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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一接过资料念了起来:“何然,家庭背景,父亲,何胜为,大学教授,母亲廖思然,教育局副局长,独生子,家庭和睦;教育背景,实验小学、实验中学、实验高中、北青计算机系硕士,全国奥数大赛一等奖、初中级创研大赛一等奖、大学创业项目一级补助、国家级奖学金……;职业,安捷科技总经理兼开发总监……;感情经历:大学同学唐丽,唐丽已婚…………
小一看完把资料递给夏星,从头看到尾,从原生家庭到个人资历、人品性格……这简直就是完美伴侣。
“小丫头,终于还是让你找到了,这个人我找不出阻拦你的理由。”辰浩伸手抚摸着小一的头,语气里、眼里全是不舍。
小一等正等着辰浩劈头盖脸的拆分说辞,没想到却是这样一句话。辰浩宽厚的手掌盖在小一脑袋上,似乎重得她抬不起头,垂着脑袋,过了好一会才突然抬起来,大声说道:“是啊,谁说凭我的智商找不到,低估我了吧。“
应该是小一大学第一次恋爱,对方是大四师兄。辰浩知道后,也是在这家店,也是这三个人。辰浩傲娇地把一份资料甩到小一面前,翻开全是那位师兄和另一个女生卿卿我我的照片,资料的最后是一张入职申请表,表格抬头正是小一母亲的公司。
小一抓起资料直接扔进烧烤架旁边的炭火炉,一把火烧掉了初恋。小一气极了,辰浩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说:阿姨说了,如果我连你都管不好,以后你家公司的法务我也不用管了。
“你管我,你凭什么管我,等公司落到我手上,我马上把你们清出去。”
“这么说,你愿意接手公司了?”
“赖辰浩……你……,我要打你一顿。”说完便扑了上去,辰浩任由她动手,但她揪着辰浩的衣领就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夏星在一旁看着,开始挺紧张的,看着看着只觉得好笑,她是斗不过辰浩的,顶多就是气势汹汹地唬唬人。
看她不知道怎么下手,辰浩善良地把手送到她嘴边,建议道:“要不你咬一口?”
小一就在辰浩的手臂上咬下去,光看都觉着疼,辰浩却用另一手摸小狗似的摸着她的头,笑着说:你这智商,就不要去找了。
大家都想起了往事,小一倔强地扬起嘴角,眼里却有泪光,仰着头看着辰浩一副等着夸赞的模样。辰浩却只是把手移到她的眼角,抹掉她的泪光,说了句“傻瓜。“
夏星在一边看着,都觉得虐心了,这两个人就不能各自表明心意吗?各自在顾虑什么,夏星也看不透。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未必是旁观者看得更多,也许正是看少了,才无法身临其境。夏星不愿意用粗暴的方式把这两个人拉到出口,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还要在迷局里走多久,最终是相向而行还是背道而驰?
从七点多一直喝到九点多,辰浩和小一都喝多了。小一喝醉是常事,辰浩确是第一次,虽然很不道德,夏星还是很想看看辰浩喝醉了是什么样。
夏星叫了代驾,本想先把小一搀到车里,辰浩自己就跟过来了,走了没几步,小一突然拉着辰浩,大喊道:“辰浩哥哥,我们去海边好不好?
“你啊,总是那么多事。”辰浩拉过小一,手搭在她肩膀上,两个人走得左摇右摆。幸好路上车不多,夏星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护着,发现小一原本走在靠马路的一边,走没两步辰浩便很自然地换了位置,把她护在里边。
这两个平日里都是打打闹闹,这么亲密还是头一次见,这可怎么办,原来都打算站到何然那边了,结果这一边也好甜,这女人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
把两只醉鬼安置进车里,代驾也到了,夏星报出小一家的住址,马上遭到抗议。
“去海边,一一要去海边。”
“对,辰浩哥哥带我去海边。”
夏星真是哭笑不得,尤其是辰浩这三岁孩童的模样,简直不敢想象。辰浩喝醉实属不易,既是如此,夏星很愿意让他做他想做的。
“好好好,姐姐带你们去海边,要是冻感冒了可别怪我。”
夏星代驾沟通,改变了送达地址,深月湾,夏星记得辰浩家在那附近有别墅。
开了一个多钟,打开车窗,风里飘来海的味道。虽然A市是在南方,12月的海边也是冷得够呛。
一下车小一就撒了欢地跑,辰浩跟在她身后,两个都像孩子,精力充沛全然感觉不到冷。夏星裹紧了衣服,打开后车厢,就知道小一车里肯定有酒,没想到翻出来一瓶茅台,正好茅台自带酒杯。
“别跑那么快,离海边远一点。”夏星提着酒坐在海滩上,像个不负责任的家长,见他们还在安全范围内,一边开酒一边敷衍地喊几嗓子。
白酒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一杯一口,辛辣的滋味让夏星张着嘴大大地“啊”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烟,海风下好不容易点燃,深深吸一口再长长地呼出。一连串粗劣的动作让夏星觉着爽、带劲。
小一和辰浩玩得正开心,小一手脚并用地在沙滩上刨坑,辰浩就在旁边帮忙,两个人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什么,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挖了许久,沙滩上出现了一个长长的坑,他们停了下来,夏星正琢磨这两个想干嘛,就看见辰浩乐呵呵地躺进了坑里,小一把挖出来的沙子往坑里填,辰浩除了脑袋整个身子都被埋起来了。
太搞笑了,夏星忍不住走过去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小一还蹲在辰浩身边笑着摆姿势,被困住的辰浩也冲着镜头笑。夏星看着他们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也许小时候他们就是这么玩的。从小我们就知道怎样会快乐,长大后却只能在非清醒的状态再去体会这样的快乐。
拍着照片,手机震了一下。是微信,是仟繁:夏星,我决定加入丽莎推荐的项目,后天上午的飞机,到意大利,可能有一点时间不会回国。如果你回来了,明天要不要一起吃饭。
从那天下午在小区门口见过后两个人就没有再联系过,也就四天,再有他的信息夏星感觉已经过了好久,不想面对,出去一趟就以为已经事过境迁。
该不该回去,见面聊些什么,要把话说开吗?万一人家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呢?拿着手机打了又删,打了又删……
“走吧……全都走吧…………”夏星烦躁地收起手机,朝着海、顺着风呐喊。
“走吧……全都走吧…………”小一站到夏星身边跟着喊。
“滚蛋……所有不好的统统滚蛋…………”
“滚蛋……所有不好的统统滚蛋…………”
“啊……………好累啊……我好累……”
“啊……………好累啊……我好累……”
夏星带着小一大喊大叫,一回头发现辰浩已经睡着了,睡颜安稳。大大发泄了一通,夏星心里畅快,小一靠过来抱着夏星,大概酒劲下去一些觉得冷了。
“回去啦……小朋友们,把你的小伙伴刨出来吧。”
小一不清醒,但还是听话的动手了,两个人把辰浩叫醒,本来埋得也不深,辰浩一抬腿就出来了。夏星扶着他站起来,身上全是沙子,一拍簌簌往下落,要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想象平时严肃、光鲜的辰浩会有这么灰头土脸的一刻。
回别墅的路上小一也不安分,非要辰浩背,也是奇怪,原本走得不是很稳的辰浩一背上小一反而走得稳稳的。
夜已深,三个人走在路上,海风冷冽,一个浑身沙子,小心翼翼背着一个昏睡的,一个提着酒瓶走得自由散漫,成年人游戏归来也是快乐得很纯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