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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始终没有送来回信,程父派人去打探了一番,才知原来那韩二公子又去边境了,不在府中。而且韩二公子那侧夫人怀胎十月,也快生了。。
程父给大闺女找了个婆子帮忙看孩子,又不管她了。
程冬儿便和老婆子还有孩子一起住在乡下,日子过得甚是穷苦。没几年,徐州发生旱灾,粮食短缺,疫病开始流行。程父一家跑得光光,都没有提前告诉程冬儿……
程冬儿心善,耐不住老婆子想要回家照看家人的请求,把老婆子放走了。然后她自个本想一根白绫上吊自杀,看着三岁大点的孩子又心有不忍心存希冀。
出嫁女子以夫为天,这傻姑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夫君韩二公子。于是她收拾了家里的衣服,带着干粮,一路走一路打探。
路上流民很多,经常能见到流民扎堆抢富商马车的事,程冬儿带着个孩子,身上的干粮早吃光了,虽然没有抢马车,但饿极了也会跟着流民捡起地上散落的战果,就这样勉强果腹到了京都外。
越是到了京都外,程冬儿就越是紧张。原因无他,程冬儿始终记得新婚那夜,夫君在门外隐忍的呕吐声。她想着,她的夫君英俊得像是一幅美好的画啊,她本就貌丑,这一个多月的赶路,也没洗过澡,她的头发快长虱子了,身上也酸臭不堪,衣服更是黑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若是夫君看到这样子的她,定会更加不喜。
于是程冬儿停了下来,找到一处隐秘的小湖泊,解下衣裳开始给自己洗浴,洗完了穿好衣服,要去找儿子,就遇见了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遂鼓起勇气上前,想问他有没有看到她儿子。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那公子竟像是中了药一样,恶狼般地朝她伸出罪恶的手。原来的程冬儿在那一场强迫中含恨而去,醒来的是二十一世纪的程冬儿。
“呕!”程冬儿想到这,胃里直犯恶心。由于没吃什么东西,干呕了几下只吐出了一口酸水。
罢了,已发生的事,无法改变,多想也无益。
“既然这是你最后的心愿,我便帮你完成罢。”程冬儿踉跄地站了起来,跟着流民的队伍前进。
死,是一件艰难的事。毕竟古人都说了,千古艰难唯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
程冬儿从来没想过寻死。就算是前世,她爸去世抛下她和她妈娘俩,就算是母亲去世她伤心欲绝,她也没想过寻死。她妈死前说过,让她好好活着,找个好男人嫁了。她妈以前也总说,等她结婚了,她就不工作了,在家帮她看外孙。她那时候就说,你看你看,不用你工作,该我养你了。
都说苦尽甘来,她妈并没有等到那甘,就死在了黎明前最黑暗的夜晚。
程冬儿是个随遇而安的人,现在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她就想着替原主完成见到夫君的心愿后要如何生存。
大夏王朝,正德年间,西有高山之国,北有金国,战乱频繁。凭着记忆中的点点滴滴,她能感到这并不是史书中的任何一个朝代,而是架空的。
既然是架空的朝代,她就不知道下一任皇帝是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那样她连预知未来的金手指都没有……
程冬儿的心有点凉了,她娘家人不靠谱,又孤儿寡母的,纵然她是穿越者,但她也没有穿越者那种莫名的骄傲。凭她一己之力,想掀起水花,去撼动整个大夏王朝,封建时代的根基,根本是不可能的。
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是一个强权、男权的社会。
程冬儿悲凉地发现,她现在唯一能指望的,竟然只有原主的丈夫韩二公子。
等等,这之前,她的儿子在何处?
程冬儿站起来,左顾右盼,忽的听到一声:“娘!”
往声源看去,一个穿着黑乎乎上裳下裤的小男孩朝她冲了过来,仰着带有怒色与慌乱的小脏脸:“娘!你可是洗好身子了?怎的不在原处?我可一阵好找哩!”
他虽然脏了点,却浓眉大眼唇红齿白,模样甚是俊俏。
程冬儿去牵他的手,温声道:“不好意思啊,娘去找你了。你上哪儿了?”或许是因为原主的情绪,也或许是因为想要完成母亲的遗愿,她恍惚觉得,如果她有孩子,那孩子便是像这孩子一样。
韩琮盯着被她牵起的手,愣了一愣,声音低了下来:“我打探消息去了。”
从原主的记忆中,程冬儿知道她这儿子是个小大人。
因为原主经常要去田里干活,没什么多余的时间看他,那老婆子对他也不甚细心,还经常对他讲他娘被他生父嫌弃,他也不被生父喜欢的话,他便挺早熟。两岁的时候他就会和村里的孩子打架,也会帮家里看田,村里有的人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经常会去偷他们的粮食和菜。老婆子颇为懒惰懈怠,他也会帮原主训她。
年前,边境传来捷报,皇帝大喜,连着民间百姓听到消息,各个眉梢都洋溢着喜气。消息传到小林村,村民们津津乐道。韩琮在外听到了,便回家对原主感叹,他可好生威风!
原主问,是谁?
他就回,是那韩家的二公子!
原主又问,他怎的了?
他又回,他把那高山之国打回老巢了,还抢了他们两个城池,带回了无数金银珠宝和美女献给咱们的皇上,皇上封他做了神武军的大将军,还赐他美人呢。
原主听完默默流泪。
那老婆子就说韩二公子是他爹。
小家伙当时眼睛就红了,张嘴骂什么狗屁将军,我竟是瞎了眼。他又问原主他爹的事。
原主什么也没说,原主她只会默默流泪。
这原主……程冬儿无奈:“你可是打探到消息了?”
“嗯嗯。”韩琮点了点头,抬眼道:“娘,我听得有人说,要用银钱才能进城。”
程冬儿蹙了蹙眉,便见他换了另一只手握在她手上,指缝间金光一闪。
“你从何处得来的金子?”她问。
“那时在路上捡的。”韩琮随意道。那时在路上,金子银子散落在地没人捡,他从未见过金子,便捡了一锭。
程冬儿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甚好。”