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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啦!老高,世界上总会有几个妖孽的,为什么不能是我呢?快别装死了,谈正事!”
陈新的话仿佛有着魔力,一股神秘力量将高磊拖了起来,直挺挺的那种。
陈新靠坐办公桌上笑着道:“不错嘛,年龄虽然大了点,腰还是挺不错的。”
高磊刚缓过神来又被呛到,带着一丝不爽,说道:“现在的高中生都那么年轻气盛吗?”
陈新反问:“不气盛还能叫年轻人吗?”
高磊很是不爽!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不仅没陈新有钱,没有一个小女朋友,居然!还说不过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露出一股气呼呼的表情,高磊坐着不愿意说话。
“怎么看起来跟薛源似的!这年头,都流行怨妇吗!”陈新看着一个大老爷们露出这种表情,很是恶寒!
“好了!不跟你皮,来谈谈合作吧!不然你可就真要没钱娶老婆了,工作室很久没开张了吧?”
“你怎么知道?!”高磊很是惊讶。
“首先,你的乐器看起来都很新,即使保养再很好,使用的痕迹也决不可能那么少。其次,你身上有股很浓的烟味,烟灰缸上很多烟头,估计没有多少人进出你的办公室,没人提意见,你也懒得清理。再者,一个工作室的老板居然会在电梯口迎接一个还没出社会的高中生,即使这个高中生写了一首好歌也不合逻辑,如此以礼相待定是有求于人,至于求什么,你我心里都懂。”
高磊已经麻木了,一脸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个口中的小屁孩,妖怪吧!他刚想开口,就被陈新打断。
“最关键的是!我搜过你呀!有一群人在黑你,被搞臭的声誉扬名在外,怎么会有人找你干活呢?”
陈新被自己逗乐了,原本还想严肃的装完整个x,但是终究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想到吧老高头!上面三条都是我扯淡的,还是百度大法好,哈哈!”
高磊的心态瞬间爆炸,却一个屁都放不出来,憋了好久以后,终于吼出了一个用来表达情绪,使用频率极高的字。
“靠!!!”
陈新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伸出右手食指和大拇指,说道:“新鸡翅哇,一次莫嘿多吃。”
高磊听不懂这个妖怪在说什么,气得刚想动手!却被陈新接下来的话弄得失神。
充满气势的bgm环绕在陈新耳旁,只见陈新将手势对准高磊,淡淡的说道:“真相只有一个!你,得罪人了。”
高磊在短短的一个多小时里,完成了世界观的自我重塑。陈新的电话是他主动要的,陈新的到来是他主动邀请的,陈新的大招也是他逼的。
这一刻,这个男人!战胜了自己!这一刻,这个男人!忘记了!什么叫做单身中年男子的尊严!
“陈哥,我叫你一声陈哥了,你说啥我都听,该合作就合作,该卖工作室就卖工作室,我不要了还不行吗!你就放过我一条生路吧!”
“老婆不要了?”
“不要了!我要攒钱!!我要娶个真媳妇!!!”
陈新喝了口水,润了润喉,他很满意这个结果,今晚的唾沫,没白费!
“其实,我好像也没想要你的工作室?”
陈新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只是见到喜欢的东西一时心切。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是不能买工作室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知道,自己的老子如果讲道理,十个陈新都没办法。
高磊显然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很是哀怨,怒道:“什么!搞了一晚上,原来你在玩我?”
陈新现在对这种幽怨的表情快反胃了,这些人老是用这种恶心人的表情看着他,弄得他很难受。
“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我可用资金不多,也就100来万,估计买你的工作室肯定不够。”
陈新微一思索,接着道:“这样吧,我出150万加一首歌,占你工作室百分之49的股份,然后你再把我给签了,是不是很完美!”
“我这工作室好歹也是达到过千万级的,150万就把我打发了,是不是太过分了?”
“那也是曾经,没要你一半的股份都不错了,你起码还有决策权。再说了,现在是买方市场,你现在名声那么臭,再拖下去迟早破产。亲兄弟明算账,你叫我一声陈哥,我也得多照顾照顾你不是?”
