弯起嘴角,目光心甘情愿的被窗外的美景紧紧摄住。
“不过,话说,妤爷,我一直好奇,你会找一个什么样子的男人,抛弃人格臣服于他,洗手羹汤,温柔如水,甘当温柔乡。你谈恋爱的时候,胖哥一定要好好解剖那个强大的男子,研究他激素水平,看是哪一款配比,能勾起一潭死水的荷尔蒙,然后再按着配比制成男性香水后市场化,让所有的女人沦陷。”
“胖子,你抛行弃业,投身金融,真乃国之大幸。像你这种钱不欺我的自我腐蚀姿态,眼巴巴地等着美利坚合众国围猎,怕是要改弹导程序主动投诚。”司妤一句话引得胖子欢欣鼓舞。
“懂我者,妤爷也。妤爷,像你这种工科女博士,敢闯敢拼敢自残,通透明白有情怀。如果市场化,可以释放好多劳动力和智力成本。你考不考虑放弃沦为研究院的苦行僧,来金钱的海洋里畅快一下,纸醉金迷,夜夜笙歌,欲仙欲死。”
“你少贫点,你以为司妤像你一样庸俗。没有司妤他们夜以继日,你就在枪林弹雨中遨游吧,变成个千疮百孔的死胖子。”卢笙挥手就给胖子脑袋一掌。
一路上,胖子和他媳妇就没消停过,二人转唱得极好,倒是消除了些许乘车的疲惫。
这次的目的地是玉珠峰。
司妤从毕业开始,没有休过假,每天997,玩命工作,搏了一个拼命妤爷的称号。最近手里一个大项目成功落地,得到所里一致称赞。领导想着她一个女孩子,比男人还拼,就强制安排司妤休假,回去看看父母,顺便相相亲,把个人问题解决了,免得所里一众僧侣垂涎欲滴,望而不得,自惭形愧,影响工作战斗力。所以,领导大笔一挥,直接给司妤批了一个月的假。
但她从不愿回那个家。约上大学好友,准备去玉珠峰登山。
为什么是玉珠峰?这个问题胖子也问过她。不过她也说不出来。几年前,偶然看到玉珠峰的照片,目光就再也转不开,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悸动,仿佛是牵绊,是萦绕,是思念,是归宿?复杂难辨,难以表述。
所以当得知自己有一个月的闲散时间时,第一反应就是去登玉珠峰。
这一路都很顺遂。
住在大本营的时候,大家被壮阔浩瀚的星空所震撼,觉得人不过沧海一粟,时空蚍蜉,如此渺小。
那晚,司妤做了一个梦,一个白衣的古代男子背对着她,蹲在地上,轻柔地摸着在雪中的一朵晶莹的红色小花。
司妤想靠近去看,却不料脚下一空,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窟窿。
司妤一下惊醒了,梦尤在目,再难入眠,便走出帐篷。
登山大本营一片寂静,零星几顶帐篷扎在雪原上,满天繁星撒下星辉,映照在皑皑的雪上。
司妤环顾了一下四周,贪婪得看着这静谧的雪山美景,突然,在一处岩石突出的转角好像看到了一抹微弱的红色。
司妤好奇,慢慢的艰难的走过去,登山靴踩在厚厚的雪上,直接没过了小腿。
一步一步,司妤终于看到了这个红色的来源。岩石背后,有一朵晶莹的红色小花,淡弱的星辉洒在花瓣上,透下一点红色的荧光,映射在纯色的雪地上。
这花,同刚才梦中的一模一样!
司妤想再靠近一点,快到岩石处,不想一脚踏空,掉进了被雪遮盖的地洞中,然后…好像就晕过去了。
司妤回忆着在做这个变成小孩的梦前,发生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