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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谁都没资格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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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黛和应纶结婚十年,前三年应纶在外地读专科,两个人聚少离多。中间几年陪着应纶创业,没日没夜的忙活也没功夫考虑爱不爱的。后面这三年,应纶的事业越做越大,沉黛完全退到幕后成了家庭主妇。两个人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共同语言几乎没有。沉黛把这一切都归咎为忙,归咎为结婚时间长了感情自然会变淡。

    可如今想来,一切不过是她在自欺欺人罢了。她和应纶的婚姻不过就是个错误,十年了,这个错误应该结束。可她逝去的十年时光谁又能赔?她始终是回不到最初的位置!

    沉黛在街上盲目地走着,除了应家和娘家,她竟然想不出还能去哪里过夜。这十年来,她没有一个可以谈心事的朋友,她突然觉得自己做人非常的失败。没有自我,没有价值,还没有一个人念她的好。

    不知道她走了多久,感觉浑身没有半点力气。路边有个小旅店,她走了进去,开了一个单间。进了房间她倒头就睡,希望醒来之后发现这十年来的所有都是黄粱一梦。

    这一觉她整整睡了两天两夜,恍恍惚惚中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她梦见自己十八岁的样子,梦见自己被保送大学,梦见自己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依靠自己的能力赚钱彻底改变了自己的生活。她被公司派到海外,认识了一个有风度有修养的男人。两个人恋爱、结婚,生了两个可爱的孩子。一家人相亲相爱,岁月静好。

    美梦还在继续,沉黛却被一阵急迫沉重的敲门声吵醒。

    她睁开眼睛,看着逼仄的小房间皱了皱眉。

    门外的人似乎是等不及了,有人用钥匙在外面把门打开,紧接着,几个人涌了进来。

    “沉黛女士?麻烦跟我们去派出所走一趟。”为首的一位民警说着。

    **

    “沉女士,看来一切都是个误会。旅店老板见多次敲门都没有人开,你又只预付了一天的房钱,这才报警。你给家人打个电话,办一下手续就可以带你回去了。”小民警笑着说。

    给家人打电话?沉黛迟疑了一下,手机开机,往娘家打了一个电话。

    不到二十分钟,沉妈妈和沉爸爸风风火火的来了。

    “人作有祸,天作有雨!好好的非要离什么婚,现在作进派出所了。”沉妈妈看见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我接到电话吓了一跳,又听说是欠了旅店钱才放心。你这两天都没回家?姑爷知不知道?这好日子没过几年,你就是想让大家都不安生!”

    “妈,我必须离婚!”

    “想都别想!你嫁进应家十年,一分钱都没往应家挣过,连个孩子都没生出来。应家不嫌弃你已经是阿弥陀佛,你还张口闭口提离婚。你爸去办手续,完事我们送你回去。你在姑爷面前别再提‘离婚’两个字,好好做你的应太太!”

    “妈,我是你亲闺女!”

    “你要是我捡来的,我早就掐死你了。”沉妈妈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蓬头垢面,连我这个老太太见了都不待见,何况是男人?好好占住应太太这个窝,不然即便有男人再要你也是缺胳膊断腿的老头子!”

    “妈,当年你为什么执意让我退学嫁给应纶?”沉黛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沉妈妈问着。

    沉妈妈听见这话一怔,眼神闪烁了几下,不耐烦地回着:“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做什么?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嫁给姑爷吃亏了?这是上辈子积来得福分!”

    “当年应家给了五万块钱的彩礼,我一分都没看见,那钱到底做什么了?”沉黛逼问着,沉妈妈的眼神下意识的回避她,“小风跟社会上的人打架,把对方的腿打折了,人家不依不饶非要两万块钱。他没考上高中,去私立高中读书三年学费一万八一次性付清。小鸢吵着要去学舞蹈和钢琴,买琴和学费一共是一万二。对吧?”

    “他们是你的亲弟弟妹妹,你做大姐照应照应他们怎么了?”

    “我是他们的大姐,你和爸爸是他们的父母,他们是你们的责任,不是我的!十年来,我不仅要赡养父母,还要管他们的吃喝拉撒。我是嫁进应家,不是卖进应家!即使是卖,也该有个限度!”沉黛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爆发出来。

    沉妈妈听见这话暴怒,“你是说我们卖闺女了?当年你做出那样的丑事,我们说过你一句没有?虽说错不在你,可你要是好好在学校学习不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那种事就找到你头上了?从小到大你就不听话,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要是再提离婚,再说混账话,看我今个不打死你!”说完扬起巴掌就抡过去。

    沉黛并不躲闪,反而仰起头。沉妈妈的巴掌带着风扇过去,快要挨上她脸蛋的时候被一只大手攥住。

    “姑爷?你怎么来了?”沉妈妈扭头一看,应纶就站在身后。

    她接到沉黛的电话急急忙忙赶到派出所,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千万别让应纶知道。闹到派出所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做生意的人,忌讳这种地方。

    “我老婆出事,我这个做丈夫的不应该来吗?”应纶的眼睛一直盯着沉黛,语气不阴不阳,脸色阴晴难辨。

    “应该,应该!”沉妈妈干笑了几声,被松开的手腕有些隐隐作痛,却不敢用手去揉,“没什么事,是一场误会。小黛就是孩子脾气,你这么忙还得抽空接她,我会好好教育她的!”

    “妈,她已经成年,而且是应家人。”

    额,什么意思?沉妈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们不管。你好好教训教训她,省得她整天惹是生非!”

    “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资格教训她!”应纶朝着沉黛伸出手,“来,跟我回家。”

    “应纶,离婚是你先提出来的,现在我同意了!”沉黛皱着眉头说着。

    “我收回之前的话。”

    “应纶,这个世界并不是围着你一个人转的!你说离婚就一再挑战我的底线,你说收回就当做没事一般,你......”

    应纶突然弯下腰,把她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快点把我放下来!”沉黛吓了一大跳,“你疯了?”

    “不走,我就抱你走;再聒噪,我就——亲你!”

    额,他真得疯了!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不仅沉黛,连沉妈妈也吃惊地合不拢嘴巴,不置信的用手背擦擦眼睛,这是她冷漠到有些冷酷的姑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