高磊没有反驳,事实正是如此,顶多再撑两年,然后就要滚回家朝着音乐梦说拜拜,因为,他现在的口碑实在太臭了。那个人,拿走了他的东西,还将他的前途堵死。
一段尘封许久的记忆再度浮现,高磊这一次不能,不想,也不愿再逃避!
“我可以接受你的条件,但是我也有几个条件,能接受就谈,不接受就散。”高磊这一次很正经,他没有把对方当成小孩,而是将其当成一个真正有可能合作的伙伴。
“哦?说来听听,合作嘛,沟通最关键!”
“第一,你不能强制干预工作室,也就是我的决策,我承认才华不如你,但是这方面的发展我比你有发言权。”
陈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说的话。他也明白,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干,才叫专业。
“第二,我要复仇!”
陈新一愣,感觉到了高磊话语里的怒火,第一次正经的问道:“有故事?”
“杨天林,一个一线明星,你知道吗?”
陈新摇摇头,上一世一线明星他几乎都认识,这应该是平行世界的一个分叉。
“他现在作为一线歌手,看起来风光无限,可那些歌迷又怎会想到,这个大明星!本质上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
陈新没有接话,安静的听着,他感觉得到高磊在发泄心中的愤恨。
“5年前,我创立了这个工作室,杨天林是我签约的第一个歌手,也是最火的一个,那时星海才刚起步,有限的资源都几乎堆在了他的身上。我想方设法的包装他,给他录歌,帮他接通告,那段时间累死累活。很幸运,他火了,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酒吧驻唱,变成了一个二线明星,那时候我们工作室也鸟枪换炮,变成了一流的私人工作室。但是,火了大概两年,变天了。”
他顿了顿,点了一根烟,接着说道:
“杨天林很会讲故事,几乎能把死的说成活的,他靠着一张会唱歌的嘴,更会说鬼话的嘴,吸引了一大批粉丝。他自以为是的认为能火起来都是自己的功劳,忘了我们工作室每个人的付出,忘了老子当初都快累成一只狗!”
高磊说到这时,情绪变得非常激动,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才接着讲了下去。
“他火了以后变得目中无人,染上了各种坏毛病,变得抽烟喝酒甚至是打架,还每次都要我们帮他擦屁股!屡教不改后,我们的矛盾越来越大,就在关系即将破裂时,一家经纪公司找上了他,他们公司缺少入流的歌手,觉得杨天林的条件不错,便开始接触他。这时杨天林露出了恶狼冰冷的獠牙!他先是故意激怒我,把我骂他的对话录了音,手法之高超,将我恨其不争的本意,扭曲成了剥削艺人未果的愤怒豺狼!他将录音转交给了经纪公司,添油加醋地不断说着我的坏话,最后怂恿那家经纪公司用录音毁了我!哈!真是个有才华的恶狼!”
高磊自嘲的笑了,眼角居然流下了一滴眼泪,他抹掉了泪水,说道:
“接下来的结果很明显了,那个经纪公司公布录音,杨天林在节目里完美的表演,只有我成了唯一的失败者,还是惨败!在公司的扶持下,杨天林晋升了一线,那个经纪公司也在慢慢壮大着。”
高磊抽了三根烟才讲完这个并不长的故事,他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在一个高中生面前吐露这些心事,甚至还哭了。
陈新的心里并不平静,高磊的故事让他想起了原来的自己,想起了余双,三个人都是可怜人……
“也许上天让我穿越过来就是改变这些人的命运吧!”陈新心里想着,有些困惑他许久事情,竟有些想明白了。
“第二个条件,我答应。只要不犯法,我会给予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
高磊复杂的看了一眼这个“小屁孩”,道了声“谢谢”,说了最后一个条件。
“第三个条件,我要将公司收益的百分之五用来做慈善!不是利润的百分之五,而是收益的百分之五!不管以后赔不赔钱,都要干下去!”
陈新虽然有些惊讶,随即却释然了,很多问题没有被点明,但他心里却清楚。为什么会在高磊面前暴露财富?为什么会在高磊面前展示最皮的自己?为什么愿意让利给高磊?问题的答案都来自他在网上看到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高磊和一群小孩的合影。一群小孩将高磊围在中间,一张张小脸上都是激动的神情,而高磊则是在享受着孩子们的拥簇,他笑得很灿烂,沧桑的脸也看起来年轻了不少,眼神竟纯如赤子,而他的身后,五个大字很是夺目,上面写着——星海福利院……
陈新被照片感动了一次,他被照片里的美好氛围感动,而此刻,他又感动了一次,被这个男人不变的初心所感动。
也许这才是他喜欢《奔跑》的真正原因吧,也许这才是他愿意在电梯口等待自己的原因吧,也许这才是他没有恋爱的原因吧。
也许还有很多陈新没有发现的也许……
陈新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总收益的百分之十吧,剩下的百分之五从我账上扣,自愿的。”
高磊吐了口浊气,紧绷着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他甚至觉得自己很幸运,这三个条件几乎没有人会答应哪怕一个,而气盛的年轻人却答应了三个,三个近乎苛刻的条件。
“这三个条件,我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对我来说,这是道送分题。不过,既然你提了条件,我也有几个条件。”
高磊坦然地应道:“你说吧,我就这三个条件,你都答应了我也没什么问题。”
“第一,作为工作室的老板兼艺人,你的决策不能影响我的生活,也就是说要以我为主。”
“没问题,我们一直都是这个模式,只不过碰到了一只豺狼!”
“第二,工作室要迁址,反正租约也快到期了,刚刚好换个地方除除晦气,然后名字也要换了,原来的名字虽好,但是口碑毕竟不是一时可以洗白的,你可以将公司挂在别人名下,但是自己在幕后做决策,等待翻盘的机会。”
高磊知道陈新这是在为工作室考着想,更是为自己的复仇考虑,虽然觉得更名有些可惜,但也欣然同意了,毕竟招牌上所蕴含的感情,不如真金白银来得实在。
“第三,工作室不接受其他人入股,骨灰级员工除外,以后就算开的再大,哪怕变成了巨头公司,也不上市,我没兴趣请一帮祖宗来指手画脚,因为我不差钱,也不可能亏钱!”
陈新的口气看起来很大,但是他知道自己也许说得还算保守了。
“我同意!最烦外行指导内行,看着都膈应!”
高磊并不知道陈新的底气哪儿来,但他那被磨灭过一次的梦想曾经也是一个冲天的凌云壮志,这种奋斗感觉又回来了。
合同改在下个周末再签,但是两人都知道,对方就是自己奋斗路上最忠实的盟友了。
电梯里,二者对视一眼,相视一笑,颇有一番忘年交的味道。
高磊:“你地址选好了吗?”
陈新:“我不选,我还年轻要上课,你去选。”
高磊:“工作室改成什么名字?”
陈新:“保留星字吧,再加个凌晨的晨,就叫晨星工作室,听着怎么样!”
高磊:“!!!”
我有一句xxp不知当讲不当讲!
高磊:“你们学校比赛复赛唱什么歌?”
陈新:“好听的歌。”
高磊:“别皮会死吗?不说就算了,我自己去看复赛!”
陈新:“抱歉,不接受闲杂人等观看比赛。”
高磊:“闲杂人等?呵!等汪依涵给你上课的那天,你就得喊我师公!”
陈新:“……!!!感情您不是单身啊!”
高磊:“我是单身,马上就不是了,热血沸腾的感觉又回来啦!我之前对不起她,但决不能辜负她!”
陈新:“老牛吃嫩草!”
高磊:“她29岁,老子才32岁!女大三抱金砖,男大三抱心智,成熟点有什么不好,会照顾人!”
陈新:“恭喜!恭喜!早生贵子!”
高磊:“承你吉言,结婚的时候让你当伴郎!”
陈新:“你怎么可以这亚子!我可不想让别人以为你是我老爸,我要娶我老师。”
高磊:“!!!!!你是看上你老师了!还是在说我老!”
陈新:“我说你要补补脑子!电梯为什么不按!”
高磊:“我忘了这个电梯不会自动升降。”
陈新:“那你有没有忘了锁门?”
高磊:“靠!一时激动还真忘了,你自己下去吧,慢走不送,下次见,拜拜!”
被无情的留在原地,陈新一脸懵逼,这尼玛!是个假的中年人吧。
陈新无奈的按了按楼层。
这一刻,星途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